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衍笑着朝着檀悦面前凑了凑：“我又帮了你一回，准备如何谢我？”
    “你帮了我？”檀悦挑了挑眉：“此话从何说起？”
    “先前在那竹林之中，那李家公子分明不是我的对手，即便是你没有出现，我也能够制服住他，这不算帮。”
    “你方才同我说的那些事情，也并不会影响我接下来的决定。我本就打算，若是檀雅明日果真拿着她被李府公子玷污了清白来说事，要求李府公子娶她，我身为檀府的人，自然是要站在她这边的。”
    “至于以后，这果子是苦还是甜，都是她自己选的，同我没有任何干系。”
    檀悦抬眼看向顾子衍：“所以，你帮了我什么？”
    顾子衍啧了一声：“我连陛下出尔反尔，暗中处置同三皇子勾结的朝臣，还有宗正卿即将以莫须有的贪污罪名被处置都告诉了你，你就不该谢谢我？”
    “朝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与我又没有丝毫的关系，我本也不想知道，是你非要告诉我的，你却来同我讨赏，这是什么道理？”
    “哦。”顾子衍应了一声，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不错不错，娘子这般不要脸，为夫深感宽慰，如此一来，以后娘子嫁给我之后，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想要经由娘子的手来算计为夫，只怕是不太可能的了。”
    檀悦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有些不习惯他靠自己这样近，便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
    顾子衍倒也没有再步步紧逼，只笑了一声：“檀晋南，此前同三皇子走得也颇近，你猜，陛下会不会暗中对付他？”
    檀悦猛地抬起头，微微眯了眯眼，盯着顾子衍看了半晌，才又开了口：“不会，陛下不会这样做。”
    “哦？”顾子衍声音中带着笑：“你为何如此笃定？”
    檀悦冷哼了一声：“宫变事发之后，檀晋南就入宫向陛下负荆请罪，他险些投奔了三皇子的事情，在朝中也几乎闹得人尽皆知，并非什么秘密。”
    “陛下如今清理朝中曾经有过异心的大臣，定然也不是什么小动作，只怕最近被你安上各种罪名除掉的大臣不在少数。朝中其他人定然会暗中猜测缘由，若是檀晋南出了事情，这原因，就太明显了。陛下不会让人有机会抓住这样的把柄……”
    顾子衍轻笑了一声：“我家娘子，果真聪明。”
    “娘子猜的没错，陛下的确没有打算向檀晋南下手。”顾子衍说着，绕着那三生石走了一圈。
    “今夜我约娘子出来，除了告诉娘子那宗正卿的事情之外，还有一桩事情。”
    檀悦挑眉：“什么事？”
    顾子衍转过头来朝着檀悦看了过来：“娘子来着广化寺应该也有大半日了吧？可曾听说过，这三生树与三生石的传说？”
    檀悦狐疑地看着顾子衍，三生树与三生石的传说？
    怎么又扯到这上面了？
    不等檀悦回答，顾子衍便自顾自地道：“传闻中，广化寺的这三生树三生石极为灵验，夫妻以及有情人若是在这下面许愿，约定终生，便能够成真，白头偕老，恩恩爱爱。”
    “所以呢？”檀悦愈发不明白顾子衍说这些的目的。
    顾子衍咧嘴笑了笑：“所以，既然咱们已经到了这儿，咱们一个多月以后又要成亲，不如咱们也在这下面许个愿吧？”
    “……”檀悦几乎按捺不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即便这三生树三生石十分灵验，它护佑的，也是有情人，与你我何干？”
    “我们就是有情人啊。”顾子衍立马道：“娘子对我有情，我对娘子有义，完全符合要求啊？”
    檀悦嗤笑了一声：“我一直觉着国师大人脸皮有些厚，如今才发现，我对国师大人的脸皮厚的程度，仍旧缺乏了解啊。”
    “我此前就说过了，娘子想要知道我的脸有多厚倒是十分简单，娘子可以自己动手来摸一摸就知道了。”
    顾子衍说着，便伸出手来抓住了檀悦的胳膊：“娘子快过来。”
    说罢，不知从哪里拿了个什么东西，塞进了檀悦的手中。
    檀悦只感觉手中的东西四四方方的，有些硬，眉头皱了皱：“什么东西？”
    “哦。”顾子衍笑着应着：“我先前闲着无事，取了两个许愿牌上来，而且已经将你我的姓名与生辰八字都写在了那木牌上面，娘子只需要同我一起将这木牌系在树上就可以了。”
    檀悦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你想要系自己系就是，我不感兴趣。”
    同他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做梦吧？
    和他待在一起一会儿的时间，她都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弄死他的冲动，更别说和他生活一辈子了。
    她可不想自己的下半辈子都生活在那样的折磨之中。
    顾子衍却似乎全然感觉不到檀悦的抗拒，只笑嘻嘻地道：“娘子别害羞了，来吧，同我一起将这东西系上去吧，扔上去应该也行。”
    檀悦往后退了两步：“这三生树三生石若有灵，瞧着你是个和尚，也不会庇佑你。毕竟，和尚可是要戒色的……一个和尚还想和别人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你大抵是在说笑话吧？”
    “和尚怎么了？”顾子衍朝着檀悦走了两步：“你知道我为何会出家吗？”
    檀悦眯着眼看向顾子衍，她倒是的确对顾子衍的来历有些兴趣，顾子衍表现得，实在是太不像个和尚了。
    似乎和尚只是他遮掩自己野心和目的的掩饰而已，他为何会出家，兴许，也正是为了实现他心中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
    “为何？”檀悦顺着他的话问着。
    顾子衍笑了起来：“说出来你可能不会信，其实我出家的理由很简单。那个时候流浪在外，没有银子没有家人，平日里没有东西吃也没有衣裳穿。我就觉得，当和尚也挺好的，有吃有喝有穿有住，头发一剃，还不用洗头发。”
    顾子衍同檀悦说这话，却是趁着檀悦不备，猛地握住了檀悦的手，用力往上一抛。
    檀悦手中那木牌便被抛了上去，瞧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