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军的老兵阀是一派,这些人估计对萧怀玉都不会死心塌地,萧怀玉坐镇西北军那么多年,自然也有一派人,此外还有与朝廷各大世家暗中牵扯的……就好比兵部的范家,他们保荐了不少人往西北去,还有你外公一脉的胡家子弟,虽然萧怀玉上任后清除世家势力,但是那也不是说清除就清除的,西北军中世家的势力定然还是有的。这就是三派人,外加上你进入西北军后,又拉拢了一批人,西北军明面看来,那就是四派人缠在一起了!”韩正坤慢条斯理,说的很缓慢,但是条理性十分的清晰:“真要算起来,你这派人反而势力是最弱的,你毕竟在西北军中不久,那些跟着你的,也大都是没有其他靠山的人,若是再花个两三载,你或许能够稳住西北军,但是如今想要镇住,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固然在表面上对你惟命是从,但是真要出了什么岔子,恐怕你这屁股下面就该发烫了!”
韩漠对此深以为然,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遵旨返京,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一旦自己真的抗旨不遵,自己在西北军中打下的根基将会变得更加不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一群居心叵测之人拿着那件事情说事。
自己虽然也在循着萧怀玉的道路往前进,但是终究不能瞬间就成为第二个萧怀玉。
“孙儿,你也不必沮丧。”韩正坤微笑道:“这四股势力,看似错综复杂,让人不安,但是你现在也该明白,这天下的事情,特别是驭下之术,最有效的一条法子,便是平衡制约。这些势力虽然错乱复杂,但是也恰恰如此,反倒是互相制约,可以利用。”
韩漠叹道:“爷爷,这姜……还是老的辣!”
韩正坤摇摇头,十分郑重地凝视着韩漠,缓缓道:“孩子,你比爷爷更聪明。你没有抗旨,能够隐忍,爷爷很是欣慰。”
韩漠脸上的神色顿时冷峻起来,轻声问道:“爷爷,你老既然明白这一切,可知道出卖孙儿的是谁?孙儿的行军踪迹,竟然被司马皓月一手掌握,导致我数千将士客死他乡。”他的拳头握起来:“风骑八百东海子弟,折损了近一半人……大伯告诉我,有可能是范家在背后搞鬼,您老相信吗?”说到此处,韩漠嘴角带着一丝冷意。
韩正坤淡然一笑:“范家不想你死,你活着对他们更有用处。”
“那是谁?”
“不重要!”韩正坤摆摆手:“孩子,此事是谁走漏消息,已经不重要。”
老人家的眼眸子中精光乍现,但是很快就划过,平静地看着韩漠,微一沉吟,终于问道:“听说你与沧儿关系十分不好?”
韩漠皱起眉头,终是点点头。
韩正坤叹了口气,轻声道:“沧儿自幼被捧惯了,族中上下视若宝珠,他的本事还是有的,但是最致命的弱点,便是心气太高,心胸太窄。你们四兄弟之中,心胸最宽的,反倒是滨儿……你与爷爷一样,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当初你入京,爷爷心中就担心你会与沧儿发生不和,如今看来,事情恰恰被我料中了。”他慈爱地看着韩漠,轻轻抚摸着韩漠的脑袋:“三岁定八十,并非爷爷自夸,你的能耐自小就显露出来,比之沧儿还是要胜一筹的。只要给你机会,你行事总是要强过他,只是爷爷也没有想到,你这混小子这两年混得风生水起,如今族中上下甚至是东海百姓都以你为傲,沧儿反倒是无人再提及……!”
韩漠道:“难道非要比他弱才成?”
“谁说要比他弱?”韩正坤立时肃然起来:“是龙就盘着,是虎就卧着,咱们有本事也不怕人嫉恨,若是活的处处让人,那反而没了乐趣。爷爷如今虽然不去争名夺利,无非是爷爷年纪大了,没了那兴致和精力,可是你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若是没有向上的斗志,那岂不是连我这个老头子也不如?”
韩漠闻言,心中大喜,起来抱着韩正坤苍老的皓首,在他额前亲了一下,嘻嘻笑道:“爷爷,我现在是真的确定,我是你的亲孙子!”
