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覃静州穿来,文臣未必会像剧情里那样一次到位对皇帝基本死心,但有想法是肯定的, 最关键的是驻守西关的二十万边军大部分对他归了心,只要他能解决这二十万人的吃喝。
等心腹们先后离去,覃静州换了常服, 靠坐在铺着厚实毛垫子的躺椅上,跟系统说,“接触过原主的心腹, 好消息是他们挺忠心的,坏消息是足足二十万人……我起码有二十万张嘴要喂。”
系统知道州哥完全做得来, 但还是得心疼一下,“是的,至少。严格来说,这二十万人的家小你也得管吃管住。”
覃静州笑了笑,“我得提早做准备,在昏君召我回京之前先把框架搭出来。”
大齐西北四省往南是横跨大齐东西平均海拔超过四千米的绵延上千公里的山脉,往东则是纵贯大齐南北,隔三差五要发洪水的北江,而与北面的金国亦有山脉阻隔……看似易守难攻,其实光是地理上就阻断了进一步大发展的可能。
虽然西北四省自然条件可能比他老家那边还更好一点,但跟大齐中原和南方几个鱼米之乡完全不能比,尤其要命的是西北没有能稳定出产的铁矿煤矿,也没有像样盐井,永宁帝这才能比较放心地让原主在西北带了十年兵——永宁帝是公认的昏君的没错,但大多数时候他的脑子都很正常,只是在关键决策上智商必然掉线……而已。
覃静州在心里做完基础规划:初期只能先靠山吃山,种田卖粮卖药维持生活了。
原主在西北带兵十年,怎么可能不为自己预备后路?
因为与关外金国常年战事不休,百姓外迁得多,流入得少,所以西北四省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对本地事务有相当影响力的世家:望族倒是有,但都是大地主一流,手里真正可堪一战的家丁顶死就是百来人。
于是原主在这十年里断断续续购入了大量山地林地以及毗邻二者的耕田,且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覃静州翻了翻原主的记忆,再次核对了一下,便叫来原主负责农事的大管家:先把土豆红薯和一些常见药材种起来。
本地种植土豆红薯已经有几十年来,但亩产……是他老家那边砍个零。
于是他对大管家好一通面授机宜……一次不好教太多,每种作物只说了一个增产小妙招,就让管事办差去了。
大管家喜气洋洋地走了,覃静州望着原主心腹的背影心里也很慰贴,“原主眼光不错,练兵带兵用人都有可圈可点之处,心腹们各有特点,也都挺靠得住。生出带孝子,真不是他的错。”
随着大?军战场上遇刺但有惊无险的消息传遍整个西北大营,而谁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官兵们也“自由心证”。
总之,在很短的时间内大营上下便达成了默契。
当然,也不是没人偷摸给皇帝递消息,然而……说来也巧,这封传信密信的信鸽刚好让带兵巡视的覃静州瞧见,随手一箭,撂了下来。
心腹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解下信鸽脚上的密信,缓缓打开:事发,颜静州欲反。巴掌大小,信纸右下角有个鲜红色的小印章。
就算不看印章,只冲信纸上特殊的底纹以及“事发”二字,永宁帝谋害大?军就石锤了。
在覃静州的示意下,这张信纸被在场官兵传阅了一遍。
随后心腹仔仔细细把密信恢复原状,小心地揣在身上,等回大营再找只信鸽,把这密信物归原主。
当这封密信和西北大捷的战报一同递上永宁帝的案头……永宁帝既没砸东西也没污言秽语,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一击未成也只能先……隐忍了!
可是永宁帝再怎么知道目前得戒急用忍,心里还是很难咽下这口气,于是他连批折子都有些心不在焉。
接连错字,他把朱笔一丢,揉了揉脸,吩咐墙角候着的大太监,“去请贵妃来。”
大太监朝夕守着永宁帝,自是清楚郭贵妃此时正是陛下心尖尖。
他亲自前往郭贵妃的宫室,客客气气不说,更是主动出言提醒,“陛下正不自在呢。”
郭贵妃轻蹙眉头,缓缓起身,“可是朝上……”她往西边指了指,“让陛下心烦?”
大太监微微点头。
郭贵妃心里有谱了,便轻声道,“还请公公稍待。”
郭贵妃回到内室,在宫女的服侍下更衣。
当两刻钟之后她出现在永宁帝面前也是略带愁容,先来一句万金油,“陛下您太心急了。”
永宁帝并不介意心腹让贵妃知道他为什么发愁,“爱妃,你也听说了啊。”他把郭贵妃揽在怀里,房中内侍女官有眼色地告退,“朕只是想趁乱……万一得手了呢?那家伙在密折里信誓旦旦地跟朕说他有把握。”
天天用“伴君如伴虎,尤其是神经病一样的昏君”提醒自己的郭贵妃此时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起来:好家伙!我刚回过味儿来,剧情里这会儿颜静州应该死在这昏君的阴招之下了吧?
小说里这部分都是一笔带过,不怪她没留心!
郭贵妃想起自己穿过来之后比原主在剧情里更为主动地招惹男主颜端,也偶尔递点小道消息出去,而颜端可是颜静州的亲儿子……她很快想通:难不成我穿过来,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剧情?
她心神不定,却不耽误她听永宁帝叙述如何定计刺杀……她越听越有点恍惚:想起没穿过来的时候见识到“真实商战”的震撼以及啼笑皆非,尤其是带人抢公章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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