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家商量了一下,把德妃的私信转手交给了十皇子。
十皇子对生母越加失望,明面上对生母也越发冷淡。
德妃直觉不太妙,思来想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转而派人去哄儿子的心上人芮鹂。
这才让十皇子稍微回心转意一点,而德妃和十皇子的动作,又全都落在皇帝的眼睛里。
多余的话覃静州不会再说,就看十皇子的悟性了:在这么个情况下,让皇帝满意,同时自己心里也不难受,就是十皇子该考虑的。
不用问,德妃必须是那个被“牺牲”的。
覃静州在离京前和泠境根据各自手里的剧情以及目前的现状,好好分析了一下:如今阻碍两个人完成任务的变数除了礼王世子和慕容氏忽然爆种,就是十皇子以及芮鹂的身边人忽然来个骚操作让这两个直接掉坑。
他俩商量了半天,还是倾向于又蠢又坏的德妃可能会在大军击败礼王世子的叛军后来个惊人之举,因为十皇子拿到足以当太子的军功,德妃一定会更有底气地作死。
那么十皇子对德妃的态度就很重要了。
十皇子要是真脑抽,愿意用军功换亲娘一条命的话,覃静州和泠境就会再挑选并培养一位明君出来。
幸好十皇子看起来依旧明智冷静。
十皇子还不满二十岁,对于兵事的了解完全都停留在书面上。他跟着大军行动,绝大多数时候都坐在高位上默默看好好学。
但他又不是完全的“泥胎”,在自己想不明白的安排上,他会找挂帅的晋王叔求解。从晋王大帐归来,他还要拉着覃静州,让覃静州跟他一起参详。
而且当大军与礼王世子的叛军狭路相逢的时候,十皇子也完全没有脑袋一热冲上去抢功劳的想法。
而是在一众亲卫的保护之下,静静看着对面礼王世子的表演。隔了一会儿他吐了口气,对身边的覃静州道,“他真疯了。”
覃静州依旧语气平淡,“咎由自取。”
那个外室对礼王世子一片真心,不仅用秘药帮礼王世子铲除对手,还让礼王世子免收慕容家族其他方面的侵扰。可外室被世子深深伤到,一怒之下跑回京城……慕容家族都能对礼王果断下手,凭什么放过礼王世子?
礼王世子再怎么想合作,终究是推翻慕容王朝的梁高祖的直系子孙。
对付仇人,慕容家族如何会手软?
而这一点都想不到的礼王世子……覃静州只能猜测外室逃离,对他的气运影响极大,直接破掉了他的“男主命格”。
他在心里默默点评了一句:是个废物。
正面战场上清醒状态的礼王世子都是被一波带走的命,中着秘药的他连挥刀的动作都严重变形,当然更菜了。
大梁最为精锐的骑兵大举冲锋,面对洪流一般冲击而来,本就士气低迷的步卒们当场崩溃,连礼王世子所在的中军都开始四散奔逃……
亲眼见到大溃败,尤其还是之前言之凿凿愿为他效死的将军们带头奔逃,礼王世子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他神情一变,抄起腰间长剑,大吼一声,便纵马奔着十皇子杀了过去。
然后他就让骑兵乱刀斩于马下。
尸首被一位小将军带回来的时候,大家清楚地看到礼王世子死不瞑目。
晋王和十皇子都叹了口气:他们想活捉礼王世子回京受审,叛国弑父,实属宗室第一人,皇帝也是想好好处置一番,以儆效尤,顺便给那些依旧感念先太子的宗亲们上一课……无奈礼王世子不给这个机会。
除掉礼王世子,击溃礼王世子的叛军还不算晚,晋王和十皇子不仅要分兵追击溃逃的逃兵,还要继续进军,前往礼王封地收拾残局。
覃静州身为军师祭酒,在晋王和十皇子他们讨论封地事务时——俗称分猪肉,他始终一言不发。昭明公主是皇帝最喜欢的女儿,他要是说点什么,太容易被误读了。
不过他的沉默,众人就理解为公主对礼王的“遗产”没有想法。
不仅十皇子,晋王和一众将军都对他印象很好。
前朝慕容家族配礼王世子疯了一把,但他们大约也没想到投入最后的家底,礼王世子表现得如此不堪一击。
晋王带兵进城,在本地地头蛇的带领下,抄了前朝慕容家族许多据点,还把正想逃跑的“伪后”慕容氏抓了个正着。
虽然慕容家族仍旧有漏网之鱼,但总体而言这份答卷也很过得去了。
大军回返的路上,十皇子要去方便,覃静州正看着书,忽然灵觉示警,他丢开书,顺手抄起桌上的茶盏,直接跟了过去。
男人很少手拉手上厕所……十皇子望着撵上来的姐夫,看着姐夫手里的茶盏,神情有点微妙,而跟着他的内侍更是表情骤变。
内侍忽地抬头,从袖里摸出一把匕首,再上前一步,趁着十皇子的注意力都在驸马身上,全力冲着十皇子的后心扎了过去。
这应该就是礼王世子又或者是前朝慕容家族在灭亡前后的最后一搏。
覃静州无比冷静,眯眼瞄准用力,一气呵成。
十皇子只见眼前一道光闪过,耳侧传来“砰”的一声闷响,他循声看了过去……茶盏在身侧内侍额头爆开,飞射的瓷片擦过他的脸,内侍仰面就倒,手里的匕首也应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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