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务所里等了一会，吃了美味的盒饭后，江涵终于见到了所谓的‘公派高级事务官’了。
    “乔柔小姐！”
    江涵与同样惊异的乔柔打了个照面，就在外面办公室的接待处。
    乔柔很是热情的和她抱了下：
    “自从幽灵魔女之乱一别后，有段时间没见面了啊！”
    她松开后，很自觉地接了杯矿泉水，看得接待处的魔女略有点心疼。
    ——没错，矿泉水比甘蔗汁和西瓜汁都要贵了！
    江涵和她在魔女之乱中还一起聊过天，后面还一同找了德鲁伊魔女玩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回来之后就大家都忙了起来。以魔女的特性来说，五六年不见面都只能算是一段时间不见，比如说希尔德内特和奥维利亚也只是‘有段时间没见’的关系，还挺熟的，甚至喵嗷还记挂着对方写了对她不好的文章的这件事情。
    魔女的友情比陆地人长，仇恨也比陆地人久。
    “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见了。”
    江涵点点头，看着乔柔穿着的小西装，咬了咬下唇：
    “你看上去混得不错？”
    她边说边带着乔柔往陈丽谷的私人办公室走去。
    “哈啊，小事小事，你才混得好呢！我那天还看见你打比赛了，好厉害！”
    乔柔满是愉快地说道，端着杯子跟上了江汉，琐琐碎碎道：
    “我嘛，最近混了个魔女机关的编制，南城的博物馆很缺人，就干脆让我去做了，不过我没有魔女机关的正式编制，只能说是基金会编制？还是拿着机关的工资，还是做着机关负责的工作，以及领取着机关的拨款……”
    江涵越听越熟悉。
    这玩意不就是事业编制吗！还是全额拨款事业单位，混得好哇，柔宝。
    “工作应该不重吧？”
    “还好，还好，一周上一天班，看看女巫们的工作就可以下班了，是个清闲活。”
    魔女的编制就nm离谱，虽然知道关键时刻魔女从不掉链子，但平时这摸鱼也太……
    “……”
    “乔柔小姐，别来无恙啊。”
    刚一进门，陈丽谷就率先问好。
    乔柔经常在魔女之家打临时工，所以她也挺熟悉，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水果糖道：
    “要吃吗？”
    “不用了，我有这个。”
    乔柔摸出烟斗，又跟靠过来的楚虞君一起分享了一盒仓鼠牌烟丝，水果味的少女烟丝，适宜少女和刚成年的魔女享用。
    压好了烟斗，楚虞君摸出了一个银制点火器。
    铛——
    嘶——
    烟雾缭绕。
    江涵不声不吭的往窗口位置靠，噗咚一下撞在了一个软软的身体上。
    抬起头，杜凝妆小姐正抿着嘴，挂着假笑，望着那两位魔女手上的烟斗。
    “……”
    “见到你真高兴，陈小姐。”
    乔柔说了个开场白：
    “我现在隶属于魔女机关驻南城魔女协会博物馆女巫监察部，作为事务官，我将会陪同并记录所有在【二级恶意折叠空间】中发生的事情并将其汇报于魔女机关，登录你们的功绩与业绩，作为申请次级、高级、上级、业务级拨款的主要依据。请问是否同意？”
    “隶属于陈丽谷事务所的上级魔女陈丽谷，也即是我本人，愿意接受魔女机关的一切记录与陪同过程，并将其作为主要记录依据登录在协会的数据库。”
    陈丽谷回应了一段看似没有什么作用的官话。
    但这段话却十分重要。
    魔女机关对于魔女世界的管理力度是非常卓越有成效的，她有着最为庞大的事务官体系，也拥有最为精良的自检与绩效统计。
    魔女事务官的位置并非一成不变，并非固定在同一个部门，她们有着几乎繁缛的各种转换手续，却也拥有着极为恐怖的高效率。这导致了魔女世界里面的一个重要环节诞生……
    申请拨款。
    无论是什么魔女，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是拥有诞生所谓的‘功劳’和‘政绩’的事情都可以申请拨款，并且全球通用功绩系统，合理公正虽然不一定公平。
    比如说，今天在中州地区的一个小魔女调解了一起空岛乡村争抢地脉的魔女冲突，那么她的功劳会被完整地记录下来，作为功绩上传。即使她某天旅游去了东瀛、去了欧陆，也可以在当地的魔女机关将这份功绩调用出来换取资源与拨款。
    又比方说，一个东瀛地区的jk学生妹，路上捡到了一个魔女的钱包，并将这个钱包交给当地的执法部门的话，这也会算做一笔功绩，并同样在无数地区通用，甚至可以换成某日学校的研究课题的拨款。
    这个功绩系统，极大的拯救与弥补了魔女的作死性。
    像是现在这种弄出了一个新的折叠空间，也不会悄悄咪咪的自己探索了，而是会先上报当地协会再进行初次探索，起码会让魔女协会‘知道’有这个地方，如果魔女失踪了也可以通过这条线索找到。
    更稳妥的话，就像是现在这样，还派出了事务官前来协助。
    虽然用意大家都知道：
    监视、监督、监察。
    但也有着：
    保护、保障、保险。
    这正是拥有了极为高效效率的魔女机关才能够使用的行政方式。
    但同时，必须要被监察方‘同意被监察’才可以，这正应了上辈子的一个笑话：
    ‘被监听者需要同意被监听才能够被监听’
    陈丽谷的这段官话的目的就是这个：
    同意被监察。
    “我同意。”
    楚虞君很直截了当的说道。
    江涵眼珠子转了下，嘴角快速的上提两下：
    “我原则上同意事务官使用行政手段进行记录与陪同，但鉴于由我方进行非行政手段探索而事务官使用行政手段探索，这两者之间的行政关系将会导致不可避免，不可或缺，不可逃避的行政干涉问题。因此我仅从原则上同意有限度的干涉与记录，而并不是完全行政干涉以及记录，从行政手段上来说。”
    陈丽谷眼睛亮了下，望向乔柔，用赞同口吻说道：
    “这是有必要的事情，当我们的手段与结果发生一定程度的矛盾时候，魔女机关的干涉将会成为重要的妨害原因，因此我同意江涵与楚虞君的观点……”
    楚虞君一脸‘wtf’的表情似乎在问‘老娘只说了我同意，其他的我有什么观点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但这是可以理解的。
    这种话术的运用最重要的就是找人背锅，如果出事情的话。
    因此，陈丽谷很不要脸的又补充了一句：
    “…以及杜凝妆并未对该观点持反对意见，因此有些部分内容，我们并不希望魔女机关进行干涉或，记录。”
    重点在于‘记录’。
    比如说这次的收获可以写论文的话，魔女一定是不希望论文出来之前魔女机关就把通报贴出来宣布‘探索、监察、记录结束’，并把秘密宣告的所有魔女都知道。
    杜凝妆则认为重点是‘杜凝妆并为对该观点持反对意见’。
    “我会适度考量你们的建议，并在不适当发表自己的建议的时候会给予直接性的暗示，并与你们达成协议后进行适当的干涉与记录。”
    乔柔回以漂亮的官话，一口气的撇清了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