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的,听说那猫极难得,是名贵种儿,费了不少劲才寻来的呢。”
“咱们公子爱得什么似的,整天抱着不撒手。”
“你说,公子爱的是猫呢,还是人呢?”
两人笑成一团,齐鹤唳却如坠冰窖,他看着怀里有点寒碜的黑白花小猫,再没有勇气往听雨楼走一步。这几天所有的期待全成了空想,齐鹤唳蹲在柴房里,摸着自己手背上长长的疤痕,喃喃道:“怎么办,被人抢了先... ...难道再把你还给你妈去?我好不容易才救活你,若送回去,怕你又要没命了。”
小猫“喵喵”叫着在他腿边绕来绕去,齐鹤唳忽然觉得自己和它特别像,心里一阵发狠,赌气道:“因为你是只没人要的、杂毛的小冻猫子,所以就没人喜欢?我偏不信!就算他不要你... ...我养你!”
有的人生而高贵,有的人一辈子被出身原罪所累,齐鹤唳养的似乎不是这只猫,而是处处矮人一头被人嫌弃、不得喜爱的自己。
周姨娘怕猫,小猫一直被齐鹤唳偷养在柴房,手里的银子不少都买了猫食儿。雪已尽化、天气晴好,他提着一包鱼干走进后院,正撞见水粉慌慌忙忙地往外走,齐鹤唳把手里的东西往背后一藏,仰头问:“你来这儿干嘛?”
“没...没什么,”水粉用手抹了抹鬓发,“是...姨娘让我来找你,说你最近鬼鬼祟祟的,肯定偷摸做什么坏事呢。”
“哪有!”齐鹤唳故作镇定,“我来抽柴禾,给后街上花大娘的儿子做木马玩。”
“哦,那你去吧,晚上早些回。”她并没细问,脚下生风地走了。
齐鹤唳兴冲冲地把小猫从柴房里放出来,用小鱼干逗着它蹦高玩耍,玩得正高兴,小猫突然警惕地转身、一双灵活的猫眼紧盯着草窠子,没一会儿草丛微动,那处晃出一只油光水滑的黄猫,皮毛在阳光下闪着绸缎般的金光。
黄猫比齐鹤唳的猫大了好几圈,小猫却丝毫不怯,耳朵一塌、背毛齐竖,主动扑上去与侵入领地的同类战作一团。
齐鹤唳叫了声“好”,在一边拍着手加油鼓劲,几个厨房的粗使下人经过这里,见二猫相争也驻足嬉笑着看个热闹。
小猫后腿站立,抬起前爪猛打黄猫的头脸,姿态极其凶悍,黄猫节节败退、连爪子都抬不起来,被逼到一角。蓦地,只听一声凄厉的嚎叫,那黄猫原地窜起三尺,而后摔在地上,竟七窍流血而死!
齐鹤唳和几个下人见此,都愣在原地,这时从外面跑进一个小厮,看见黄猫的尸体,立马呼天抢地起来:“天杀的,谁把这金贵的玩意儿给弄死了!”
“不过是只猫,”一个粗使下人道:“跟死了你爹似的,至于吗?”
“这是猫吗?这是金丝虎!比你爹还值钱呢!”小厮急得跺脚,“是大少爷送给江小公子的礼物,方才我一眼没看到,它就跑了出来,现在外面的人正满园子找呢!你们都别走,和我回太太去,总要找出一个人来赔!”
一听要赔,那些人脸色都变了,其中一个大声道:“我看见了,是二少爷的杂毛猫把金丝虎咬死的,与我们毫不相干啊!”
另一个也说:“杂毛猫咬金丝虎的时候,二少爷还在一边拍手叫好,可见早就恨上了,八成是故意引逗过来害死!你赶紧回太太去吧,这些小妇养的没一个好东西,呸!”
齐鹤唳诧异地看着他们,刚才还一起叫好起哄的人全变了脸,仿佛他真是罪魁!小猫歪头看着这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兀自撅着尾巴冲齐鹤唳“喵喵”地撒娇讨鱼。
“这该死的贱种!”小厮怒从心头起,抓起小猫就要摔死,齐鹤唳劈手夺过猫,反手在小厮脸上扇了一掌,急声怒喝:“你敢!”
小厮“诶呦”一声被抽倒在地,他没想到平时透明人似的二少爷敢直接动手,蹿起来指着齐鹤唳的鼻子吼:“你少跟我拿少爷主子的款儿!什么东西!”双手拉扯着齐鹤唳的衣服往外拖,“走!跟我见大少爷、见太太去!”
齐鹤唳被拽到正院,齐夫人听人添油加醋地一学,问也不问一句,柳眉倒竖地劈头便骂:“你哥哥有什么对不住你,要你这样地恨!连只猫也不放过!”齐老爷最近又欲纳妾,俩人早就有了首尾,说不定已经珠胎暗结才急着过明路,齐夫人正心烦,齐鹤唳撞到枪口上,根本不容分辨就被定了罪,“弄这些人在院子里,闹得乌烟瘴气,早晚治死我们娘俩,你们就得意了!”
“快拿家法来!”齐夫人拍着桌子叫:“拉到院里先给我打十鞭子,问他认不认!嘴硬再打!”
若是以前,齐鹤唳必要解释哭闹,近来他懂了些事,知道这一顿打是怎么也免不了的,没人会劝齐夫人、也没人觉得他不该打,索性闷头不吭声。
脸上带着巴掌印的小厮朝着他冷笑,皮鞭带着风声“呼”地甩下来,齐鹤唳浑身一颤,即使隔着冬衣,背上也顿时冒起一道深红的檩子,火辣辣钻心地疼。他紧紧护着胸前的小猫,随着鞭声响动,冷汗一滴滴落在青砖地上,却自始至终没发出一点声音。
“住手!”齐凤举匆匆赶来,见正院里闹得不成样子赶紧出声喝止,急步走进屋去见齐夫人。
江梦枕也随后而来,看到齐鹤唳跪在地上,吓了一跳,忙蹲下身扶起他,“鸣哥儿,你怎么样?姨妈为什么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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