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敏心的林妈妈听音观色,立刻把小丫鬟们都赶出去了,自己动手给敏心卸了钗环簪翠,然后服侍她换上一身洁白的寝衣,扶她坐到了婚床上。
林妈妈握着敏心的手,泪光涟涟:“一转眼都嫁人了,你小时候学说话的样子我还记着呢……”
听到隔间里的水声渐歇,林妈妈连忙抹了泪,小声对敏心道:“姑爷瞧着人才极好,待你也好……只是今夜前面闹腾地厉害,姑爷保不齐多饮了几盏,敏姐儿,你且仔细着自己……”
敏心红着脸点了点头。
门“啪嗒”一声合上了。
陆畅身上犹带着水汽,他沐浴过后神色清明了不少,出来后见房中服侍人都已退下,只有敏心靠在床上,心里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他露了一点微微笑意,一双眸色好似盛满了星辉,熠熠流光。
他站在床头,望着敏心笑,笑里有舒畅,和得偿所愿的欣悦。
他唤她的名:“宛娘。”又叫她的字:“敏心。”
敏心坐在床头,仰起莲瓣一样娇嫩的小脸看他,语笑盈盈:“夫君。”
陆畅取出一只锦囊,执剪剪下他自己的一缕头发,装在锦囊里,沉静温柔地看着他的新婚妻子,慢慢地吟哦:“结发为夫妻——”
敏心且笑且泣,也用剪子裁下青丝,握着那缕乌发覆到陆畅手上,含泣接着诵道:“——恩爱两不疑。”
陆畅俯身把她搂紧在怀里,低沉的话语吐在她耳边:“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敏心,我会一直在。”
敏心伸手回抱住他。他看不见的脸上,敏心悲喜交加。他也许此生都不会知道,再见他,再嫁他,再次被他拥入怀,于她而言,是何等幸事。
陆畅轻柔地抹去了结发妻子眼角的一滴泪,对她低声道:“我们安置吧?”
室内各灯架上照明的烛火都被吹灭,只留圆桌上一对大红龙凤喜烛一直静静燃烧到黎明。
陆畅伸出修长的手臂轻轻一晃帘钩,一层轻如蝉翼的红绡纱帐和一层水红地锦绣鸳鸯戏水的锦帐就落了下来,将床遮了个严严实实。
寂静的内室起先能听到轻声细语的交谈,而后传来男子的轻笑,而后是女子的娇嗔。
……
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眉黛羞频聚,朱唇暖更融。
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
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
留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
赠环明运合,留结表心同。
华光犹冉冉,旭日渐曈曈。
第95章 缘玉情 ·
第二日晨起, 陆畅携敏心先去见过陆母。
儿子长成,又娶了新妇,整整齐齐地站在跟前, 陆母许太太看了满怀欣慰,眼角泛着水光。
她接过敏心双手递上的一盏清茶,还没喝到口里就已一迭声地叫着好, 匆匆行过礼后连忙把敏心扶起。敏心又送上一双她亲手做的鞋,陆太太拿在手里摸了又摸, 瞧她的眼神是十分的满意。
陆家人口简单,为着昨日接亲,倒是有老家几房亲近的叔伯携妻带子上京祝贺, 但都在三服之外, 陆畅简单地和敏心说了说他们的情况便带她去了供着公公陆彧牌位的小佛堂。
佛堂里香烟袅袅,有一股沉静的檀香味道, 十分安静。佛龛前的蒲团上欹生出的茅刺都被磨得光滑无比, 显然是有人时时拜祭的缘故。
陆畅不要下人服侍,他亲自从香筒里取出一把线香,斜握着尖端在香烛上点燃后分了敏心一束, 二人在蒲团上跪下虔诚地拜了三拜, 然后焚香祝祷,最后把香插入香炉,才算礼毕。
仪式结束后,陆畅正准备转身离开, 眼角余光忽然瞥到敏心从袖口取出了什么莹白的东西放置供案上, 当下就有些震惊地回转过身去。
却见敏心将那枚同心玉佩放在佛龛前, 双手合十闭目祷告后,慢慢吐出一口气, 睫毛安静地垂顺下来,语气宁静祥和:“母亲为我准备嫁妆时,翻到了十几年前从先父任上带回家的一沓书信,只是日久经年,那些信纸大多泛黄被蠹了,母亲不忍先父的手迹就此遗散,就命我翻拣整理,做一个册子以供她能有凭念之物。”
她转过身去,抬头望着身边长身玉立的夫君微微笑了:“其中有和一陆姓友人的往来书信,时间久远不可考,但是仅家中存放的就有几十封之多。”
敏心专注地凝视着陆畅,此时彼刻,她的笑容素淡又冶丽,清纯娇美如同春日皎洁海棠花。
“我翻到其中一封,上面的内容是先父向他的好友道喜,家中夫人已怀有身孕。”
“按日期看,回信很快就到了,信中恭喜先父喜得贵子。紧接着第二封回信到了,信中提到来信者家中有幼子,于是便提议,倘若先父有弄璋之喜,便令两家孩儿义结金兰,倘若是弄瓦之喜,便指腹为婚……”
敏心说着说着,眼前渐渐模糊了视野,晶莹的泪珠如断线的珠链一般不断从她脸颊滚落。唯有嘴角的一抹笑意,始终停驻在那里。
有一双温厚的大手轻柔拭去她的泪珠,然后男子宽阔的胸膛拥她入怀,叹息着接道:“后来徐姓友人果然喜得千金,于是二人约定日后结为儿女亲家,并请工匠用一枚原玉琢磨出两枚玉佩,以为物契。只可惜后来……”说到一半,陆畅也哽咽了,“后来挚友二人,都意外抱病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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