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在地上燃烧着的游魂聚集着，不知道是碎片集中的原因，还是游魂的魂体不足的原因，它们开始聚合在一起，正在形成一个统一的新的游魂。
    这样的游魂该是可怕的吧，可是在场的竟然没有一个人担心，仿佛只要有张潇晗在，只要有她的无色飞剑在，游魂就再也没有任何威胁。
    夜留香的杀意全都消失，红色飞剑剑尖颤抖了下，被一把抓住，消失不见，他神色复杂地望着张潇晗，“输了”这个词在舌尖打转，却说不出口。
    无色飞剑轻盈滑动，还没有组合成一起的游魂再次破碎。
    “周道友，游魂归你了。”张潇晗收回飞剑，也收起来摄魂钟，夜留香微微一怔，视线向游魂碎片望去，周大舟身形从怪树林内闪出，斩魂刀落下，一点点幽绿灵光飞向他胸口的玉符。
    于文海几人也从怪树林内走出来，异样的寂静包裹住几人，所有人都是神色复杂，也带着些庆幸，庆幸他们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
    “我若是知道飞剑有这等手段，也就不会提出刚才的条件了，我的本意就是想与夜道友和于道友几位合作，呵呵，”张潇晗缓缓落下，自嘲地笑笑：“我哪里知道，我这实力，在下仙域的铜甲修士中也算是佼佼者了，也要比夜道友这般黑甲修士略胜一筹。”
    “张道友，是我于文海看走眼了，先前失礼了，还请海涵。”于文海向张潇晗拱拱手。
    “于道友过虑了。”张潇晗点点头。
    夜留香哼了一声，张潇晗没有收去一点战功，摆明了就是不会拿先前的约定说事，他要是提起来也没有意思，转身离开更是没有气度，况且，他也不一定能离开。
    “我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许会吸引过来些人，要不，先换个地方？”张潇晗客客气气道。
    动静不是一般地大，肯定会吸引人来，不论是于文海还是夜留香都不愿意这时候有修士过来，此时也不是赌气的时候，说起正事，夜留香收起所有情绪，带着决定的口吻道：“从树林穿过去。”
    于文海瞧了张潇晗一眼，张潇晗点点头，率先向怪树林内奔去，于文海转身跟在后边，夜留香在最后，也一起没入到小树林内。
    几个人沉默地飞行着，夜留香在后边只有片刻，就赶到最前边带路，他好像对地形极为熟悉，带着几人在怪树林内就变了方向，出了树林之后飞行不远，就看到一座低缓的山坡，飞过去之后，前方竟然是一片更为稀疏的树林，树林内的树木一棵棵又细又高，枯死的树枝上吊着些叶片摇摇欲坠，配合着昏暗的光线，简直就是死地。
    “跟住了，不要高于树木。”夜留香冷冷道一声，先飞进去，张潇晗立刻就跟上，脚步一踏入进去，附近景色蓦地一变，他们置身在漫天风雪中，而周围大树在风雪中竟然翠色欲滴。
    洁白雪花从天而降，落在叶片上化作晶莹的水珠，叶片在水珠下轻微颤动，便有水珠再顺着叶片的纹理滴落，地面便成了晶莹清澈的一片。
    “不用理会飞雪。”夜留香的声音清晰传来，他头也不会地落在地上，踏着雪地向前走去。
    感觉到于文海几人的警觉，张潇晗已经在进入之后就睁开天眼，这飞雪本身确实有灵力线条，但是真落在身上，那雪花却既没有熔化，也没有粘在身上，却是贴着周身滑落。
    怪异的飞雪，白茫茫与翠绿诡异存在，除了他们一干人以外安安静静地前行，一点点声音都没有。
    大约一刻钟之后，夜留香做了个手势，身形忽然在前方消失，张潇晗毫不迟疑地跟过去，眼前忽然一暗，枯死的树林再次出现在面前。
    夜留香好像松了口气一般，但是还是没有停留，再低空飞行了一会，树林忽然消失，一座黑暗的湖面忽然出现。
    夜留香站住了，头也不回：“只要不在幻境中理会飞雪，并且不停下，一刻钟就会离开幻境。”
    于文海几人暗暗松口气，都看看张潇晗，此刻他们只能以张潇晗马首是瞻了。
    “这里有什么？”张潇晗奇怪道，好像他们先前并没有出现过争执。
    夜留香忽然侧头，睨视着张潇晗：“你就这么放心跟着我，不担心我把你们带到什么危险的所在？”
    张潇晗轻笑一声：“我看人还是很准的，况且，我对黑狱城虽然不了解，但想必，其内修士也大多行事光明磊落，夜道友不会要向我证明我看走眼了吧。”
    夜留香重新望着湖面，面具遮盖的眼角跳动了下：“愿赌服输，夜某任凭处置。”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也掩饰了他心中的不平静。
    “哦，你我战功现在还相同，不过夜道友其实心里也该有准备的，挑战是我提出来的，方式也是我决定的，我该有绝对把握能赢你的，哪怕不用我的飞剑，至少，我也不会输的。”
    张潇晗转向夜留香，在这个距离，足可以将夜留香脸上的细节看得清清楚楚的，甚至包括他想要隐藏在面具下的表情，他可以隐藏表情，但眼神是隐藏不了了。
    夜留香好像有怒气要勃发，可又不得不忍下来，他承认张潇晗说得是实情，张潇晗不用飞剑，也会赢的——她只要像刚刚那般缠住他就足够了。
    “我可以问张道友几个问题吗？”夜留香沉默了会道。
    “作为交换，我可以在回答之后向夜道友也提出一个问题吧。”张潇晗想了想道。
    张潇晗的答复永远让夜留香觉得意外，夜留香停顿了下道：“你的飞剑的属性。”
    这是一个私密问题，法器对修士来说都是极为隐秘的，少有修士会泄露自己最得意的攻击方式，夜留香问这个问题也是试探，他不是很相信张潇晗会回答的。
    “无属性，确切的说是五行合一，本来是五把五行飞剑，祭炼到最后，合为一体，就是这个样子了。”张潇晗没有犹豫，张口就吐出五行飞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