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生瞪大了眼看向檀悦，满眼尽是难以置信：“你让我去檀晋南的书房，偷那些机密文件？主人，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对我的偷窃能力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檀悦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垂下头：“我会根据你偷来的东西的价值给你奖励，一件东西对应一个奖励。”
    狐生耳朵立了起来，微微抖了抖：“真的？都有什么奖励？”
    檀悦嗤笑了一声：“你想要的都会有，鸡腿、整只鸡、银子、丹药……”
    每说出一个，狐生的眼睛就亮了一分：“成交，希望主人说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了？”
    狐生仔细想了想，倒也实在是想不起檀悦什么时候糊弄过他，虽然檀悦总是欺负他，不过说出的话大多还是兑现了的。
    狐生心下满意了：“我明天就开始行动，希望檀晋南没有防备，能够让我拿到一些好东西。”
    檀悦懒得理会他的碎碎念，抬脚朝着藏书楼走去。
    “主人你又要去藏书楼二楼吗？我瞧着你在那二楼都已经呆了好多天了，里面究竟是有什么宝贝啊？”
    “不去二楼了。”檀悦脚步并未停下，她想要看的东西已经看到了，去二楼也没有了意义：“我去一楼找些修炼的功法来，最近修炼进度一直不如意，我还等着，早些进阶为圣者呢。”
    “好啊好啊。”狐生连连点头：“我也觉着主人应当好好修炼，若是主人能够进阶圣者，我的功力亦是能够提升一大截，到时候就能够帮着主人做更多的事情了。到时候，那只白狼说不定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重要的是最后一句吧。”檀悦嗤笑了一声：“滚出去，别来打扰我修炼。”
    “啧。”狐生在藏书楼门前停了下来，倒是果真没有跟着进去。
    檀悦从书架里抽出了一本修炼功法来，就开始修练起来。
    估摸着丫鬟快要叫她用饭了，檀悦才收了功，出了藏书楼。
    狐生见着檀悦出来，踱步过来，在檀悦脚边跑着圈儿：“我方才收到了消息，是跟在檀雅身后的狐狸们传来的，说檀雅走的方向，同我们预计的似乎有些偏差。”
    “哦？”檀悦脚步一顿：“她没有去飘渺谷？”
    “瞧着她走的方向，应当不是冲着飘渺谷去的，她往东南去了。”
    “东南？”檀悦眯了眯眼：“那不是与飘渺谷的方向正好相反？东南有什么？”
    檀悦的话问得不清不楚，只是此前檀悦与桃露谈论那些事情的时候，狐生在灵泉幻境之中也听见了，故而，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低声应着：“东南，有凤凰山，凤凰山上有鸡鸣寺。”
    檀悦微微眯了眯眼，想起桃露说起过，卜算之术能够与顾子衍相提并论的一共四人，在炎国的，便只有飘渺谷的缥缈先生和鸡鸣寺中的澄观方丈。
    若是去凤凰山的方向，是去寻澄观方丈去了？
    可是澄观方丈，不是已经在一个月之前圆寂了吗？
    檀悦心思千回百转，桃露说，澄观方丈圆寂的消息她也只是听说，并未核实过。
    檀悦想了想，半晌才吩咐着狐生：“你派人去鸡鸣寺打探打探，看看澄观方丈圆寂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是。”
    夜里，檀悦也抓紧时间在灵泉幻境之中修炼了一整夜，早上尚未离开，狐生便又蹦达了出来：“昨夜，寒城之中又发生了命案。”
    “死的是谁？”
    “盐市令。”
    狐生回答完，便又接着道：“我瞧着那杀人手法也同前日夜里杀死羽林中郎将的手法相差不大。”
    檀悦嗤笑了一声，心中倒是并无多少意外。
    这两出，多半是顾子衍在清楚三皇子的余党。只怕接下来还有不少……
    这寒城之中，恐怕也会因为这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命案而变得人心惶惶。
    狐生的表情亦是有些一言难尽，只抬起眼来看了檀悦一眼：“主人，你说，国师大人这样残暴，是不是因为前几日和你吵了一架，他心中不高兴的缘故啊？”
    “我觉着，主人你还是好好同国师大人服个软吧。国师大人这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可真是吓人。”
    檀悦瞥了狐生一眼，有些想要将狐生的脑袋敲开来瞧瞧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顾子衍这样做，是受命于皇帝，同她有什么干系？
    檀悦冷笑了一声，撇向狐生：“这个时候，檀晋南应该就快要入宫上朝了，你还不赶紧趁着这机会去将想要偷的东西偷出来，还在这儿做什么？”
    “……”狐生啧了一声：“你这是见不得别人说顾子衍的不是吧？不过说真的，我光是瞧着这两出血案，一想起都是顾子衍所为，就觉得浑身发麻。你却还有胆子同她成亲，实在是厉害极了。”
    说完，也不敢看檀悦的反应，只飞快地闪身出了灵泉幻境。
    檀悦立在原地，只抿了抿唇，却半晌没有动静。
    权位之争，本就是这般残酷的事情。
    所有的当权者，有哪个不是踩着无数森森白骨登上那个位置的？
    还有那些死了的人，在他们选择支持三皇子的时候，就应当早料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
    路是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檀悦轻叹了口气，转身出了灵泉幻境。
    等着丫鬟侍候着她洗漱完毕，檀悦便又支开了丫鬟，重回灵泉幻境。
    狐生已经在里面候着他了，手边放着不少东西，脸上神情亦是十分愉悦，看起来收获颇丰：“我在檀晋南的书房里面找到了这些东西。”
    “有檀府管家整理呈报的每日檀府发生的大小事情，有营中需要处置的军务细情，有他尚且写完的奏折，还有几封书信。这几封书信，是我从他书房书架上的几个盒子的暗格里面翻找出来的，想来应该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狐生只差没有将夸我这两个字写在脸上，檀悦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做得不错。”
    随即，便也不再理会狐生，在石头上坐了下来，先取了一封书信打了开来，取出了里面的信纸，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