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要去举报他们乱搞男女关系。
并且,还要污蔑他们和新抵达公社的那群“牛鬼蛇神”有私下交易。
蒋青蔓坐在空无一人的女知青宿舍里。
蒋青蔓站在空无一人的男知青宿舍门口。
——推开门。
等待她的,不是万劫不复,而是花团锦簇。
想到陈丽娟许诺自己只要按照她的吩咐做完这些事情,就能够离开这里,回到城里并得到一份工作的蒋青蔓这样告诉自己。
所以,在拿走了整个男生宿舍里,只有乔黎明有的,那两件缝有首都服装厂标签的衣服,并将这两件衣服塞进陈秋苹行李最底层,暂时还不会被对方发现这两件衣服的位置以后,蒋青蔓只觉得心脏跳动得厉害,双手都忍不住有些颤抖。
接下来,她还要想办法不让别人怀疑曾在宿舍里一个人独处过的自己,还要让乔黎明和那些“牛鬼蛇神”扯上关系,让其他人怀疑陈秋苹和乔黎明的关系,还要……
还要去举报他们两个,并揭穿陈秋苹和公社妇联主任苏曼的关系,好能够让陈丽娟借题发挥,达成她想要整苏曼的目的……
从小到大,最多也就是性格任性了一些,借着从前家里还算富裕而欺负过同学,但从来都做过这样陷害他人事情的蒋青蔓傻了。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回忆着自己刚刚所做的事情,内心充满了罪恶感,却又仍忍不住想着陈丽娟说好的,要给自己一份县里工作的补偿。
没有人是天生的坏人,但也没有人是天生的好人。
善与恶之间只隔着一层墙,念头转变也不过只是一瞬间。
在蒋青蔓足足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将自己做出这样自私自利事情的事实认清,并彻底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回头的时候,也差不多是今天负责厨房值日的知青回来的时候了。
她得离开这里。
蒋青蔓想,如果自己想要洗清自己的嫌疑,她现在就一定要先趁着其他人没回来的时候离开,等到她们都回来以后再回去。
所以,她现在要先绕路去大队部借自行车,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去公社卫生所拿药,等回来的时候,只要和他们说自己在他们离开不久后就骑车去公社拿药就行了!
这样想着,蒋青蔓就行动起来了。
……
蒋青蔓回来的时候,才刚是下午五点多的时候。
在将自行车还给大队以后,她慢悠悠地朝着知青小院走去,并在即将进去以前,故作虚弱地扶了一下门框,却意外发现自己并非是众人的焦点,一群人反而是都聚集在男知青宿舍那边,像是在议论什么事情。
这让做贼心虚的蒋青蔓心里一紧,也顾不得表演“西子捧心”了,快步走到男知青宿舍门口,垫着脚往里看了看,问道:“你们这是干啥呢,发生啥事儿了?”
蒋青蔓问的人是一个一直对她有些许好感的男知青,对方一见问话的是她,连忙嘘寒问暖道:“蒋知青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我们这下工回来发现你不在,可是担心坏了!你身体怎么样了,还难受不?”
“我刚从公社卫生所回来。”说这话时,蒋青蔓故意抬高了音量,以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的去向,“你们刚上工不会儿,我就觉得难受得不行,便去大队部借了自行车,打算开点药。卫生所的大夫说我就是有点中暑,给我开了点解暑药,这会儿感觉已经好多了。”
说着,蒋青蔓故作好奇地往宿舍里面看了看,问道:“不过,大伙儿这是干啥呢,咋都聚在这里啊?”
“这不是乔知青,他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晕倒在……在牛棚附近,被那群人发现以后,过来通知的我们。”男知青小声说着,努了努嘴道,“这不,刚给抬回来,人还没醒呢。”
晕倒在牛棚?
被那群人发现?
现在还没醒过来?
听到这话,正在愁自己该怎么让备受公社看重的乔知青和那群“牛鬼蛇神”搭上关系,好让自己进行下一步给他们“泼脏水”环节的蒋青蔓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这一更了。家里经济情况出了点问题,所以这个月放弃周末日万的计划,要去做努力赚钱做兼职了,所以不好意思[鞠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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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现在不太爱在作话里解释剧情了,因为总觉得越解释越生硬……好吧,主要是我一开口就会给人一种我很严肃,又恨较真的感觉,但……但还是想强调一点:小乔同志并没有重生,感情线的发展中也没有啥前世今生、强取豪夺的这种情节,后面都会有解释的,他有点疯批但这是有原因的,和小曼没关系,感情线现在推动连0.1都没有的。当然,看自己喜欢的文是每个人的自由,但没有的剧情就是没有,人设、大纲都是早就做好的,这一次的人设也都是我的一个尝试和突破吧。
所以,有宝贝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牛马男主”是啥意思吗?
