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太客气。”顾淮左音色低沉。
这声音落在少女耳畔,悦耳动听,是相较配音演员也不遑多让的性感清冽,只是简单一句客套话,便让她红了脸颊,心中的小鹿乱撞,失了方向。
江太太上挑的狐狸眼扫过女儿娇羞面容,保养细白的手握住女儿柔荑,朝顾淮左意味深长道,“顾先生,这是我女儿,江采采,刚从英国留学回来。”
语毕,她和女儿都暗自喜悦地等待顾淮左的反应。
姜暖在不远处的圆桌旁入座,桌上铺着雪白的蕾丝桌布,摆上艳丽芬芳的红玫瑰,她垂眸看着花,竖起的耳朵可没闲着。
江太太话里意思很明显,做事也直白,给顾淮左做媒?还真是石破天惊头一遭!朔津圈子里都清楚,顾家太子爷不是谁都能招惹的,从来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把闺女介绍给顾淮左。
毕竟顾老爷子先放了话,谁敢再去跟苏青青争顾太太的头衔?
那不是打顾老的脸吗。放眼全国,都没几个敢打顾老的脸。
姜暖是难得看一回顾淮左的热闹,翘起嘴角品了口‘小学生才喝的larryflower’,不知道他平时在外面是怎么应付场面上的异性。
江采采羞涩腼腆地做完自我介绍,询问顾淮左平时的爱好。
顾淮左全程没有反应,只是将插兜的左手抽出,换了只手拿酒。
婚戒显目,江太太愕然瞪大了狐狸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手上的戒指,顾淮左不是才二十五岁吗,哪有大家族继承人结婚这么早的!?
江采采脸色一白,睫毛轻颤,更显失落。
从顾先生上楼开始,她所有目光全被这个男人吸引,不管是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还是绝美的容颜,在少女心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毫不夸张的说,她二十年来第一次对男人动情,一见倾心。
“你,还这么年轻?”她翕动唇瓣,固执地望向顾淮左。
江太太拉了拉女儿的手肘,示意她不要失言。
江采采红着眼眶,垂眼抖落剔透的泪珠,仰头便是温柔笑容,像是一件易碎的珍宝,可怜又惹人心疼。
她声音怜弱,透着一股固执,“虽然你结婚了,但我还是想认识你,我们年纪相仿做朋友可以吗?”
江采采抬手跟前方侍者打招呼,她从托盘中拿了两杯象征浪漫初遇的红酒,一杯递向了对面漫不经心的男人。
顾淮左没接,只是朝姜暖所在的方向扫了眼,女人纤细的身姿被背后的缎面蝴蝶结系住,肌肤纯白无瑕,薄薄的后背挺得笔直。
坐这么端正,不是偷听是什么?
淡然一勾唇角,佩戴婚戒的左手举起果酒一晃,他浅饮了一口。
江采采留学欧洲多年,阶层原因所以对宴会场合的各种知识礼仪都有系统的去学习,就比如顾淮左手里的这杯larryflower。
明明顾淮左什么都没说,江采采却小脸煞白,握着红酒的手指都在颤抖,杯中酒水晃荡不已。
对着男人冷漠俊美的面孔,再回想自己方才搭讪的言语,对比浪漫初遇,他选择了larryflower。
内心倍感羞耻与伤感,江采采胸腔堵了口气,红着眼眶小跑离开。
larryflower。
我对爱人,永远忠诚。
源于苏格兰地区的一所小学,一对天真烂漫的小学生之间的纯情告白。
姜暖没听见顾淮左说话,但小姑娘是哭着跑开的,莫不是他嘲讽的本事已经到了不需要开口就能让人哑口无言的境地。
以后得让着他一些好了。
第40章 .成为顾太太的第四十天我老婆,你也要……
040..
