后来,这个孩子在十岁那年,娶了自己的寡嫂,正是皇太极二女固伦温庄长公主,也就是太皇太后的姑姑孝端文皇后的女儿。
后来这位大福晋为皇太极诞下十一子,襄亲王博穆博果尔,虽然只活了不到十五岁,却并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男同学。
这段故事,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太皇太后按下不表,胤祐也没有在意。
前面错综复杂的任务关系,胤祐已经听懵了,有点理不过来,因此,也没有在意乌库玛嬷后面的欲言又止。
他看着乌库玛嬷,发现她在提起这些往事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很平静。
她的丈夫、姑姑、姐姐、林丹汗改嫁过来的两位福晋,这些人曾经让她备受打击和煎熬,在后宫的地位一降再降。
到最后,她的儿子和孙子登上皇位,入主中原,她虽然从未得到丈夫的宠爱,却笑到了最后。
现在才八月的天气,并不算冷,但草原上的风有点大,皇贵妃担心老太太着凉,过来搀扶着太皇太后回到营帐歇息。
到达科尔沁部,因为这里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故乡,因此,康熙在这里多留了一会儿。
他们住在端敏公主的公主府内,第二日,太皇太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阿图。
阿图已经六十岁了,没想到还能有与母亲重逢的一日,伏在太皇太后膝头泪如泉涌。
母女俩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再见过,太皇太后问起她的额驸,依稀记得名叫索尔哈。
说到这里公主更是难过,母亲已经忘记了,她在顺治初年丈夫去世,就已经改嫁去了巴林部。
在端敏公主府住了两日之后,他们继续向东北方向行径,一路又是蒙古各部王公来朝,进宴。每天不是羊肉就是牛肉,吃得胤祐这个不喜欢吃蔬菜的人,都有些想念了。
这一日,他们路过皇太后父母所葬之地,但距离还有二百多里,也不方便过去,于是便命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皇太后遥为祭奠。
不久之后,又来到达尔汉巴图鲁亲王满珠习礼墓,这是提啊皇太后的兄长,康熙扶着皇祖母亲自到墓前奠酒。
这个时候,一队人马远远走来,胤祐眯着眼望过去,距离很远,他只能看到个大概,就感觉马上的人看着有些眼熟。
这些人走到他们数十米开外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纷纷下马,上前向皇上行礼。
为首的人是纯禧公主的额驸般迪。
胤祐瞧着他打量半晌,差点没认出来,这个人又高又壮,穿着蒙古朝服,跪在康熙跟前行礼的时候背脊仍旧挺得笔直,看起来沉稳又可靠。
掐指一算,他们大抵有七八年没有见过了,彼时憨厚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精壮的青年,站在那里,就像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他曾经用把短刀救过自己的命,直到现在胤祐还记得。
他送给自己的那颗狼牙就放在他随身的荷包里,荷包都已经换过无数个,那枚狼牙却一直都在。
胤祐站在康熙身后,旁边是他的兄弟们,他在人群中也没有那么显眼,不知道般迪能否认出他来。
在康熙点头说了免礼之后,般迪与他身后众人一同站起来,目光若有似无的往康熙身后一扫,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随意的看了看,随即就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
这一路上,般迪骑着马在康熙身旁伴驾,胤祐走在后面,中间隔着他的五位兄长,大家都骑着马,前后还隔着一段距离,并没有交流的机会。
但胤祐一直在观察对方,看他魁梧的背影,宽阔的肩背,粗壮的手臂,以及腰间配的弯刀。
胤祐想的是:“我现在能不能打得过他。”
到了纯禧公主府,公主已经率领众人在门口迎驾。虽然康熙只是她的养父,但还是要称一声皇父。
胤祐注意到他身后有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留着小辫儿,穿着蒙古服饰,虽然不是那种白嫩嫩水灵灵的长相,但也别有一番可爱。
胤祐猜测,这就是大姐姐和般迪的孩子。
果然,走进正厅,纯禧公主和额驸就牵着儿子给太皇太后、皇太后和康熙请安,孩子叫多布济,会说几句满语,郭罗玛法叫得还是很清楚的,把康熙哄得甚为开心,大手一挥,赏白金彩缎。
下午,按照惯例,康熙依旧要巡视科尔沁部,般迪作为额驸自当陪同,胤祐和兄弟们也一起去了。
一路上,九阿哥和十阿哥还在小声议论。
九阿哥说:“这个额驸,比之前那个额驸看起来威武多了。”
十阿哥点头附和:“三姐姐那个额驸,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八阿哥转过头去瞪了他一眼:“别胡说,仔细被皇父听见了。”
那就不说三姐姐那个额驸,但是对于大姐姐这个额驸,两个人小少年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一路,胤祐就听两个弟弟在后面议论,从头到尾的品评,连腰间那把佩刀也讨论了好久。
十阿哥小声问道:“你说七哥能打得过他吗?”
九阿哥慎重的考虑一番:“打不过吧。”
“那大哥打得过吗?”
“不好说。”
“……”
巡视完毕,回到行宫。公主府毕竟只有那么点儿地方,康熙和各位女眷住了,皇子们也只能和诸位大臣一起,在草原上搭建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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