我可能真的是out了,搜了半天也没能搜出来一个确切的解释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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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在听到这群知青七嘴八舌地说着那群“牛鬼蛇神”是怎么找到的他们,他们又是如何给乔黎明带回知青小院的过程,蒋青蔓只觉得自己这简直是太幸运了,可应了那句“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的俗话,给了她一个造谣生事的机会。
“说起来,乔知青今天回来得早,平时可都是要等到五六点钟才能回来的呢……”蒋青蔓边说着,边观察着众人神情上的变化,状似不经意地说了句,“乔知青今天既然提前从公社回来了,怎么还会晕倒在牛棚那个地方,被那群人发现呢……”说完,她补充了一句,“真奇怪,明明我出发的时候还看见他来着,那时候人还是好好的呢……”
几个愣头青的男知青在听到蒋青蔓的话以后,下意识顺着她的话琢磨了起来:“对啊,乔知青这平时都得挺晚才回来的人,咋今天会这么早就回来,还晕倒在牛棚那边呢。”
其中一个知青突然开口说道:“说起来,之前我们都刚到县里等着被分配的时候,乔知青还曾和另外几个被分配到其他公社的男知青发生过矛盾,当时我也在,他们打架的原因好像就是因为那几个男知青在讨论那群‘牛鬼蛇神’,当时他们说的话都不怎么好听,乔知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就和他们打起来了,当时闹得可厉害了,负责分配的知青办的领导发了好大的火!”
这话一说出来,屋里屋外听见就是哗然一片。
毕竟乔黎明在被分配到于家堡生产大队以后,给人的印象就是十分礼貌、温和的形象,再加上他显然比其他知青都拔高了不止一个层次的长相,可以说是让不少女知青和于家堡的年轻小姑娘都芳心萌动。
但一听这个,不少人就都有些踌躇,并不免顺着刚刚蒋青蔓话里隐含的意思,产生了一些关于乔黎明会不会真的和那些“牛鬼蛇神”有关系的怀疑揣度。
在场的知青中,岁数小点的尚且不能从蒋青蔓的话里听出别的意味,只单纯懵懂地相信她的话,和她并非有意的态度,却不代表那些早一批过来的老知青能听不明白。
看着说话内容显然是意有所指,像是要给乔黎明扣上和“牛鬼蛇神”有牵扯,可能也是“黑帮”帽子的蒋青蔓,他们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捕风捉影,也不要随便揣度一起插队建设农村的好同志,乔知青现在人可还昏迷着呢,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知识青年做出来的事情!”
这样带有深意的目光,这样明晃晃地打脸,让原本还想要再说几句的蒋青蔓心虚地缩了缩肩膀,生怕被他们看出来自己真正的打算,没了再继续往下说的想法。
而就在这个时候,乔黎明醒了。
才刚苏醒的乔黎明并不知道自己是被牛棚里的人发现后,又被其他知青运回来的事情,只一心想着自己在昏迷时所看到的画面,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却又碍于知青们的在场,只能先放下心事,询问起自己昏迷以后的事情了。
在听到自己是被那群“牛鬼蛇神”发现的事情以后,乔黎明的目光闪了闪,岔开了这个话题,转而虚弱地同其他知青们道了声谢,并在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以后,便故作无力地表示自己想休息一会儿。
众人见乔黎明面色苍白,连说话都透着虚弱的样子,也不好继续打扰他,便都先离开了宿舍,准备去做晚上的大锅晚饭。
在所有人都陆续出去前,负责男知青的队长对乔黎明说道:“小乔你先好好休息吧,等一会儿饭做好了,你的那份我会给你送进来的。”
“今天真的是太感谢大家了,也谢谢队长你了。要不是你们的话,我还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更有可能会被人误会我和牛棚那些人的关系,到时候可真是让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等回头我身体养好了,一定请大家吃饭!”
乔黎明说这话的时候,还没走利索的知青们在听清楚这几句话以后,都不免有些心虚刚刚他们的确有对此事进行猜测的行为。尤其是在乔黎明如此感激的目光下,众人都不免有些心虚,全都打着哈哈道:
“乔知青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伟大的领导人说过,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的革.命同志,帮你不是应该的吗!”
