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深越被推开愣了半晌后,缓缓开口,“阿愿?...”
方深越反应过来,忙拾起地上的外袍给他披上,江水刺骨严寒,秋风拂过,那少年在外袍披上的那一刻,晕了过去。
方寸冷的一颤,那可不能出人命啊,赶紧吩咐旁边的小厮,“快快快,将他带过去,好好医治。”
“是。”小厮恭敬点头,利索的将昏倒的少年扛起来进了内阁。
一顿慌乱后,方深越瘫倒般坐在地上,“多谢。”
方寸平心静气道:“不必,他叫什么?”
方深越仰头,似乎真的不认得方寸了,木讷回道:“他叫,石愿。”
话音一落,方寸眸中闪过一丝震惊。
甘霆轻声在他旁边说道:“看来你乱写的姻缘簿真的见效了。”
方寸更震惊了,咽了一口口水,转过身偷偷从袖口中拿出小貔貅给他的钱袋,展开里面的纸条,纸条上是池休歪歪扭扭的字,‘最后一个任务,帮助方深越和石愿。’
方寸啧了一声,揉了揉眉心,“造孽啊。”
还不等方寸抱怨几句,后面传来甘霆的呼唤,“方寸,我们也进去吧。”
“好。”
方寸敛了敛衣袖,长舒了一口气,跟在甘霆身后,脚步慢了一些,脸色有些凝重的看着面前的甘霆,‘若是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是不是就得回去了?’
不行。
第110章 男主想看戏
“站住!”
一声厉声呵斥叫住了所有人,一个膀宽腰圆满脸油腻的中年男子,带着一群满脸刷着脂粉的貌美少年堵了过来。
“原来躲在这,石愿这小畜生的胆子是越发大了,竟胆大包天到敢跳河,老子今天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油腻男当下要拿起鞭子甩下抽来,抱着石愿的小厮们看起来弱不禁风,竟反手直直将鞭子拦下,一个重拳将油腻男打倒在地,小厮斥道:“放肆!尔等何人?!竟敢冲撞太子顾客。”
油腻男立刻吓得颤颤巍巍跪下,连连磕头请罪,“原来是太子殿下的贵客,小人是南府的大当家,这石愿是府中一个小小乐伎,今日本是奉太子殿下之命来取悦公子的,可没想到他竟如此胆大想跳河自尽,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血...”方深越眸中猛缩,昏迷的石愿的袖口中划出血珠,滴滴坠落在甲板上,他推开跪在地上的大当家,冲了过去,“阿愿!阿愿你怎么了!”
石愿本来身上只有几颗血珠滴落,可被方深越这么剧烈摇晃,殷红的血液源源不断的开始流下。
甘霆立刻制止他这降智行为,吩咐道:“先带他下去医治。”
小厮恭敬道:“是。”
*
“阿愿....”
石愿一直处于昏死状态,一碗汤药喂的很是艰难,好不容易才喝下了几勺,包扎好伤口,折腾了近半个时辰才缓缓睁开眼,倚靠在方深越怀中,头痛欲裂的拍了拍脑袋。
他忽然觉得不对劲,猛的一抬头对上方深越的一双眼睛,言语憎恶冰冷道:“给我滚。”
方深越见他醒了,端起一旁的汤药,吹了吹热气,“阿愿你听话,先喝点汤药,江水冰寒当心着了凉。”
石愿抬手用力一推,将方深越推下了床榻,怒吼道:“我让你滚!”
“...”
方深越被他推的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住,端着药碗愣在原地好久都没有挪动半步。
方寸和甘霆在一旁将这场景看在眼里,都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以为咱们天界最娇生惯养的大殿下要发飙了。
可大殿下只是叹了口气,缓缓走进,连脚步都轻慢的怕惊扰到了石愿休息,他将药碗轻轻放在了床边的小桌上,细心叮嘱道:“那你好好休息,记得喝药,有事叫我,我随时都在。”
方深越耀武扬威惯了,从小到大只要有他的地方,必定是人人俯首帖耳恭恭敬敬喊一声殿下,只要他不爽了就可以让所有东西都消失,何时这般委曲求全过,连甘霆都满脸诧异。
“砰!”
药碗被毫不留情的被摔在了地上,乌黑恶臭的汤药迸发而出泼洒溅在方深越的衣摆上,破碎的瓷片划过他珍贵的衣袍,直接将锦衣割破。
在一旁的甘霆也不可幸免的被带着苦味的草药染脏了衣服,还有不少瓷片打在了甘霆脚边。
方深越只是淡淡抬眸看着床榻上怒不可遏满脸厌恶的石愿,还算镇静的弯腰蹲下身子准备帮甘霆擦干净脏乱的衣摆,一边替石愿道歉道:“抱歉。”
甘霆后退一步躲过快要跪在地上的方深越,话语冷淡道:“不必。”
方深越刚要准备帮他擦拭药渍的手愣住,没再多言,垂头专心捡起地上破碎的药碗,转身离开了。
方深越一走,方寸也算松了口气,见甘霆不自在,连忙道:“走,我带你去换身衣服。”
“不用。”甘霆面色毫无波澜,绕开方寸,前进几步,走到床榻面前,垂眸打量了石愿一番,便开口问道,“你和方深越是什么关系?如何相识?他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石愿闻言眸光一颤,手中死死攥紧了被子。
方寸赶紧好声劝说道:“阿霆阿霆,你淡定点,别吓着孩子。”
一顿好言哄骗,甘霆才按捺下逼问石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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