韩正坤眼睛一翻,斥道:“又在胡言乱语了,难不成你还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捡来的?”
韩漠哈哈大笑,只觉得与老人家谈话,自己的心中竟是舒畅无比。
“你的功劳越大,沧儿也就越显得黯淡。”韩正坤轻叹道:“他是未来家主的继承人,你的风头盖过他,让他日后如何服众?玄道杀一杀你的风头,也是意料中事。”
韩漠冷笑道:“大伯为他的儿子谋划前程,我韩漠的前程,自然是不能与大哥相比了。”
韩正坤凝视着韩漠的眼睛,轻语道:“如果只是如此倒也罢了,爷爷也希望仅是如此而已。”他伸出干瘪的手,握住了韩漠的手,柔声道:“孩子,你要记住,咱们爷孙两为人,十分简单,守住最后的底线就好。咱们不去与人为难,但是如果有人非要咱们低头,便是脖子断了,咱们也让它断去,绝不低头!”
韩漠心中激动,用力点头。
“咱们当退之时,往后退几步便是,但是若退无可退,那就拼了命也要往前踏出一步。”老人家虽然苍老无比,但是在这一刻,全身上下却是泛着灿烂的风采,他的眼眸子中,也陡射出韩漠许多年不曾见过的锋利之色:“咱们是东海上的鹰,雄鹰……便是要展翅高飞!”
韩漠只觉得韩正坤这一番话中,蕴含着大大的深意,心中细细品味,一老一少的手,却是紧紧相握,月明星稀,那如水的光芒,洒射在这一对祖孙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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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三章 将临镇抚军
韩漠回府歇了两日,闭门不出,只是在府中陪着家人,除了与妻儿朝夕相处,此外便是与韩正坤促膝长谈,听受老人家的点拨。
自然没有人知道,在韩漠低调回乡又整日埋在府中之时,各地正有许多的银两通过不为人知的渠道,正汇集到燕京城的关氏贸易行之中。
韩漠在府中过上了两日悠闲的生活,第三日正午时分,却是很低调地到了东海城的关氏贸易行之中,关少河将韩漠请入自己的内室,外面有人守护,自是无人可以探知二人的对话。
韩漠十分清楚,虽然如今人在东海,但是韩玄道既然有意打压自己,那么他的眼睛自然也不会轻易从自己的身上转开。
虽然对韩正乾的心思并不清楚,但是终究是长房一脉,韩漠不敢确定韩正乾是否派人盯着自己,所以他行事也就更加的谨慎小心。
关少河拿出了玻璃杯子,又取出了一瓶红葡萄酒,为杯中添满了酒,这才笑道:“这可不是葡萄的葡萄酒。这样的酒,在南洋只有那些国君宰相才有资格喝到,杜姑娘在菊桑国受到那位藤原王后的喜爱,特地赐下了三瓶,灰胡子拿了一瓶,剩下的两瓶,杜姑娘都是转送给我……五少爷莫误会,杜姑娘可是交待了,其中一瓶是留在这里等你回来,特地为你准备。”
韩漠心中感动,想着杜冰月心中一直记挂自己,一阵暖意在心头,端起被子品了品,果然是醇香美味,带着淡淡的葡萄香气,润爽可口,在这样闷热的天气能够饮上如此好酒,也确实是一件令人极为惬意的事情。
“船队可还有消息传回来?”韩漠放下杯子,轻声问道。
上次大婚,关少河一行人入京贺喜,当时就谈及过海上的一些事情,其中就提及了海上讯息一事。
这个时代的信息传递自然比不上后世,通常意义上最快传递消息的工具,自然是马匹,而更为高端的便是信鸽。
