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急,抬脚,膝盖抵过去。
力道够狠,不留情面。
陈时礼一声闷哼,扣着她的力道猛然加重,脖颈处青筋暴起,鬓角开始浸出冷汗。
他还是没有放开许萤,在她耳边用极慢、极慢的语气咬牙切齿道:“阿萤,你要是废了我,我这辈子更要赖定你,不信你试试?”
听到他疼痛难耐的声音,不知怎的,许萤心情大好,仿佛他不好受,她就舒坦。
漂亮的女人勾起潋滟红唇,一副蛇蝎心肠的模样,“试试就试试!”
美人带刺有毒,莫过如此。
她再次提膝,陈时礼早有准备,比她快一步将人打横抱起。
他忍着痛把人抱进卧室,然后丢在床上。
许萤整个身子荡进柔软的床垫,如海藻般的长发散在身后,她撑起身,看到陈时礼站在床边,掌心握着衣帽架,把它当做支撑。
她下脚是真的狠,陈时礼也是真的痛。
他盯着许萤,像是在克制某种暴戾的情绪,胸膛微微起伏,很快又归于平静。
“阿萤,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一脸无所畏惧:“什么怎么样?”
眼见快清晨五点,陈时礼还没睡觉。他昨天早上八点就开始忙,要给专业班上课,要给自己的学生开组会,还要参加院里的讲座和会议,一直忙到凌晨十二点半,考虑到许萤即将出差回来,他也没有休息,而是开车去接她,回家后,两人趋于冷战不说,深更半夜,女朋友还跑出去蹦迪,他好不容易把人找到,现在又闹这一出。
陈时礼觉得,他都快被许萤气死了。
可对上她,他再怎么生气也无法全部使出来,“阿萤,如果你对我有任何不满,你可以跟我说,但是,请你不要折磨我。”
闻言,许萤嗤笑,微抬下颔,“我折磨你什么了?”
无论陈时礼如何情真意切,许萤都能用一句话刺他,那抬杠的语气让人又爱又恨。
男人觉得头疼,“阿萤!”
“你要是受不了我,咱们大可以分手。”她轻飘飘说出分手,模样没有丝毫犹豫。
陈时礼用力咬了咬牙,一双深邃的眼眸陡然变得凛冽,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擒住许萤的脖子。
他大步上前,一把拽着许萤的手腕,很生气道:“你说什么?!”
“我说——”许萤虽然坐在床上,但她挺胸抬背时的气势丝毫不输陈时礼,“你要是受不了我,咱们大可以分手,现在听清了吗!”
陈时礼冷笑,“呵,分手后放任你和谢斯年双宿双飞是吧,做梦。”
许萤知道他不会主动和她分手,所以行事肆无忌惮,很乖张,“行啊,你以为不分手就可以困住我吗?陈时礼,你信不信我后脚就敢给你戴绿帽,跟别的男人上床。”
“你——”
许萤梗起脖子,“我什么我?”
卧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无形的硝烟正在迅速弥漫扩散。
陈时礼眼睛猩红,额角青筋暴露,有着忍无可忍后的破碎感,“许萤,你他妈就是仗着我爱你!”
他真想刨开她的心口,取出她的心脏看看是不是石头做的,怎么能又硬又冷。他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腕上还戴着当初生日时,许萤送给他的红绳。
他一直都戴着。
“这是你送给我的,距离现在也才过了大半个月,你说你爱我,你就是这样爱的吗?”
许萤瞥了眼,偏头不看,可陈时礼偏偏就要她看着,掰着她的下颔,迫使她盯着自己。
“我看你就是被外面的男人迷花了眼,谢斯年有什么地方比得上我?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他比你年轻。”许萤轻飘飘的来了句。
“……”
这是不可逆转,也不可反驳的原因,陈时礼有一瞬间深感无力。
他拽着许萤的手腕,五指的力道渐渐卸去,男人坐在床边,突然沉默着不说话。
随着激烈的争吵之后,陈时礼开始理智回笼,他也意识到再这样吵下去除了无解,根本起不到任何缓解的作用。
许萤扫了眼他的身影,男人肩宽窄腰,微微弓起的背脊有种说不出的力量感,劲劲的。
卧室陡然归于平静,过了好久,陈时礼站起身,就这样背对她,语气平静:“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这晚,许萤和陈时礼分床睡,她没心没肺惯了,再加上舟车劳顿,回来后又去夜场玩了圈,眼下沾床没多久就开始犯困。
对比许萤这个没良心的渣女,陈时礼在客卧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入睡,脑子里满是她说的那些话。
‘你信不信我后脚就敢给你戴绿帽,跟别的男人上床’
一想到这,他更加头疼,气得胸口闷闷的,快要眼冒金星。
陈时礼彻夜失眠,清早七点,闹钟响了,他摁了摁酸胀的额角,起床洗漱,然后出门晨跑,回来后又洗了澡,换上今天要穿的衣服,最后开始做早餐。
他今天没有早课,第一堂专业课在上午十点二十五。
早上八点四十,许萤被饿醒,她洗漱完离开卧室,客厅弥漫着浓郁的粥香,陈时礼摆好早餐,听见动静,扭头,对她笑道。
“阿萤,快来吃早餐。”
男人气质温和,面带浅笑,待她一如既往地好,仿佛几个小时前激烈的争吵都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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