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桃源镇,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
因为提前给温奶奶打过电话,所以她很早就在院门口等着。
“这是阿勘啊?”温奶奶在夜里的眼睛不好,摸了几下才扶到他的手臂上,“哎哟,韵岚家的小子都长这么高了!”
梁勘另一只手还拎着大包小包,俯身贴近老人家:“奶奶好,给您带了点小礼物。”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温奶奶笑眯眯地把人带到餐桌前,把礼品盒子都放到一边的老式沙发上。
温从宜看着他俩就跟亲祖辈似的,试图在奶奶面前蹦跶几下:“奶奶我也饿啦!”
“自己装饭去。”温奶奶转过脸,向着梁勘时又眉开眼笑,“这丫头放在你们家好几年了,好不好带啊?”
温从宜:“……”
她都十九了!哪有用这种语气问的!!
梁勘也一时错愕,点点头:“一一很乖。”
“乖就好。”温奶奶招呼他坐下,拿了瓶白酒过来,“你们来太晚了,菜市场都没多少菜卖了,将就着吃啊。”
温从宜坐在边上:“奶奶,您高血压不能喝酒。”
“奶奶有高血压?”梁勘闻言,指了指那一堆礼品袋里,“正好给您备了个血压计,我想着老年人都用得着,待会儿教教您用。”
温从宜吐槽了句:“这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医生DNA嘛。”
温奶奶看他这么用心也高兴:“大几岁就是不一样,想事也周到。你是比一一大六岁多点吧,现在是做什么的啊?”
“是医生,专攻心血管这一块的。”梁勘不动声色把她那瓶酒移到自己手边,劝道,“奶奶您高血压的话确实不能喝酒,忌油盐吃太重,预防高血脂。”
“医生好啊!和那些大医院的医生说的也一样。”温奶奶越看越满意,夸道,“韵岚家的孩子就是有出息……”
温从宜坐在一旁看他们一来一回地聊天,无聊地叹口气。她哥哥简直是六边形战士,连老人家也能哄得开开心心。
……
这顿晚饭吃了近一个钟,该聊的也都快聊完了。
梁勘正要起身帮忙收桌,边上的温从宜也晃晃悠悠站起来:“今天的天气预报到此结束,各位晚安!”
温奶奶:“……”
梁勘:“……”
梁勘扶住她,望向手边上那瓶喝了近四分之一的白酒。声音蓦地沉下来,有几分严肃地喊她:“温一一。”
温从宜脸颊醺红,抱着酒瓶子不松手,跟站军姿似的站好:“到!”
“哎哟这糟心女娃子,好好地喝什么酒?”温奶奶嫌弃地打打女孩的脸蛋,没打出什么反应,只好麻烦梁勘,“你带你妹妹出去院子里透透气,看看能不能给她醒醒。”
梁勘也是第一次见温从宜喝醉酒,颇有歉意地把人拉出去了。
冬日的小乡镇并不热闹,月色皎白,挂在残枝一角,远处马路上时不时传来摩托和狗吠声。
温奶奶家的院子很大,西南角栽了棵大桂花树,树影蓬勃茂盛。
温从宜喝多了比平时还难搞,被迫拉起来站着吹冷风。
她头有些晕,直愣愣地往男人身上靠。
梁勘回头看了眼屋里。
温馨灯火下,温奶奶正在收拾饭桌。他们站在桂花树下,倒也看不清什么。
“温一一,你是酒鬼吗?”梁勘捏捏小姑娘的酒窝,闻着她嘴边浓郁的酒味,“什么都要尝个明白。”
温从宜被这风吹得已经醒了三分,但第一次喝度数这么高的酒,还是不舒服。她脸太烫,本能地去找冰冷的东西挨着。
寻寻觅觅,最后踮脚贴在梁勘脖颈那,嘟囔了句:“哥哥,我好热。”
梁勘解开她大衣的两颗扣子,笑:“这会儿知道难受了?”
温从宜闭着眼,隐约能听懂这是在笑她:“笑我的人是王八蛋!”
“没大没小了?”梁勘听着好笑,把她脸抬起来,“还没和奶奶说正事,你就这个样了,让哥哥怎么办?”
温从宜眼皮往下耷拉:“什么正事啊,跟她说你拐走了她的亲亲孙女吗?”
梁勘真要气笑了:“我记得我也没怎么拐。”
“你拐啦!”温从宜不认账,野蛮道,“就是你拐的。”
“也行。”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慢慢悠悠地给她刨坑,“有个问题一直没问你。”
小姑娘仰着脸蛋瞧他,看上去像个认真听课的学生。
梁勘搂着她的腰,狭长的眼尾稍挑:“哥哥勾勾手,让谁惦记了这么多年?”
“……”
男人眼缝里是细碎的光,笑起来极为好看。
他脸半陷进阴影里,密长的睫毛垂下来,在她咫尺的距离故意用气声问:“那个人,是温一一吗?”
犯规。
每次都这样,用美□□惑她。
他游刃有余得太过分。
温从宜不想遂他愿,但这刻脑子本来就转得慢,又说不过他,只好直接动用蛮力。一口咬上男人脖颈,恶狠狠地骂了三个字。
梁勘哪听过这种话,捏正她脸,散漫笑意里透着点危险:“刚喊我什么?”
“……”
温从宜差点没站稳,急忙拉住他衣角,被他扯着脸蛋才开始怂:“喊、喊你哥哥。”
“我听着不像呢。”他勾下颈,鼻挺唇薄,骨相优越。轻佻的视线锁住她,“温从宜,狗男人这词从哪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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