只不过信鸽的培养比之马匹,那要困难数倍,而且所耗费的金钱更是远胜马匹,能够训练出一只迅速传递信息的信鸽,绝非容易之事。
好在关少河背景强大,家资雄厚,而且关氏贸易行除了做生意,更承担着搜集情报的工作,所以他手中倒是养着五六只信鸽。
海路开通之后,关少河派了两名专门驯养信鸽的能手随船出海,就是希望能够驯养出来回于两地的信鸽。
这东海浩瀚,两地之间的距离也是非常遥远,便是来回多次的熟练船队最快也要个把月才能单边走上一会,想要培养跨越大海的信鸽来传递消息,此项工程那是十分巨大。
关少河不但将珍藏的几只老练信鸽拔出一半用于此事,更是花费重金另外搜罗了二十多只信鸽,完全用于训练这条信息道。
二十多只重金收购的信鸽,死伤过半,最后还真是打开了一段距离,虽然尚不能真的凭借信鸽跨越东海在两地传递消息,可是却已经训练出五六只能够经受住大海风浪熟练地往返船队十日路途的高水准信鸽。
船队为了训练这些信鸽,也算是花费了巨大的心思,在海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寻找海礁,往返之时,船队都会在沿途的海礁准备食物和清水,往返的信鸽对海上的路程熟悉之后,便能够自行在海礁寻找食物和水,让消息通道畅通起来。
船队时日的路途,对于信鸽来说,也不过三四日的路途而已。
关少河在十日的海路之内,却是能够与船队互通消息。
见韩漠问起,关少河也显出担心之色,但还是劝慰道:“五少爷不用心急。虽说消息传过来是这三两日便登岸,但是海上说不定起了什么风浪耽搁了,咱们再等上一两日,杜姑娘遇事冷静,旁边还有灰胡子,而且随船出海的也不乏精猛勇士和遇事沉着的长者,一定会平安返回。”
韩漠微微颔首,心中却还是十分担忧,上一次就因为倭人的偷袭,导致杜岛主伤重去世,他只希望这一次不要发生其他意外。
关少河也不想韩漠为此事担忧,转变话题低声道:“五少爷,前两日你嘱咐的事情,我正在筹备中,这种东西还真是不好找,不过已经找到了门路,半个月之内,你所需要的东西都能够抵达。”他站起身来,笑道:“如今这里已经有两桶,你是不是过去看一看?”
韩漠拍手笑道:“我就知道这事儿交给你,那是准差不了。”起身道:“走,咱们去看看!”
二人出了内室,来到贸易行的后院仓库。
关氏贸易行作为东海城数得上数的打贸易行,其仓库自然不小。
在与韩漠相识之前,关氏贸易行本就有极大的仓库,此后做起了海上贸易,虽说货物往来大都是直接在海岸搬运往来,但是有时候不凑巧的时候,总是要在库中储存大批的货物,所以关少河又往郡守府去,直接找上了杨清,要将隔壁两边的地皮全都买过来,用于修建更大型的仓库。
杨清自然清楚关少河的后台是谁,二话不说,直接由官府帮着出面收购,倒是买下了好大一片地皮,如今也都修成了几处大型仓库,如今要论及东海城谁家的仓库最大,那是非关氏贸易行莫属了。
关少河带着韩漠到得一处仓库中,打开仓库,门边就摆放着两只灰褐色的木桶,关少河干脆利落地打开木桶,一股极为怪异的味道扑鼻而来,韩漠急忙捂住鼻子,探头瞅了瞅,含笑点头道:“就是这玩意!”
关少河也是闻不得那味道,将盖子盖上,出了仓库,这才带着疑惑问道:“五少爷,这东西到底有何作用?为何要大批搜罗这样的东西?”
韩漠呵呵一笑,卖着关子:“关兄,暂时我也不告诉你,等到了时候,定会让你大开眼界!”
