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是要所有人都知道, 金吾卫衙门丢了重要犯人, 着重让突厥暗探知道, 他们劫狱成功。
他们为了严谨, 还特地安排了一场在史越山宅邸的搜查戏码。
鲁阳和宋乾都想去,两人争了一晚上,谁也不让谁,最后决定两人都去,将其他地方的搜查交给别的校尉。
两人带着二十来个金吾卫赶到史家, 鲁阳抢先开口:“敲门。”
宋乾刚张开的嘴不得不合上, 暗自做起另外的准备。
一金吾卫上前, 咣咣敲大门, “有人吗?金吾卫办差!开门!”
片刻后,门里响起一声有些畏缩的应答, 然后门缓缓打开。
一个下人模样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问:“诸位将军,可是有事?”
鲁阳刚迈出一步,宋乾倏地抢到前头, 冷着脸道:“犯人逃狱, 我们要搜查府上,立即去知会主人。”
“将军,犯人逃狱怎么可能……”那下人说到一半,忽地顿住,想到家里的大人正是被金吾卫带走, 该不是……
宋乾皱眉,喝道:“莫要拖延,还不快去!否则本校尉有理由怀疑你们府里窝藏逃犯!”
“小的这就去禀报,这就去。”那下人不敢耽搁,慌忙进去禀报。
在外头,且还要正经戏要做,鲁阳不跟宋乾争锋,抬手一挥,示意众金吾卫围住史家的宅子。
而后,他和宋乾两人,带着五六个金吾卫,踏进未关的宅门。
史家后院——
史越山的夫人李氏一听门房来报,金吾卫又上门捉拿“逃犯”,当即气得砸碎了茶杯,“欺人太甚!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年幼的男童吓得哇哇大哭,这几日来成长许多的史家大郎抱住弟弟,忍着泪小声哄。
李氏听到幼子的哭声,收敛情绪,抱住两个儿子痛哭:“我们母子可怎么办啊?”
下人缩肩站在门口,余光不住地往门外瞥,“夫人,那些金吾卫还在等着呢,他们说要抓逃犯,会不会是大人……”
李氏定住,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却不愿意承认,“怎么会呢?一定是那些金吾卫故意的,我们史家怎么得罪他们了,要被这般欺凌……”
史家大郎年纪尚幼,却有几分聪慧,抱紧弟弟,不安地开口:“娘,是爹……”
“不是!”
李氏瞪着眼睛喝止他,“你爹一个文官,怎么会逃狱?”
她不相信,更是找出理由来解释:“一定是你爹出了什么事儿,他们才故意折腾一出事儿,来掩盖,对,一定是这样!”
李氏这般反复念叨几次,便越发确信,带着儿子下人出现在前院鲁阳、宋乾几人面前时,十分义正词严。
“我们史家没有什么‘逃犯’,诸位擅闯民宅,可有上官的公文批示?”
“若是没有手令,我家大人还是工部郎中,恕我不能让诸位搜查!”
鲁阳和宋乾对视,毕竟是做戏,他们还真没带什么手令,再说往常金吾卫抓捕搜查,也不需要专门的手令……
史越山确实还未撤职,但他们若就这么走了,颜面何在?
两人眼神交换,都是一样的意思,不能走。
他们一个安平侯府世子,一个信国公府二公子,在京里都是横着走的,最熟悉的便是嚣张跋扈。
“史夫人,若是窝藏逃犯,乃是重罪,你若是执意阻拦我们,我等便不客气了。”
鲁阳发言,宋乾等金吾卫全都左手握腰刀,眼神凌厉地看着李氏等人。
他们瞧着十分凶悍,史家幼子吓得躲进奶娘怀里,史家大郎害怕的同时,眼中又闪过几分愤恨,瞪着他们的眼神像只凶巴巴的小狗。
李氏则是丝毫不退,坚持要手令。
金吾卫是都城巡卫,又不是强盗,是以鲁阳、宋乾等金吾卫凶归凶,也不能强闯。
一时间便僵持住。
鲁阳、宋乾甚至有些怀念从前的任意妄为,哪会顾忌那么许多。
忽然,等在堂外的金吾卫惊喜道:“将军!”
鲁阳、宋乾立即回头,李氏等人也全都向外看去,而这一瞧,皆是讶然。
裴君一身白袍,头束玉冠,一手执折扇,折扇白玉为骨,竟是称得她一只手也如白玉似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不疾不徐地走来,俨然是一位芝兰玉树的郎君。
及至堂内众人跟前,裴君拇指食指微一使力,“刷”的一声,单手收扇。
“本将亲至,应是无需手令了吧?”
李氏攥紧手,死死地瞪视她。
史家大郎突然冲到母亲身前,冲裴君大喊:“你不是大英雄吗?为什么抓我爹?!”
裴君微微低头,而后平静地挥挥扇子,“去搜查。”
鲁阳等人得令,便转身欲去搜查。
史家大郎张开双臂,拦在他们面前,含着泪喊道:“我家没有逃犯,我不许你们随便搜查!”
鲁阳冷脸,“小子,别在这儿碍事儿,妨碍公务,你担当得起吗?”
史家大郎不走,固执地继续阻拦。
而他的母亲李氏始终没有阻止,反倒垂下头,放纵儿子闹。
裴君看了一眼李氏,反客为主地坐在主位上,笑道:“史小郎君,你不想知道你爹为什么被抓吗?我可以为你解惑。”
史家大郎先看向母亲,随后又看向裴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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