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意味深长,眼尾还带着一抹红,看上去让人胆战心惊。
孙师弟还在大呼小叫,刘师弟也吓得六神无主:“怎么办?怎么办?”
“霍师兄呢?大师兄也不在,他们去哪了?”
姜月升站在两个人身后,没有上前,眉头忍不住皱起,她更加担心雪黛。卦象上的显示,果然在一一实现。先是一个大机缘,随后便是死亡征兆。
她愿意带着这几个累赘,不光是看在沈之澜和雪黛的面子上,这个残酷无情的修真界,哪有那么多牢靠不破的人情?只不过,她也需要这几个筑基期,去应这个劫罢了。陆时嫣死了,雪黛必然会受到牵连。但是卦象的最后,若隐若现,根本看不清未来。
她也只能相信沈之澜会安排好一切。正要往里走,姜月升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她闻到了媚骨的气息,十分微弱的残余。
难道——
姜月升以剑拄地,站在那里,打算再等待半个时辰,如果还没有出来,那就进去找。
沈之澜急促的呼吸和迷糊的脑子得以清醒,定定看了几眼雪黛,转身往陆时嫣尸体那边走去。
雪黛也跟了上去。她身上的伤势不仅没有处理,还刻意加重了,让霍营留在她身上的剑气愈发显眼,只有这样,她才能减轻自己的嫌疑。
后遗症就是,真特么疼,一动就疼的更厉害了。
雪黛倒吸一口凉气,勉强稳住心神。
沈之澜转头看她:“自己治疗一下,不会?”
雪黛脸色苍白,轻笑一声:“我的伤要是好了,怎么解释,师兄杀死了霍营?”
霍营的剑气留在她身上,这一点不会变,同样,沈之澜的剑气,也留在了霍营的尸身之上。而且,命牌也会记录这一切。
沈之澜:“哦?阿雪是为了我,才愿意受此苦楚?”
“我跟师兄,此时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分不了那么清楚。师兄也不必因此多想。”
沈之澜看着她,冷笑一声:“阿雪之情,我必铭记在心。”
一看到两人,师弟和姜月升同时走了过来,只不过一个是向着沈之澜,另一个则走向了雪黛:“师兄/阿雪,没事吧?”
看到雪黛身上的伤,三人同时沉默了一瞬,不论是孙师弟刘师弟,还是姜月升,都感知到了上面残余的剑气。
“霍营他——”
沈之澜眉目不动:“被我不小心刺穿了。”
两位师弟顿时卡壳。
姜月升知道事情必然不是那么简单,但看样子,好像是伏羲门的内务,她也不便插手,便只是说道:“阿雪伤势严重,尽快出去吧。”
事到如今,也无人再去计较,还没有走完好不容易清理出来的这片区域了。
陆时嫣死了,掌门和掌门夫人,如今必然已经在路上了。没想到霍营也死了,这下伏羲门真的要变天了……
出去之后,姜月升就要带着雪黛去求医,却被她拒绝了。
“先带师兄去。陆时嫣在他身上种了媚骨,我用银针勉强压制住了,再不把药性散去,恐怕会出事。”
孙师弟和刘师弟不可置信地看了过来,总觉得信息量大的过头了,让人难以理解。
陆时嫣喜欢大师兄,人尽皆知。但喜欢到这种地步,用这样的法子来对待喜欢的人,就令人毛骨悚然了。通常来说,媚骨根本无解啊!
就算是双修,亦或更深层的神魂交合,也只是缓解当下的欲望,并不能解除媚骨的药性。而且,一旦开了这个先例,往后再发作,也只能依靠这样的法子来缓解。
陆时嫣这是,生生要废掉沈之澜啊!
怪不得大师兄从来不拿正眼看她,谁乐意被一个疯子盯上!
姜月升也倒吸一口凉气,微不可见地退了两步,还拽着雪黛,生怕沈之澜突然疯,敌我不分。
沈之澜“呵”了一声,眼眸更显通红。
姜月升牙疼,也顾不上其他,一只手拽着雪黛,一只手拽上沈之澜:“快点!”
到了连缙云的小铺之后,雪黛就找了个地方先坐下了,伤口疼的超乎想象,她现在忍不住怀疑,霍营是否在剑身上面做了什么手脚。
姜月升心疼她,却更怕沈之澜的媚骨发作,急急忙忙就跟连师兄说了一遍:“快给他解毒,这都快要一个时辰了!”
照常来说,最多一刻钟,媚骨就会发作,大概持续四到五个时辰。
雪黛的银针能压制这么久,已经超乎想象。虽说也有可能是沈之澜这个妖孽自己用内力压制住了。
连缙云也很惊讶,看着两个病人都不大好的样子,暂时先将疑惑压下,去给沈之澜解毒。
姜月升得知两人并没有在媚骨药性发作后做点什么,倒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你是医修!”
雪黛道:“我并不知晓媚骨的后遗症如此严重,只是觉得,不合适。”
要是滚个床单就能解毒,她倒也不介意,雪黛没有那么厚重的顾虑,只是觉得,真的做了什么,也不可能解毒。这些年的医修学习,相关知识告诉她,这种行为,本质上就是饮鸩止渴。
要是让沈之澜根基受损,于她而言,才是最大的损失。没有沈之澜相护,等陆擎和素浮生到了,她的命运,也就到头了。
雪黛疼的都快要失去知觉了,脑子里却依旧在打着腹稿,要是陆擎和素浮生到了,她该用怎么样的说辞,将自己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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