关少河也不追问,笑道:“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两人又商议一番,韩漠临走前,择时又嘱咐关少河与商船队联系上,有任何风传草动,都可派人往西府去通知。
等到了次日,韩漠知道自己也该往镇抚军去看一看,毕竟韩玄道将自己派过来,那是打着统管镇抚军的旗号,所以他用过早餐,领着十多名御林卫士,骑马往镇抚军驻地去。
从京中回来,抽调了近百名御林兵士跟着,抵达这边之后,身为郡守的杨清将这当成了一个事,派属下将御林兵都安顿在官府驿馆,好吃好喝招待着,,只不过这群御林兵临来前是受过肖木的再三嘱咐,每日里都会有二十名御林兵护卫在西府,随时保证韩漠的安全。
其实来到东海城之后,韩漠便给每一名相随而来的御林卫士二十两银子,虽说这对韩漠是九牛一毛,但是二十两银子可是这些兵士近半年的军饷,一个个感激不尽,无聊之事,好赌的聚在驿馆之中赌钱,不喜赌博的则是穿上便服逛逛东海城,买一些东海特产准备带回去,特备是那些南洋货,比起其他地方,东海城的南洋货可是要便宜许多。
骏马飞驰,不过一个多时辰便望见了东海镇抚军的驻地,陆地上营房连绵,而海上则是大小战船如林,远远望去,自有一股骇人的铁血杀气。
大东海沿岸数百里,镇抚军战船所停泊的海港大约占了二十多里远。
港口经过韩家近百年的一次又一次修缮,如今可以说是世界一流的军港,每一艘战船都有固定停靠的地方。这里可以充分地给予几十艘战船停泊,补给,避风,维修,港口共有八处经过妥善修缮的连岸码头,防波堤更是修筑的坚固无比,即使是大东海的大风大浪,也难以冲破,据说那防波堤内甚至灌入了部分铜水,所以镇抚军战船停泊在港口内,那是相当安全。
军港只有镇抚军的战船能靠近停泊,那些渔船自有无数个渔司衙门统管的渔港码头停泊。
通常而言,一艘战船除了掌船的统领或是都尉外,都会配上两到三名校尉,用来传递船长的号令,将命令传送到战船的各处。
战船设有掌舵处,风帆处,投石车处,弩箭台处,海上斥候处,后勤处等将近十个编制,各编制处都设有一名海管统领,换句话说,一名中型战舰,除了船长和校尉,还有近十名海管,尔后还有各处兵力大概两百余人。
大型战船能有四百多人,而小型战船,就只能安置三四十人了。
镇抚军东海郡海岸段,有大型战船八艘,这八艘大型战船,都是庞大无比,在海上如同一座小山,坚固如磐石,行于.大海之上,极是稳当,其弩箭台、投石机和瞭望台都是经过无数次的改善,其穿透亦是配上了金属护甲,迫不得已之时,甚至可以以船头作为武器向敌舰发起撞击,这样的战船,如今已是当世第一流的水准,而且在海上的行驶速度非常迅速,每一艘大型战船上的常备兵力是四百人,都是骁勇善战善于水性的钢铁兵士,大都是土生土长的东海子弟。
除了八艘令人一见生畏的大型战船之外,东海镇抚军另有中型战船十三艘,小型战船三十六艘,兵力配置将近两万人,这是大燕国的水军精华所在,若不是因为庆国水师的没落,这支舰队还会继续扩兵,发展的更为庞大,虽是如此,这东海镇抚军如今已是天下第一水师,在海上也确实是无可匹敌。
而且除了东海郡海段,在吴郡海段,当初的吴郡水师已经被纳入了东海镇抚军的编制,而韩玄龄早已经对吴郡水师进行过大规模调整,不少东海将领与水兵抽调至吴郡水师服役,亦从吴郡水师抽调出不少人前来东海,经过人员打动,吴郡水师已经完全掌握在东海派的手中。
虽然萧太师在世的时候,曾准备对东海镇抚军进行打压,不过此事被韩玄道打回去,尔后京中变故连连,削弱镇抚军的计划便不了了之。
韩漠带着手下十几骑飞驰而至,他未进京之前,那也是到过镇抚军驻地无数次,所以许多人都是认得,营门前的守卫瞧见,立时便有人迎上前来,亦有人回营飞报。
几名守卫上前来,牵住了众人的马匹,韩漠神情淡定进了营内,他知道镇抚军总督营帐所在,径自前往,沿途所过,营内的不少官兵在这大热天里,依然赤裸着身子进行训练,瞧见韩漠进来,认识的人都显出兴奋之色,目光之中情不自禁显出敬畏之色。
韩漠的威名传扬天下,东海故土自然是热议最多,这帮镇抚军兵士自然也是对这位击溃魏军的少年将军充满了敬意。
尚未抵达大营,却见到韩源已经领着数名水军统领快步迎来,其中便有韩漠十分熟悉的韩庭戈和黄静单,这二人都是韩玄龄的心腹将领,其他几名部将,韩漠也有认得的,但也是多了好几副新面孔,自然是这两年提拔起来的新人。
至如当初朝廷安插进来的两名钉子,成胥和黎茂却是不见踪影。
韩源快步上前来,冲着韩漠胸口不轻不种地捶了一下,哈哈笑道:“臭小子,歇够了?我还当你忘记咱们了呢!”