“对啊!再说乔知青你是啥样人就算我们不清楚,知青办还有公社的领导也都知道,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分配你过来这边插队,更不可能让你去公社当技术员啊!你和那群‘牛鬼蛇神’绝对是没有关系,我们大伙儿都相信你!”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都没有注意到蒋青蔓越发铁青的神情,和乔黎明笑不达眼底的样子。
“谢谢你们相信我……”乔黎明温和地笑着,看不出半点昔日与其他知青打架时的狠戾。但等到众人离开以后,他的神情却倏地变成了深思。
这是乔黎明在这半年多来,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的晕倒了。
第一次是在过年的时候,父亲原来的老部下过来拜年,然后他在晕倒昏迷的过程中,看到了那位被父亲信赖有加的老部下偷偷进了他的书房,拿走了他和学校教授的信件,并借由这位教授曾经推荐过一个学生出国留学,有资本主义倾向为由,连同那位教授一起,举报了他们全家。
醒来以后,乔黎明第一时间回到家里,将那些信件烧了个干净,并将一张张白纸塞进陈旧的信封里,以确定他在昏迷时所看到的事情,究竟只是他心理出了问题,还是真的会发生。
信封被偷走了。
他们被举报了。
那一张张白纸从信封中掉落出来的时候,乔黎明看见了一直不肯相信自己是老部下举报他家的父亲的不敢置信,也看到了那位曾经救过父亲一命也被他救过的老部下惊悚的表情。
他在咆哮、质问、疯狂。
他没有半点愧疚。
在那之后,乔黎明便开始频繁地晕倒,频繁地在昏迷中“看到”了那些他也不知道是真实发生过,还是想让他有所规避的记忆。
在那些记忆里,他们全家因为那些信而被扣上一顶无法辩解的帽子,那些和他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总是一脸慈祥温和模样,却早就想要分割父亲权利的人们像是一群鬣狗,撕扯着他们全家的血肉。
乔黎明看着“父亲”被下放农场,看着“母亲”无法承受这样的侮辱而自戕,看着“自己”被放进牛棚,成为“牛鬼蛇神”中的一员……
在一次次的昏迷,一次次地目睹着那些经历的乔黎明只觉得他自己好像被分裂成了两半。
一半是现实中还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却让他分辨不出真实与虚幻的自己;
一半是经历了一次次昏迷和记忆灌输后,早已经将癫狂刻进骨子里的自己。
渐渐地,几乎整个部队大院的人都知道,老乔家那个本来前途无量,直接被特招进部队工业厂的,那个平日里待人有礼温和的小乔变了……变成了一个总是会晕倒不说,看人的眼神也都没了从前的阳光开朗,变得越发阴翳的病秧子。
看着乔黎明一天比一天沉默萎靡,越发爱自己一个人闷在屋里,眼神也越发癫狂的样子,乔振海和黎爱华夫妻俩是又担忧心疼,又恨铁不成钢地,不知道该怎么开解突然就变成这样的儿子。
直到……
在乔黎明整整半年都没能治好时不时晕倒,整个人也都有了翻天覆地变化,使得乔振海夫妇都想打算采取强制措施的时候,他却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样,恢复了以往沉稳的样子,说道:“我想去插队,去一个叫花阳县的地方插队……”
在一次又一次承受着剧烈的疼痛,去看到那些记忆碎片的经历中,乔黎明终于从中窥探到了些许,关于自己为何会频频晕倒,并看到这些记忆的秘密,以及关于整个世界和所有人的真相。
而能够让他看到更多的,就是那个终于出现的,记忆里的“他”被分配的牛棚所在地——也就是那个位于祖国边界,距离首都遥远到不能再遥远的花阳县下的,于家堡生产大队。
那些记忆告诉他——
那里,是一切的源头。
也是,真相的所在地。
……
事实证明,乔黎明的猜想,是对的。
因为自打来到花阳县以后,都还没有等到他被分配到于家堡生产大队的时候,乔黎明就在看到那些曾出现在记忆碎片里的,那群“牛鬼神蛇”的时候,没有晕倒就想起了很多,本应该也在那其中的“自己”在牛棚里的经历。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和那几个出言不逊的知青打起来的原因。因为他很难控制住,已经被这些记忆碎片折磨了半年而几近崩溃边缘的自己……尽管他知道这样是错的。
而随着乔黎明抵达麦秆公社……
随着分配到于家堡生产大队……
随着记忆碎片的频繁的出现……
就在乔黎明绝望地发现,原来这一切的发生竟然都只是……只是围绕着一个叫查一鸣的男社员,和一个叫陈秋苹的女知青的爱情故事的时候,他却在当地社员们的口中,以及自己的观察中发现——
本应该在这个时候已经和陈秋苹结婚的男主角竟然是一个抽风患者,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而女主角陈秋苹也根本没有像那些记忆碎片中展现得那样无能软弱,反而是个天天捧着书,拿着银针往自己身上扎的中医爱好者?!
对此,乔黎明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和在那一次次记忆碎片中看到的画面,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对照组一心只想搞事业[六零]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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