薛遇和周南水的儿子原本是在后院跟年轻一辈的打牌,听人说了句‘周先生亲自带人上二楼’。薛遇一听便只能想到顾淮左值得这样的排场,抛下了玩伴绕过中庭朝别墅方向去。
薛遇和周阳过来时,姜暖手中的果酒在喝完后换成了其他,独自坐在圆桌旁,赏花品酒听音乐。
顾淮左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和另一波人闲谈。
薛遇身穿银灰细格纹西装,头发朝后梳的光亮,小领结一戴,妥妥的精英贵族气质。他在旁等顾淮左和人聊完,才走过去,热情笑道:“你来了。”
顾淮左神色寡淡的嗯了声,“表哥。”
周阳是头一回见顾淮左,薛遇介绍两人认识。
周阳穿着一套白色燕尾服,温文尔雅,聪明机敏,直接上前喊:“大哥。”
薛遇在旁笑这小子猴精猴精的。一不留神,他注意到顾淮左手上佩戴的戒指,原先以为是自己眼花,定睛一看,真就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薛遇扫视四周,见周围没什么人,除了离得最近的木艺圆桌,坐着一位身穿白色礼服的漂亮女人,在喝酒。
檀溟市里的美人在酒桌饭局上都见完了,眼前这位薛遇并不认识,估计对方也不会偷听他们的谈话。
薛遇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压低嗓音,表情有些捉摸不定,“淮左,结婚了?”
这件事释放出一个紧张的讯号,顾淮左结婚了却没通知他母亲娘家一系,说明了什么?说明顾家想和娘家做切割,不妙啊。
算起来薛遇的母亲和顾淮左的母亲只是表姐关系,大事上面都是互有往来的,怎么顾淮左结婚怎么没半点风声?
顾淮左知他在担心什么,淡声坦然,“婚礼还没办。”
薛遇瞬间反应过来,听母亲说过这事,顾淮左的结婚对象早就定好了,苏家遗女,打小就养在顾家。
他热络地笑说,“行啊,什么时候得去朔津见一下弟妹了?”
顾淮左下巴微抬,“认真的?”
薛遇道,“见弟妹是大事,能有假?”
顾淮左声音一贯的冷清,“不难。”
薛遇和周阳还没反应过来,他转头朝旁边坐着品酒的女人喊道,“过来。”
美眸掀动,茶色润亮的瞳孔一转,姜暖朝不远处谈话的三人望去,对上顾淮左的视线,她款款起身走到他身边站好。
“表哥,”顾淮左看向满脸震惊的薛遇,音色平直淡然,“这是我老婆,姜暖。”
薛遇一听这名字不对,不姓苏呀?一时没回过神来,他第一反应是朝好友周阳看去:怎么回事儿?
“别看我,我也是头一回见大哥大嫂!”周阳更是一脸懵逼,第一次见朔津来的太子爷,鬼知道他们大家族里七七八八的关系。
好在他没薛遇想得多,坐在离太子爷最近的桌旁喝着小酒的姑娘,身份肯定不一般。
本以为是他女伴,都没敢往女朋友的身份上猜。
可顾淮左一开口就是‘这是我老婆’,平地惊雷炸开了花!不怪顾家自己亲戚都回不过神来。
气氛短暂诡异,姜暖嫣然一笑,主动跟薛遇打招呼,“表哥你好。”
薛遇轻轻点头,一笑化解了尴尬,“淮左不说我们都不知道有这事,结婚了好,恭喜。”
一句‘恭喜’就让姜暖听出了,薛遇真的只是个远房表哥,对顾家的事了解不多,对顾淮左的事更是知之甚少。
简单的寒暄后,薛遇发现姜暖手上没戴戒指,没敢多问,仗义直言:“弟妹,檀溟市里没有我办不成的事,你在这边出差,遇到问题随时打招呼。”
姜暖臻首微垂,颔首致谢,“谢谢表哥。”
认完了亲戚没多久,生日宴在晚上七点正式开始。
周南水上台发言,周阳自然也跟了过去,长篇大段的感谢和工作总结,搞得跟领导开会似的。
姜暖自上而下看着一楼宴会台上的中年男人,说话掷地有声,气质儒雅稳重。灯光如瀑,繁花锦簇,宾客在舞台四周将他团团围住,人声鼎沸。
