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脸上一红,避而不答:“所以你研究出来怎么赔罪了?”
秦烨望着太子脸上那层明显的绯红,心下了然。
他对自己还是有数的,从小受过的教条规训框在骨子里,醉酒之后定然做不出冒犯人清白之事。但若说比寻常时候胆气壮些、得寸进尺些……却也不是不可能。
太子这样薄的面皮,招架不住也是常理。
他翻了翻书道:“前朝宠妃潘贤妃曾传授过所谓博宠秘籍,说‘若要招君上欢心,要……’”
他望着太子有些疑惑的俊秀面容,有些说不下去。
所谓前朝野史,就是捕风捉影随意乱写,执笔之人的水平也是参差不齐,用词也不大雅致。
那书上面说的是,某些人旁的地方硬了,心上就软了……伺候得好了,什么得罪生气都不作数了。
他不说话,脸上的神情有些莫名,手中捏着书的力道也松了些,被等得不怎么耐烦的谢恒抓到机会,一把抽了过来。
秦烨措手不及,也不敢伸手去夺回,只能眼睁睁的看见太子将那本书卷拿在手中,三两眼之后彻底愣住。
如今太子功力渐长,也不再些许小事都能红了耳尖了,脸上仍是一派淡然温和,只捏着书卷的手指攥得有些紧。
这攥得有些紧的手一直维持到了就寝之时。
秦烨被瞧了研习了一天的书卷,索性破罐破摔与太子混在了一床被褥里,手指随意而精准的一探,上边也没闲着,轻轻衔住了谢恒的唇。
“殿下……咱们这循序渐进的上一步,也好些时日了,该往下动一动了。”
“我帮殿下?”
谢恒被他拿捏着关要,一时难以言语,许久,才低不可闻的传出一声‘嗯’来。
烛火摇曳,时光倏忽,一阵潮热之后,谢恒勉强回了神,寻回了飞到九天之外的神智,敛了眉眼有些糊涂的想。
这等事情,应当是要礼尚往来的吧?
他有些恼,觉着自己今日早上说得话晚间便不算数了,又有些无奈欢喜……
这人竟然连前朝后妃野史都寻来看了,还付诸实践,也不知该夸他勤勉还是怎样。
他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伸出了手,声音有些哑:“我……帮你?”
那手却被秦烨按住了。
这人本不是个中主角,偏偏却显得比他还要难耐激动,喘丨息之声颇为粗重,直到如今才渐渐平缓下来。
“不必了……郭神医说了,要清、闲、寡、欲。”秦烨一字一顿的道,显然说得有些辛苦。
他已经后悔主动蹭到主屋与太子同榻而眠了。
在南疆时那大夫还不甚所谓的说余毒无碍,只需不要过于激烈便无事,话里话外都觉得是小事一桩。
只有到他这地步,才知道什么叫情深难耐。
他每一日里,但凡挨得近些,都跟之前在行宫里中闻了谢恪的催丨情香后的状态一般无二。
真要太子出手帮了他,这……还能轻易善后?
秦烨闭目调息了片刻,这才勉强起身吩咐了沐浴。
一直守在屋外隐约听到了动静的云昼眼神里满是意外。
他张了张口,想问这次怎么是公爷出来,又有些不敢问,同样红着脸,一溜烟的往外跑了。
留下秦烨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太子身边的小太监……那是什么眼神?
——
端王府。
端王谢惟这些日子颇不好过。
岳丈郭羡如今被关在刑部大牢,手中银钱来路瞬时断流,朝中一些原本得心应手的小事也办得不利落起来。
谢惟并不是不想救,可太子吩咐的三法司同审,把皇帝、太子、晋王的人安排的无比均衡,就让他找不到下手的契机。
眼瞅着刑部再过些日子就要结案定罪了,谢惟愁得连近日的药量都增添了不少,却是于事无补。
“王如海还是未曾松口吗?”谢惟问道,目光望向身侧一身六品编修官服的郭星华。
郭星华是郭羡远房的侄儿,也算郭家年轻一辈最拿得出手的孩子,郭羡入狱之后,他便跟在了端王身边。
他闻言摇了摇头:“那老太监是跟在陛下身边的,一言一行皆是陛下的意思,早些日子既已透了风出来,再有改动的可能性实则不大。”
谢惟的眸子蓦然沉了下来。
他是有所预料的,但当真知道皇帝连他岳丈都不保全,反而一力彻查时,心还是凉了半截。
也许在皇帝心里,他这个病弱体衰的儿子,当真一点分量也无?
说话间,有小太监从屋外进来,递上一封密信。
“咳咳……”一阵沉闷剧烈的喘咳声之后,谢惟望着手中自棠京外传来的信笺,一直阴郁的脸上终于多了两分轻快之意。
“你看看。”谢惟将手中信笺递给郭星华。
郭星华躬身接过信笺,仔细看了两眼,这才道:“宁寻死了?如此一来,殿下所谋之事可以往下推进了。”
谢惟的目光有些沉:“派了两批人去才得的手,伤亡有些惨重,说是跌落山崖,连尸首都没收全。”
他心下着实有些心痛。
这样的死士养来耗费时日颇多,耗费的银钱更多,如今郭羡再一入狱,他就算想要再养,也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郭星华知道他心痛,连忙笑道:“宁寻并非庸人,又是宣平侯独子,加上得晋王看重,自身武功也不差,有些难拿下也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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