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生看着这位老管家恭恭敬敬的,却是一点歉意都无。再看看云王妃那铁青的脸,那么浓的大妆都掩盖不了这人扭曲的脸。啧啧,一定有内。,幕。
“管家事多人忙,本宫权且饶了你,下次可莫要再犯这等错了。办不好王爷的差事,要了你还有何用?”虽然不堪,可这台阶还是要下的。云王妃又不傻,虽然气得够呛,这铁青的脸还没摆完就被旁边的嬷嬷扶了一把。当即顺着这位管家的话顺了下来。
“时候不早了,出发吧。”赵敏玉跟身前的嬷嬷说一句,仍旧看也不看叶生一眼,乘车而去。
啧啧,气到了。哇,气得不轻。叶生在旁边嘚瑟腹诽,自己把自己当一回事。
“世子也请吧。王爷留了话,世子进了宫若是无处玩,请公公带去长乐宫即可。”那位管家送走了赵敏玉开始送自己。
啧啧,果然有猫腻。叶生看着这管家的态度,觉得这管家也是个妙人。最起码,认错态度一流还能一脸的理所应当。脸皮不厚的人,根本就做不来。
“恩,叶生记住了。谢过管家。”叶生冲着他笑得眼睛弯弯,狡黠地看着这位气死人不偿命的管家,开森地上了马车。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叶生虽说不惹赵敏玉,看着她吃瘪生气,那也是开心的。
不是有句话吗?看到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检查完了。O(∩_∩)O么么哒。
第21章 表哥
叶生在马车上一路晃荡,好歹是到了。他不与云王妃一辆车,觉得天都蓝了几分。一路上哼着乱七八糟的歌儿,小脸时不时偷偷伸出窗外,看着这号称最最繁盛的京城。一双如水眼眸紧盯着过往的小摊小贩,时不时留着口水,舔舔粉嫩的唇。看得陈三儿一阵好笑。
平日里,他都看着像个孩子。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是个孩子。陈三儿倒也不管他,由着他慢慢看,反正不会给他买。这京城,自己也没看过几次,如今瞧着倒是比长梁镇上的集市热闹得多。
不消一会儿,那宫城便映入了眼帘。叶生却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元光二十年,陈国长公主来和亲。看不上他英俊敦儒的皇兄,也没看上长得像朵花,比她还漂亮的自己。却在望江楼上一瞥,一眼钟情于断了双腿的容谦。
那时皇上突然驾崩,苏贵妃把持朝政,有意和陈国联姻。至于谁娶,只要不是太子,其他人她并不在意。可她不在意,他在意啊。
他小时被云王妃磋磨,待到知道苏贵妃是自己的亲母时已然少了对母亲的渴望,苏贵妃对他再好也没能抹掉那藏在自己最深处的恐惧与对母亲的绝望。他早已经失去了再奢求母爱的兴趣。因为,在自己最无助,最迷惘的时候,救他于水火之中的,是容谦。
是容谦啊。那是容谦啊。是纵千万人都抛弃他,唯有他愿意救赎自己的容谦啊。
他第一次在储秀宫和苏贵妃大吵一架,第一次看到那个永远在未雨绸缪的女人惊得花容失色,看着自己,嘴唇发抖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女人那么聪明呢,自己那么折腾她又怎么看不出来呢?可他不管,那女人教他,成大事者要忍常人不能忍,要时时刻刻冷静,永远不能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去他的,他一条都没做到。他只知道他不能让容谦娶亲,不能让他的身边除了他还有更亲密的人。容谦怎么能娶亲呢?他娶亲了,他该怎么办?
他不管不顾地找到了容谦,可笑那个女人竟让容谦自己在宫外等着他。那个女人,雷厉风行得让人可怕。他做不到的事,容谦永远能做得最好。宫城外的容谦果然如那个女人说得一样。冷静自持,永远的淡雅仿若什么事情都不能扰乱他的心神。
他还记得那一刻,昏黄的日头照着他,宫城的一切仿若一个雾影般模糊,唯有容谦清晰得甚至能看到他随风扬动的发丝。自己狼狈地站在那里,头上的汗水和眼里的泪混杂在一起,流到了下巴,再轻轻滴落在了反着冷光的汉白玉石板上。滴答一声,那么清晰,如同自己的心掉落时那么清晰。
容谦就坐在那里,明明什么都没说,仅仅看着他,就让他觉得无地自容。他怎么能这么狼狈呢?他想,他试图笑一下,可心底撕心裂肺的痛让他只能咧咧嘴,他不想那样的。他知道一定很丑,他不想让容谦看着做自己这么丑陋又懦弱的样子。他憎恶这样的自己,就像憎恶那个抖着腿肚子却让容谦杀人时的那个自己一样。他们同样的懦弱,同样的虚伪,同样的装腔作势,不敢承认自己的弱小和无能。
这一刻自己和容谦,中间夹了让他觉得无法逾越的鸿沟,在那个鸿沟里,他的心缓缓垂下,啪嗒一声破碎成碎片再也合不拢。
他不敢看容谦,他只得狠狠地擦了把泪扭头看着那宫墙。
说来也怪,那宫墙,他看了不知多少眼,唯有那一次,那红墙金瓦是那么的残破和萧索。
“为什么要答应呢?”他苦声问他,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那一句话说得多可怜。
“我也曾糜太仓粟,夜间邪许泪滂沱。”容谦说得冷静,叶生只觉得云影无光。
“生儿,容王也是拿俸禄的。我也曾耗费过国库里的粮食,夜间听到运粮船的号子声也会泪如雨下。万千黎民,岂是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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