视线有些模糊了光影,周南水的身形在心中成了另一个人。
她端起桌上的红酒杯,喝了一口又一口。
以前姜家开宴,比这还要热闹,姜安时常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发表讲话,一样的长篇大段,一样的掷地有声,一样的被人拥戴。
说不出心里是酸是涩……有些怀念小时候,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了。
楼下热闹空前,欢呼不断。一楼厅里还请来了国外著名的演奏乐团,为晚宴提供身临其境的古典乐。
提琴悠扬,钢琴柔和,姜暖手指跟随着音律敲打桌面,当当当…当当…是她会弹的乐章。
此起彼伏的鼓掌声,楼上楼下都是一样的快乐。
心里的悲伤却在慢慢放大,直到一只手落在她肩上,修长的指骨,温凉有力。
姜暖及时止住了漫无目的的回忆,湿润的睫毛轻轻颤抖,视线落在不知何时空了的酒杯上。
怕顾淮左先问,她主动开口,“别说话。”
顾淮左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角度,扫过她濡湿的睫毛,脸上的哀切与慌张一碰就碎。
此时的周家,像极了十多年前的姜家。但他很清楚,周南水在能力与品性上,是完全比不上姜安的。
顾淮左神情照旧寡淡,没说话。朝前走了两步,回身面朝姜暖,左手负于身后,微微弯腰,朝她伸出了右手。
正常人都会问一句:我可以请你跳舞吗?
但是顾淮左没问,从容优雅的动作已经挑明了立场。
姜暖讶异不解,却还是站起身,拉开裙摆回礼的同时,将手放在了他掌心。
楼上楼下沉浸在抒情轻快的音乐声里,带舞伴的宾客早就成双成对的翩翩起舞。二楼同样修建了广阔的圆形水光舞池,不少俊男靓女站在舞池中.央,他们是打小就混迹高级社交圈的名流,探戈、华尔兹都不在话下。
似一种默契,对音乐的品鉴,莫衷一是的选择了更柔美的华尔兹。
脚下是一片蓝色的透明地板,犹如蔚蓝大海,看不到一丝拼接镶嵌的缝隙。鞋跟踩上去,会有水花轻轻溅起的特效,分外逼真。
男人的手扶在姜暖瘦削的美背上,掌心握持,足下方步配合的天衣无缝。姜暖胳膊伸出打开,细尖的手指与手臂在光下犹如白玉,纤细却充满里力量。
灵活飘逸的旋律,变奏欢快,她舞步也轻盈活泼了,就像一只白天鹅,侧头露出优美的肩颈线,高贵绝艳,在湖面自由起舞。
伴随着升降与旋转的舞姿,身体自然的向左向右摆荡,就算多年没跳过了,姜暖还是熟练的跟上了节拍。
心中悲伤怅然的情绪在舞池里烟消云散,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她现在是顾淮左的妻子。
姜暖与他离得极近,动作牵引,礼服翩擦,细香从他衬衫上传来,淡雅内敛。
甚至都能感受到来自于他的轻微呼吸声,还有,在空气里碰撞的心跳。
姜暖美眸一挑,朝他弯弯嘴角。
很意外,顾淮左这次跟上她的节奏,分秒之间的动作,盘旋截步与外侧换向步他都处理的干净利落。
她对顾淮左的舞技还停留在高中阶段,这两年虽然陪他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晚会,却没跳一支舞。她以为顾淮左不喜欢,毕竟这是天之骄子难得一见的短板。
顾淮左看出她颇具挑衅的笑容,面无表情地拉着她的手抬高。姜暖默契地在他掌下怀抱之间转了个圈,笑靥如花。
念念婚宠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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