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客房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看得出来赵氏是一个勤劳的妇人,不仅让家中的三个孩子衣着整洁,面容白净,房间里也都是井井有条的。
赵氏带着两人穿过小小的院子,最后推开了两面相邻的房门,道:“就是这里了。”
之后,她又道:“不知二位可有用膳?”
听此,白幼梨立刻反应过来赵氏想要为他们准备晚膳,连忙婉言拒绝,道:“夫人不必麻烦,我与兄长早已辟谷。”
“那还请二位好好休息。”说完,赵氏便离开了。
见人走了,齐徊放下环在胸前的双手,对着白幼梨满意地点了点头,“处理得不错嘛。”
他说的是为人处世。
白幼梨叹了一口气,她可不相信齐徊全程不说话是为了磨砺她,说是偷懒还差不多。但是她早已习惯了齐徊的性子,轮不到自己的事情绝不多嘴和插手。
“那白师妹你睡这一间吧。”齐徊指了指白幼梨面前的那一扇门,随意道。说完之后,他便先行踏入了另一间,然后当着白幼梨的面把门给关上了。
白幼梨再次叹气。
但是还算齐徊有点良心,把大的房间让给了她。
可是白幼梨很快就发现,这房间应当是赵氏自己的房间,因为床头还放着一个竹篮,里面有没有做完的针线活。
一时间,白幼梨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赵氏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那她睡哪里呢?
没过多久,赵氏给他们端来了水。
白幼梨连忙上前接住,并且说了这个问题。
赵氏一愣,微笑道:“姑娘不必在意,我去跟阿丹睡一屋就好了,那孩子夜间总爱踢被子,我也好照顾她。”
听此,白幼梨安心了不少。
送走了赵氏之后,白幼梨给自己倒了半杯热水饮下,一瞬间脑袋都清明了不少。
她在房间里走了几步,最后从袖口取出了一张牛皮纸,上面绘制着之前靠阵法形成的槐城水系地图。
她把这地图反反复复看了好久,将其上的细枝末节都暗自记了下来。
之后,便到了该歇息的时间,白幼梨将地图放进了储物玉佩,正准备静修一夜的时候,突然在玉佩内的一个角落探寻到了一个熟悉的物什。
她顺从本心将其拿了出来,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通讯法器,是很早很早以前江肆给她的。在三年之前,她便发现这法器已经联系不到江肆了。
可是在花幽谷三年间,她偶尔也会有压制不住思念的时候,也曾冲动地起过给江肆传信的心思,尽管知道花幽谷根本传不出书信和灵鸟。
每当她忍不住想念江肆的时候,她就会拿出这个通讯法器,因为除了腰间玉佩之外,这是唯一一个曾经和江肆联系的法器了。
就算知道这法器已经无法联系江肆了,白幼梨还是会在夜半时分,不甘心地反复给这法器注入灵力。
可每一次的灵力都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就在去年九月份的一天,白幼梨像往常一样练习完音律回到自己的小阁楼,她算着日子才发现她已经离开江肆,来到花幽谷整整两年了,一时间有些怅然。
于是,她再次拿出了通讯法器。
但是这一次,法器并没有像之前那般毫无反应。
那个时候已经快要子时了,白幼梨当时已经很累了,仰躺在床榻上,双手捧着法器,双眼却有些迷蒙了。
有了之前那么多次的失败,她本来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便只随意地往法器中注入了一股灵力。
可是就在下一刻,通讯法器中间的小型阵法突然运转了起来,这说明这个通讯法器已经连接上了与之相对应的另一个。
白幼梨倏地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她望着正在缓慢运作的通讯法器,不由得酸了眼眶。
她屏住呼吸,凝神细细听着对面的动静,想要辨认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很快,对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何其熟悉,白幼梨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认出了对面就是江肆。
接着又是一阵白玉杯底部落在桌案上的声音,茶水倾倒的声音随之而至。看样子,江肆似乎并没有发现通讯法器的异样。
不知不觉间,白幼梨早已经泪流满面,她再忍不住,轻声唤道:“师兄……”
“啪——”只听见一声脆响炸开,茶杯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通讯法器间的法阵也突然暗了下来,联系被切断了。
在那之后,无论白幼梨如何尝试,通讯法器也再也没能联系得上江肆。
回忆结束,白幼梨手里握着通讯法器,一时间悲从中来。若是从始至终她都没和江肆联系上倒也罢了,那一次分明有了机会她却什么都没能和江肆说。
她认命般叹了一口气,嘟囔道:“算了,反正再过不久就可以见到师兄了……”
等结束槐城这些事情,她便再也不想耽搁了,她想尽快见到江肆,越快越好。
就在这时,白幼梨神色一凝,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
与此同时,她的房门也被敲响了。很快,齐徊的声音传了进来,“白师妹,你睡了吗?”
白幼梨连忙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外的齐徊表情也很凝重。对上齐徊的目光,白幼梨道:“齐师兄也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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