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青捂着头说:“好妹子我已知道错了,我到凤翔还没进家门,那衙中众人街坊邻居都从头到尾讲与我知道了,我在县衙就开了封休书连房都卖了,我此番带着春园上休宁她就是我的妻我再不娶的。妹子,你看如何?”
锦姐听得倒感意外之喜,问:“真的吗?”
李希青竖起三根指头朝天说:“不敢有假!”腆着笑脸跟锦姐说:“妹子,为卖春园我还休不得她呢,只为她竟要治死你,你说说这等一个毒妇我还留她吗?”
锦姐坐下说:“还算你有点子人心,干了件人事。”
春园惊喜交集,呆看着李希青也不知说什么,只叫了一声:“青哥儿。”李希青抱着桃儿,应说:“我在呢,奶奶!”
春园喜极而泣,李希青就搂住她们娘俩儿。
沈澄和锦姐看着也为他们高兴,幻境在锦姐耳边轻声道:“就跟大人回去吧!”
锦姐就问沈澄:“你怎么才来?”
沈澄恨道:“这话说来就长了。”
原来沈澄带着相儿到咸阳府勘案去了两月有余,回到西安已是深秋了,家中一切都好他公事缠身也无暇他顾,等到冬月下旬,思量要与锦姐送冬衣,遂叫人来吩咐,又让厨下去买点心说要去华阴,让婶子这时才想起这前话来,跑到书房问:“大人买得桃酥、麻饼、杏仁、核桃是要送与吴奶奶的吗?”
“是啊?你打包好了交与相儿就行了。”
“大人,这吴奶奶嫁给凤翔总督了,还用咱送东西吗?”
“什么?”沈澄先听锦姐嫁了人先是一惊,但他做刑官的人,对“凤翔总督”这四字就起疑,问:“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哪里的消息?”
“前两月大人上咸阳去,那幻境姑子来门上撞见我同我说的,说吴奶奶现在嫁了凤翔总督了,还让我告诉大人,我这几日一时没想起来。”
沈澄凝神想了会儿,问:“这事儿你跟别人说了吗?咱衙里还有谁知道?”
让婶子摇头道:“我没跟别人说,衙中人知不知,我也不清楚。”
沈澄想幻境来报这个信着实可疑,叫着前头门子来问,门子说:“前两月是有个女子来找大人,还说是吴奶奶救命的事,我说大人不在让她去找知县。”
沈澄心知肯定是锦姐出事了,幻境才来报这个信,不然这凤翔县里何来的总督?正百思不得其解和时候,师爷也听到消息来了,向沈澄说了前两月凤翔公差来问吴奶奶的事,说:“有位吴奶奶犯了事在凤翔县中,她说是咱家的奶奶,那边县爷不好办,差人上我们这边来问,我引着差人想问奶奶的,结果遇见绣姐,她说咱家没有吴奶奶。我只得写了个字打发得人去了。”
沈澄听完心中明白了九成九,只是不知道锦姐究竟何事犯在了凤翔?一面吩咐人备车马,一面阴着脸走到婷姑房中,婷姑带着洛哥,锦绣在做针线,见沈澄进来起身行礼,:“大人回来了。”
婷姑也说:“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沈澄也不答言与婷姑对面坐了,锦绣倒了茶来,“大人用茶,饭还早我去煮碗面来。”
沈澄说:“不敢劳动。”将茶杯推开了,开口道:“锦绣我问你,两月前凤翔来人问吴奶奶,你说我没有吴奶奶是吗?”
锦绣咬着唇小声狡辩:“大人是没有吴奶奶啊!”
沈澄拍案怒道:“好你个刁妇,家里几时临到你来做主说话,我家中容不得你这样大主意的人,你此后只在自己屋呆着不许你入院里来。”
婷姑不明白是什么事,“有话好好说,她已是嫁了人了。”
“嫁了人还天天入院里来做什么?将她嫁与相儿我还悔了呢,早知道送回南京去算了,此番惹出事来,妹妹若有好歹我必不能容她!”放下话,自己去柜里寻了两件衣服打包了,留话与婷姑,“我有急事现在就要出门上凤翔去,你有事找师爷说话。”
婷姑还想问,沈澄早走出大门去了,锦绣抽噎着哭,婷姑急道:“你又犯下什么事了?惹着大人的火气?”
锦绣哭着将事一一说了,连幻境叫门不开也说了,婷姑听完只是叹气,说:“你如今也嫁人了,出去也好,过个一年半载生了孩子也没空陪我。”拿出一包梯已银子又寻了几件好衣服,递与锦绣去了。
锦绣一路哭着出了院门,回到外间院里,相儿已打叠好行礼跟着沈澄上凤翔去了。
紧赶慢赶第五日到了扶风县,在驿站遇见了河州知州张大人,彼此见了礼,张大人说:“我已卸任了,准备回乡祭祖,而后就上省城去了。沈大人官事在身,大年底下不在省城衙门上,可是外间有了大案?”
沈澄如实相告:“不怕老大人见笑,倒是有桩家案,我一个妹子犯了事在凤翔县里,我这是去保她的。”
张大人也奇怪,“这女人家能犯什么案子?敢是犯了奸吗?”
“不是,不是!”沈澄忙解释说:“我妹妹性子不好是犯得争执,老大人与那知县可相识吗?学生初去还恐生分。”
张大人说:“同在乡里自然相识,我这趟也要拜会他呢,家里房子田地哪样不要他照管,就是兄弟子侄也要他的情面。”
沈澄起身执礼,“那多承老大人带契,学生多谢了。”
“小事,小事。“张大人也不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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