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他这个决定却遭到了顾星斋的坚决反对。
“不行,”男人斩钉截铁地说,“现在天气太冷了,你的脚才刚养好不久,现在出去,是想生冻疮吗?”
“还好吧,我看比起前几天已经暖和不少了。”林小冬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放心吧,我这次会穿多一些去的。”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顾星斋见他不听劝,脸色也沉了下来,“不许去,听到没?”
说完,不等林小冬回答,他就转头吩咐看门的下人:“这段时间让小姐在府上好好呆着,不许他出门,否则我唯你是问!”
“顾星斋,你干什么?”林小冬皱眉道,但男人只是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匆匆离开了。
顾星斋这种态度让林小冬不禁联想到了上上个世界的情况,他问系统:“镇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目前来看一切正常,”系统道,“但似乎有些对你不利的传言在悄悄蔓延,估计顾星斋是想通过冷处理的方式让谣言自行散去,所以才把你禁足了。”
“那他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
“唔,可能是怕你担心?”但系统想到顾星斋的性格,又改口道,“可能是怕你不相信他能保护你,情急之下连夜跑路吧。”
林小冬:“……我真想在他脑门上开个大洞,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脑回路吗!?
不过顾星斋缺乏安全感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林小冬叹了口气,心想不出门就不出门吧,反正镇上那帮人的嘴脸也没什么好看的,在家多呆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一呆,就又是一个多月。
镇上的风波渐息,顾星斋也默许了林小冬重新上街义诊,只不过要求他每次出门,身边必须跟着至少一名下人。
林小冬答应了。
这天,他去镇东头给一位卧床半年的老人扎针,这位老人虽然一生清贫,在镇上却颇有威望,林小冬施针时屋外站满了左邻右舍上百号观众。但其中有多少是来看他行医的,又有多少是只为了“一睹芳容”来凑热闹的,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好了。”
忙活了两个多时辰,林小冬擦了一把额头上密布的汗水,直起身道。
床上老人虽然依然处在昏迷中,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脸色比起方才那如墙漆般的惨白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老人的儿女就站在一旁,见状大喜过望,连声感谢,但林小冬只是脸色苍白的摆了摆手,扶着床沿慢慢站起来,看样子心神消耗巨大。
“小姐,您没事吧?”
旁边陪着他一起过来的下人忙关心道。
“没事,只是累了。”林小冬定了定神道。
来这个世界前他对医术一窍不通,就连热感冒冷感冒分别该吃什么药也分不清,尽管有了系统的帮助,诊断开药什么的不在话下,但传统的针灸还需要他自己一点点慢慢摸索学习。这可都是实打实的功夫,没法让系统帮忙作弊的。
他拒绝了病人家属准备的礼金红包,在众人的目送下走出大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一盆腥臭无比的黑狗血。幸亏林小冬反应快,及时侧身躲开了,这才没有被浇上一头一脸。
但饶是如此,他的半边身子也被溅上了脏污,原本就有些昏沉的脑袋被这刺激的味道一熏,更是头晕脑胀起来。
林小冬当场干呕一声,下人从后面冲出来,厉声道:“谁干的!?有种就给我滚出来!”
没人敢承认。
但人群中,有人趁乱大声喊了一声:“妖魅不得好死!”顿时引发了一片哗然。
在场的镇民们或多或少都听过前段时间流传的那个传言,再看林小冬现在这副对黑狗血反应这么大的样子,纷纷在心中怀疑——
难道,传言说的竟是真的?
就连刚刚才治好的病人家属也只是站在后方远远地观望,没有上前为他说哪怕只言片语。下人见他们势单力薄,明明干了好事还被人指指点点,气得一张脸都涨得通红,但林小冬却一把拉住了他。
“小姐,我……”
“先回家。”青年打断他的话,声音虚弱道。
“……是。”
下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扶着他上了黄包车,狠狠瞪了一眼身后跟过来的人群:“狼性狗肺的东西!迟早是要遭报应的!”然后飞快地带着林小冬离开了镇上。
自那天起,顾府大门紧闭,再不与任何人来往。
林小冬再也没有离开过府上半步,而失去了免费看病机会的镇民们,对林小冬和顾星斋的怨气也开始日益增长。最终,在有心之人的暗中鼓动下,变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讨伐行动。
“顾先生,林小姐,我是奉我家老爷之命,前来提醒二位的。”
这天,封闭已久的顾府难得来了一位客人。
但他的神情严肃,带来的也并非是什么久违的好消息,而是一则警告:“如今事态已经演变到不可控的地步了,除了那些愚民们,还有更上面的人也盯上了你们。顾先生若是有外省的亲戚的话,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吧。”
说着,他还在桌上放下了一个小包裹,里面装着一张银票和几两碎银。
“一点薄礼,就算是我家老爷为二位践行了。”他道,“老爷说,两位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本该成就一段佳话。从此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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