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谁叫闻歌有钱呢?闻总这啊,就是拿捏了我们就算死都不会走。”
“据说和卡兔兔要终止合作,简直是忘了当初就是因为卡兔兔愿意向闻歌伸出援手,闻歌现在才能顺利发展起来。现在卡兔兔不行了,闻总这也太忘恩负义了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闻总一向都是这么冷血无情。”
“这都已经是没有人性了吧?”
“别说了,今晚我女儿生日。我刚才一边做总结一边安慰,结果刚才她都还在等我,说要等到爸爸一起吃生日蛋糕。”
闻潜将脚步声稍稍放重,空荡的走廊就像是一个扩音器,将其放大了数倍。
一瞬间,会议室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闻潜伸出手,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所有人都站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
“闻总好。”
“闻总终于来了啊!”
“闻总您往这儿坐。”
冷血、无情、没有人性,忘恩负义,根本不配做人……这种话闻潜早便已经听很久了。
笑脸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谁都不知道,闻潜也不在乎。
待他坐下后,会议室的灯光便稍稍暗了下来。
这注定是闻潜一个人的屠杀会,将近三个季度没有总结,稍微一抓就发现有些人甚至连自己部门今年的事情都不清楚。
PPT不知是谁帮忙代做,照着稿子磕磕巴巴地念,想着想着心虚地回头望两眼。
最后总结的是财务部副总,此时空气中硝烟的浓度已经达到了极点,他手里握着一张纸巾,手心的汗都将其浸润得皱皱巴巴。
PPT一页一页地往后翻,大家却离奇地发现刚才还火力全喷的闻总居然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
副总总算是总结结束,他鞠躬正准备下场,却听到闻潜开口,“等一下。”
副总瞬间脸色煞白。
闻潜皱眉,“你作为财务部,不会连算数都不会算吧?”
“去年的净利润是一亿五千三百七十三万九千九百四十七元八角六分,到今年为止你给出的净利润先不谈,为什么我刚才根据你给的数据估算出来收益为负,而且刚好是从半年前?”
百般掩饰的漏洞最终还是被发现,副总额头冷汗直冒,“因为,因为半年前,白助理借了两个亿,说是要到海外扩展公司业务。”
白助理,也就是闻潜年初给批将近一年假期的人。
闻潜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这借款流程经过我手了吗?”
“是,是白助理拿着您的亲笔签署的纸质审批单,因为当时您在澳洲出差,电话那时候打不通……后来我们才发现,被骗了。”
白助理是闻潜相处了多年的人,多年来一直用得很顺手,所以渐渐的很多事情都下放了权限给他。
“报警了吗?”
“没,没有。”
“为什么没报警?”
“因为,因为白助理说,如果让警察介入,他便会爆出当年闻子宁死亡的真相。”
闻子宁,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闻潜渐渐地感觉空气变得稀薄,尽管张大了嘴,却一点氧气都呼吸不进去。
成王败寇,此时才发现事情不对劲的他已经输了。
耳边的嗡鸣中似乎掺杂着嘲讽与谩骂,闻潜此时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他紧抓着胸口前的布料,在众人的惊呼中倒在了地上。
*
闻子宁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当初闻潜被闻子宁推下海,闻潜顺手将闻子宁拉了下去给他垫背。
最后的结果便是闻子宁死了,闻潜还活着。
后来闻潜才知道,他当年同闻子宁在同一家医院出生,却因为护士疏忽被抱错,这才导致他流落在外多年。
他是闻家的真少爷,而闻子宁是闻家的假少爷。
错换了十多年的人生。
闻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曾经经历的数次惊险,都是闻子宁想要置他于死地。
只是最后,闻子宁却将自己给害死了。
对外,闻潜是被认回来的养子,因亲生儿子去世,大家也都默认闻潜会是未来闻歌的继承人。
这里面的内情甚少有人知道,也就证明了那位白助理必定是闻子宁的身边人。
待闻潜再次睁开眼,他已经在医院里了。
是个VIP单人房间,但是陈设却和闻潜想的有些不太一样,虽然设备看起来是新的,但是都是曾经被淘汰的旧型号。
对于此时的闻潜来讲,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抬起右手想要叫人进来,而那只手却被人握在了手心里。
闻潜视线往上,才发现房间里居然有人。
只是这个女人和他记忆中明显年轻太多,闻潜正思考着她究竟是做了光子美肤还是立体线雕时,却听到她泪眼连连地对着自己开口,“宁宁,你终于醒了!”
闻潜紧皱着眉,看着自己的便宜妈,仿佛她有什么大病。
在他的记忆里,这位女性对待他的态度向来冷淡,往来之间几乎没什么话可说。
闻潜用着自己有些迟钝的大脑思索了一下,给出了两种可能:
1、因为闻子宁的死亡抑郁在心,现在终于疯了。
2、她知道了闻歌被自己搞破产的消息,现在终于疯了。
闻潜皱着眉将手收了回来,轻咳了两声,对着门口的护士喊,“麻烦帮忙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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