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鸢停下了脚步,她心思细腻,一下子就发现了沈沅嘉的不对劲。素鸢折身进了内室,取了玉油膏出来,又回到沈沅嘉身旁,替她细细地抹上。
“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与奴婢听听,也好让奴婢出出主意?”
素鸢在沈沅嘉入府便在沈沅嘉身边伺候,两人年纪相仿,又从小一同长大,情分深厚。说是主仆,但更像是姐妹,更何况前世再落魄艰难的境地都是素鸢陪着沈沅嘉一起熬过来的,沈沅嘉对她还带了几分患难的真情。
如今素鸢这样问,若是在其他主子那里,算得上僭越,但是沈沅嘉素来与素鸢关系亲密,平日里也会说些体己话。
沈沅嘉张了张唇,纠结着要不要同她们说关于陆筵的事情。她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衣袖,脑海中不期然闪过陆筵藏在昏暗车厢内的眼睛。
明明陆筵一脸的面无表情,可她却是觉得,他……是期待她答应的。
她想到自己当时听完陆筵的话,有些落荒而逃的进了府中,便烦躁的皱了皱眉。
陆筵不会是生气了吧?
沈沅嘉颓丧地托着下巴,心中有些犹豫,要不,明天与陆筵一起去陵州?
素鸢眼见着沈沅嘉一张小脸上,表情很是丰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虽然不知道自家姑娘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这么苦恼,但是这样鲜活的样子让她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娇俏。也是好事一桩了。
她自小与沈沅嘉一同长大,对于沈沅嘉这些年来在荣阳侯府中的日子最是清楚不过。以前她总觉得沈沅嘉过于端雅,像是供奉在寺庙里的神佛,高贵出尘,却没有人气儿。如今好了,神佛下了祭坛,沾染了人间烟火。
素婉也看出了沈沅嘉的变化,心中满是欣慰。
“素鸢,你说若是太子殿下邀我一同去一个地方,你说我应不应该应允?”沈沅嘉还是想要听一听旁人的意见。
素鸢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明了,她就知道,能让自家姑娘这般与众不同的,当属太子殿下。
“既然太子殿下出言相邀,而姑娘如今又与太子殿下有了婚约,同行也无不妥。”素鸢道。
沈沅嘉放下手,坐直了身子,“可若是去的地方很远呢?”
素鸢问道:“有多远?”
“陵州。”
素鸢一愣,她以为陆筵是邀请她参加一些宴会,抑或是去周边的庄子上小住几日,却没料到是去陵州。
盛京在北方,陵州在江南,中间便是车马快一些,也要十日的路程。陆筵如今代为监国,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吗?更何况,两人如今只是有了婚约,也没有成婚,贸然去那么远的地方,即便她们相信太子殿下的为人,也免不了到时候有人乱嚼舌根。
素婉却是没想这么多,她笑道:“陵州富庶,大周大半的粮食都是陵州产的,奴婢早些年认识一位小姐妹,她便是陵州人士,以前总听她说些陵州的趣事儿,奴婢倒是向往得很,没想到如今姑娘有机会去了。”
素鸢用手肘怼了一下素婉,素婉茫然地问道:“怎么了?”
素鸢白了素婉一眼,她道:“姑娘与太子殿下一起去陵州,少则一月,你放心让姑娘去那么远的地方?”
素婉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不是有太子殿下吗?太子殿下丰神俊朗,温柔体贴,肯定能够照顾好姑娘的,你说是不是,陆七?”
素婉说着,忽然扯上走进来的陆七。
陆七跟着陆筵也有十年了,一直都是看着太子殿下如何心狠手辣,杀伐果断地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个位置的,倒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评价他“温柔体贴”。
陆七愣了愣,英气的脸庞露出一抹古怪之色,不过转瞬即逝,淡淡地说道:“我觉得你说得对。”
素婉也是好运气,跟在沈沅嘉身边当差,见到的自然是“温柔体贴”的太子殿下。
不过,自家主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心上人,她也不敢捣乱,毁了陆筵在沈沅嘉这边的印象。
殊不知,沈沅嘉早就知晓了陆筵的真面目。
沈沅嘉自然也不会打破素鸢素婉的看法,她心神都跑到其它地方去了,她自然知道素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这又不是两日三日就能回来,这一去就是一个月,还不知道别人如何说闲话呢!
自己这不知不觉地就被赐婚给了太子,京中流言颇多。
这世间对女子大多苛责,若她是荣阳侯府嫡女,加上美貌和多年来的盛名,旁人也都会说一声“勉强相配”。更何况如今她只是一介孤女,成了太子妃,旁人就会猜测,自己是不是用了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勾引”了太子殿下,才会让他放弃众多家世显赫的贵女。
旁人都知道,陆筵如今最需要的,便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岳家,助他在夺嫡之路上更有优势。
不消旁人多说,私心里,沈沅嘉自己也认为,陆筵娶她,是不明智的。
自己如今还有好名声,可若是以后被传得越来越糟,她也没有信心再厚着脸皮嫁给陆筵了。
陆筵那么好,他本就值得这世间最好的女子相配。她不想到时候陆筵登基为帝,声名显赫之时,自己是他的污点。
陆七自小便是被当成男孩儿养大,对于女子的事情并没有想得太多,她只是说道:“姑娘在担心什么?又或是在顾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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