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的是,”谢婉凝陪着他换了常服,“不过现在能做得细一些,总是没错的,以后出问题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也操不了以后的心啊。”
萧铭修本来想教育教育她,却没想到被她笑眯眯反着教育一通,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娘娘是通透人啊。”
谢婉凝悄悄掐了他一下,也跟着笑出声来:“陛下只管放心,我也不是较真的人,不会为这些小事着急的。”
萧铭修这才放下心来。
等用过晚膳,两个人在后院溜达散步,谢婉凝才跟他感叹:“娘娘今日跟我说了许多话,倒是让我感慨颇多,这些年娘娘也不容易,皇后也不是人人都当得都。”
萧铭修顿了顿,却道:“听闻娘娘少时聪慧,品貌才艺名满京城,当年刚一及笄就被皇祖父定为太子妃,可谓是惊采绝艳了。她入宫为太子妃时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却一点都不怯场,现在宗室的祖母们还念叨当年母后风姿,很是令人想往。”
太后如今已经算是寡居,是以打扮上偏于素雅,谢婉凝倒是没见过她年少时靓丽的模样,便是如今看来,更多的也只有慈和和平静了。
“倒是无缘得见,有些遗憾呢。”谢婉凝道。
“你如今能见到这般模样的太后,也是福气啊,”萧铭修捏了捏她的手,“太后这是有心教导你,你且认真听学,机会实在难得,可不能白白浪费过去。”
谢婉凝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没看我天天往慈宁宫跑,脸皮都跑厚了。”
最近她可是巴上了太后,过到手里的宫事她都先自己评判一番,然后再去找太后给她点评,不管做得好不好,都不会脸红气喘,脸皮确实慢慢练就起来。
萧铭修见她一脸得意,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叫朕试试,到底厚了多少。”
谢婉凝被他捏的不由自主嘟起了嘴,看起来别提多傻了,萧铭修没忍住,哈哈笑出声来。
“陛下!”谢婉凝努力挣脱开他的手,“臣妾要生气了!”
两个人闹了好一会儿才回寝殿歇下,一夜好眠。
一场冬雪一场寒,一夜之间,又一场冬雪落满盛京。谢婉凝早上起来,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初一可还能祭祀?”
春雨送茶进来,闻言道:“前头礼部的大人说日子是改不了,只得在大礼服里面贴一层驼绒,绫惜姑姑已经领着小丫头们熬了三日了,今日应当能做完。”
她的礼服都是才做的,没来得及准备加厚加绒的夹袄,却又偏巧赶上落雪降温,绫惜便急得不行,熬了好几天给她做衣裳。
谢婉凝道:“她辛苦了,回头叫小厨房给她们每日多加两道荤菜,你再跟芳蕊说一声,年例时咱们宫里的宫人都加一等赏银,等熬过这个年根便能送快乐。等开春采选结束,咱们就去尚宫局要几个小宫人过来,也好叫你们手底下也有趁手的人。”
她新晋了贵妃,宫中宫人都能跟着涨上一涨。不光两个掌事姑姑并四个大宫女,还有中监少监都往上涨了半品不说,月银和份例也都跟着涨了上来。
不过现在她们宫里头事多,人人都很忙碌,人手就显得有些不够用,按例贵妃可有十二名小宫女,谢婉凝宫中原本人数就不足,这一次就可以多要几个人过来。
首先绫惜那的掌衣宫女就要再补充两人,她们才能松口气,不至于见天熬着再累病了。
春雨福了福,表示自己都记下来,谢婉凝想了想又说:“明日要早些起来,一整天都不回来,衣食住行都家什也都打理好,大礼服和头冠得叫夏草专门看管,一定不能有问题。”
外面落了雪,走一趟衣服就要潮了,湿漉漉穿上一天可是难受,所以她得再带上两身礼服备用,到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谢婉凝越吩咐越罗嗦,最后自己也跟着笑了:“唉,头一次经这么大的事,也是我太紧张,到底慌了神。”
谢兰取了常服进来,伺候她换上:“这是头一年,娘娘只管跟着太后娘娘和陛下行事,又不用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只要把仪式办完就成了。”
“等以后啊,”谢兰慈祥地看着她,“等以后娘娘习惯了,就再也不会慌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贵妃娘娘:要拉出来亮相惹,紧张!
☆、96
转眼就到了除夕,盛京接连下了两场雪, 倒是越发寒冷。
放眼望去, 盛京城中是一片银装素裹。娃娃们穿着喜庆的大花棉袄在巷子里滚雪球,家家户户都烧热了锅灶, 忙活起年夜饭的那口吃食,又是一年红火迎新岁。
雪落无声, 望春景明,端是瑞雪兆丰年。
长信宫中也自是一派热闹景象, 红彤彤的灯笼已经挂满宫门, 远远望去, 雪白的屋檐下是莹莹火光,照亮人眼。
宫人们早就换了杏红的滚边袄子,衬得一个个小脸青葱水嫩, 倒是给这座沉默的宫室带来些新意。
初一祭祀之前,萧铭修需斋戒三日, 只有除夕这一日中午才可出乾元宫, 去慈宁宫同宫中众人一起团圆。
除夕中午时,谢婉凝便穿着崭新的礼服早早到了百禧楼。
这身衣裳是她近年来难得尝试的冷深色,最是符合贵妃的身份。她本就长得白净, 穿这么一身却是一点都不显得老气,反而衬得唇红齿白、俊俏清丽。
就像刚剥了壳的鸡蛋,白嫩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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