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男人径直走进圣殿,她才猛的摇了摇头,迷惑的眨了眨眼睛,又领着人离开了。
“伟大的拉神,愿您的光辉早日重临尼罗河畔……”
Ra伸出一根手指于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走到圣殿深处高大的神像面前,仰头看了半晌,嗓音也是倦怠而微哑。
“你……叫什么?”
高等祭司毫不在意他忘记自己名字,恭敬的回答。Ra随意点了点头,显然只是礼节性一问,根本没往心里去。
“跟我说说阿图姆。”
这位自从复苏后,一向喜怒无常。高等祭司也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只好把知道的、甚至浅显到埃及幼童都知道的内容全部背出。
“……阿蒙是您最初的样子,您的下一个化身即为阿图姆。
您创造他,与他共享于一个肉身之内。
您创造了天地与种子,生出诸神与凡人。
至高的神明啊,你在日出时化身为圣蜣螂,正午是最强大的拉,夜晚衰弱时期便是阿图姆。”
他背诵着对拉神的颂歌,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神色,见到他唇角微微弯起,才松了口气——
下一刻,他双目大张,难以置信的抓住自己的脖子,他周身的空气似乎在瞬间被隔离,无法呼吸,手臂上青筋暴起,绝望的跪倒在地,却连哀求也无法说出口。
“知道阿图姆衰弱,你还在夜晚放人进神殿祭拜?”Ra盯着他,神情阴冷,“你是等着阿图姆强大起来,压制住我么?”
那祭司这才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他闭上眼睛,几乎做好赴死的准备。
Ra撇了撇唇角。那祭司瞬间被从绝境中放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时间冷汗浸湿了祭祀的长袍。
“司梦的神明说,阿图姆昨天夜晚出现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Ra拇指摩擦着手杖的顶端,眼眸半开半合,“……他钟爱的子民刻意遗忘,你也总该记得。是你们背叛了他,将他封印起来,他曾经有多爱埃及人,如今就有痛恨他们。”
“他倘若复苏,必将带来瘟疫与灾难,圣蜣螂将在背叛者的肉身中产卵。”
“这是、是您的预言么?”年迈的祭司跪在地上,闻言抖入筛糠,半天也不敢抬起头。然而等他再抬头时,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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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沙漠的岩壁附近,有一座大半埋于沙下的金字塔,看外部的痕迹它已经在沙漠下埋了许多年。也是近日的沙城暴中,它终于被这沙海吐出了一部分。
“入口还埋在下面,”考察队员走过来,耸了耸肩,“——我的意思是,如果它有入口的话……事实上很多法老进入陵墓后,为了防贼就将入口毁了。”
卢克拿开墨镜,在烈日中眯了眯眼:“好吧。那你说怎么办?炸个洞口进去?”
他说完就发现,周围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轰然一声巨响,周遭黄沙飞扬。卢克擦了擦鼻梁上冒出的汗,看向那用军火炸出的洞口。
当然,爆破的位置根据仪器勘测而选定,这处墙壁内有空间的概率较大。
洞口不过两米左右,正巧在一条长长的墓道上方,离内部地面一米多的高度。那墓道浑浊的空气涌出,隔着数米远都能闻到那垂老的尘埃味。
数十人围过来,对着那黢黑幽深的洞口看了许久,也无人敢第一个下去。卢克深吸一口气,手掌撑在洞口就准备往下跳,却不小心掰下一块碎石,他随手往身后一丢,却突然意识到触感不对。
那是一块泛黄开裂的碎骨。
在炸开裸露出的墙体内部,竟还嵌着不少这样的碎骨,与灰黄的土石混杂在一起,一打眼看过去根本注意不到。
死一般的沉寂中,旁边拿着个小本子做记录的小青年,手里的笔都快拿不稳,他呐呐的开口:“……是动物的骨头吧?按这墙里骨头的密度,造这么大一个金字塔,用的骨头也太多了。”
江虞南离得比较近,弯腰捡起来看了一眼:“是人类的骨头没错。”
卢克瞥了他一眼:“江教授这都能看出来啊。”事实上,不论是他还是那些雇佣兵,见惯了这些东西,也早就辨认出来。
有个俄国人吹了声口哨:“人骨金字塔,真酷!”
“差点忘了,那个向导呢?让他先进去。”卢克找人把他压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上帝会保佑你的。”
亚尔夫脸色有些发白,他看了眼腕表,已经接近正午,这才松了口气。
“好吧,不过在天黑之前必须出来。”他看了卢克一眼,又强调道,“夜晚这里是阿图姆神的地盘,山犬将会进行审判,不论有没有找到主墓穴,都必须出来,否则……”
“别废话。”
雇佣兵的头目打断他,一脸不耐烦的狠狠推他一把,亚尔夫哎呦一声摔进洞内。
墓道很深,他头戴的照明设备发出一道白色的光柱,射向很深的内部,那里似乎有一个弯道。他沿着墓道走到尽头,对后面洞口处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进去了。
亚尔夫已经进入大约五六分钟,黑暗与寂静太过折磨人,大概是为了壮胆,他在那边说个不停,大多是无意义的啰嗦。比如“哦这上面的壁画还保存完好,墓道也很完整,之前一定没有盗墓贼进来过。我敢肯定里面有不少好东西!我们发财了!壁画,啊……壁画,是不错,嚯,好像有点冷,你们觉得呢?现在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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