韩庭戈和黄静单也都领着诸水军将领上前行礼。
韩漠笑眯眯地上去扶住韩庭戈,笑道:“韩伯伯,黄伯伯,咱们两年未见,你们是越来越精神了。”
韩庭戈在军中资格甚老,威望也极高,笑道:“两年多未见,五少爷也是长大了,看着你们年轻人如此有为,咱们这帮老货也该回家享福了。”
“那可不成。”韩漠挽着韩庭戈的手,含笑道:“这营中缺了谁,也不能缺你们几位啊?没有你们,哪有镇抚军的今天。”
黄静单在旁笑道:“五少爷说话还和以前一样,让人听着舒坦。”
韩漠笑道:“那是你们干得出色,才能让我有机会拍马屁,这舒坦话,还不是你们自己的本事换来的。”转头向韩源道:“四哥,我记着咱们这营里还有两位统领,一位成统领和一位黎统领,这两位统领大人当初对我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怎地今日我来营中探望,这两位统领大人却没有踪迹?难不成是不想见我?”
黄静单哈哈笑道:“五少爷,莫说他们没走,便是留在营中,只怕也不敢来见你了。”
“哦?”韩漠奇道:“如此说来,这两位统领大人还走了不成?”
韩源在旁摸着鼻子道:“走了都好几个月了。前番父亲还没有被调到前线之时,有一群兵士前来告状,这两个家伙不但动不动便殴打士兵,在士兵面前作威作福,而且还克扣军饷……嘿嘿,父亲大人给了他们每人一顿军棍,直接贬为海管,将他们调到吴郡那头去了。”
韩源说到此处,其他几位水军将领都是显出古怪的笑容,韩漠顿时心里明镜儿似地。
那两人虽说是朝廷派来的眼睛,但是在镇抚军还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作威作福倒有可能,但是克扣军饷却是绝对没那个胆量,估计是韩玄龄“冤枉”了二人,找个理由将他们打发出去罢了。
韩漠也是显出古怪笑容,连连点头:“了解了解,我以前见到这两个家伙,就看到他们眉眼不正,知道早晚要出事,你们看看,最后还是出了这档子事……哎……!”一声长叹,伴起众将一阵大笑。
当下众人径自到了总督大帐之内,方才迎接之时,韩漠来的仓促,只是到了一部分将领,这镇抚军东海段,共有统领十五位,其下的都尉则有四十人,这都属于镇抚军的高级将领,更下面则有校尉、海管、小校,那便是低级将领,镇抚军的军事会议,这些人并无资格参加。
通常而言,海船离港,一艘大型或者中型战船上的船长,要么是统领,要么就是都尉,至若小型战船,亦可由能力出众的校尉担任。
但是毫无疑问,无论是统领都尉,还是校尉海管,其中有八成都是韩玄龄亲自提拔起来的人才,而这些人,也对韩玄龄保持着绝对的忠诚。
当韩漠到达总督大营之时,通传的统领俱都赶到,韩源拉着韩漠率先入账,除了尚有军务的统领,集合过来的九名统领俱都鱼贯而入,而处于高级将领的都尉一级,今日竟是也没有资格入营议事。
许多人心中顿时都感觉到,今日所议,恐怕是大事。
镇抚军极少有人知道,京里已经传过来消息,由韩漠暂代总督之职,统管镇抚军军务,只是此事为了保密起见,并没有张扬出去,除了韩源本人,整个镇抚军,也只有统领一级的将领才知道韩漠乃是如今镇抚军最高指挥者。
韩漠进入大营之中,不动声色间,已经观察到,当诸将进入帐中之后,那阵欢声笑语已经再不可闻,不少人的神色都是平淡无比,便是韩庭戈和黄静单的脸上,也是没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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