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关门缓缓的吱吱呀呀的被兵卒们打开,这些建奴使臣于是也拱手告辞,一个个策马朝着关门行去,不多会儿便走到了关门之处,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从关门内黑暗之处,只听得响起了一阵嗖嗖嗖的弩弦的响声。
几支劲弩眨眼间便划破了黑暗,不等这几个建奴反应过来,便狠狠的钉入到了他们的身体之中,几个建奴立即都大惊失色的惨叫大骂了起来,而为首的那个使臣,本身就不是能提刀上阵之人,身上也没有甲胄,更是重点关照的对象,当即便身中数箭,一头栽倒在了马下,一支劲矢更是直接钉在了他的咽喉之处,眼看是活不成了。
倒是他手下带着的几个侍从,皆为彪悍之人,每个人在外衣内,都罩上了一件皮甲,虽然也中了弩箭,可是却并未都坠落马下,这个时候城门之中响起了一声厉吼:“尔等还想跑吗?我们军门大人岂会投降你们建奴?还是下马受死吧!”
吼声响罢,便有几个官兵杀出了黑影之中,扑向了这几个建奴使臣侍从,几个建奴使臣的侍从无不大惊而且大怒,立即纷纷拔出短刀开始自卫,和城门洞之中的这几个袭杀他们的明军官兵厮杀了起来,一个为首之人用建奴的话大喝着令手下几个人拼死抵抗,而他眼看城门开了一条缝,能容他一人一马冲过,于是用短刀在马屁股上一戳,战马吃痛立即稀溜溜一声悲嘶,瞬间狂奔着冲向了关门,转眼间便从关门缝隙之中冲了出去。
但是剩下的几个侍从则没了机会,关门马上吱吱呀呀的开始被关上,他们便被堵在了关门之中,虽然他们也拼力反抗,何奈他们手中没有趁手的家伙,在一群明军官兵的围攻之下,又是长枪戳,又是刀劈,不多时便尽数被屠杀在了关门的门洞之中。
那个负责护送这些建奴使臣的吴襄的亲信,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突生大变,一时间惊得是目瞪口呆,对这些袭杀建奴使臣的官兵大叫道:“不要……”
赵通这个时候也突然间拔出腰刀大叫到:“我等乃大明子民,岂能投降建奴!今日之事乃是赵某所为,杀光这些建奴使臣!杀呀!”
不等这十几个吴襄府中的家丁去救,这些建奴便很快被屠杀在了城门洞之中,不过不能不承认建奴的凶悍,虽然事出突然,而且他们还先中了劲矢,加上他们手头都是短刀,没有趁手的武器,可是在面对着这些明军官兵的突袭的时候,他们死前还是杀掉了几个官兵,整个城门洞之中是一片狼藉,不过还是让其中一人最终走脱逃出了关门,这个逃出关的建奴,身上插着一支弩箭,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飞也般的逃向了关外建奴的大营。
等这些吴府的家丁们抢入城门之后,一切都已经晚了,这些家丁们各个气急败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赵通看到已经得手,于是也丢了腰刀,对那些吴府家丁冷笑道:“好了!现如今你等可以将我带去见吴军门了,这里的事情都是我赵某一手安排,他们皆是遵从我的命令所为,跟他们这些兵卒无关!”
其实他的话等于没说,凡是参与今日的事情的人,都是和赵通一样,和建奴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之人,这些人都听赵通的,只知道今日赵通要杀鞑子,逼迫吴襄不能投降建奴,所以他们便不管不顾的参与到了这件事之中,其中绝大多数人其实并不知道赵通现如今已经是大中军的人了。
眼看事已至此,那个吴襄的亲信气急败坏也没有办法,大错已经铸成,死了的建奴使臣也救不活了,他手头上人不多,而且看这些赵通的手下一个个都杀红了眼,他还真就不敢动手去抓所有人,而赵通好歹也算是明智,没有为难他们这些吴府家丁,愿意跟着他们去见吴襄,于是他们便只得将赵通绑了,带回吴府去。
那些赵通的弟兄们,看到赵通要被绑走,一个个红着眼睛,想要救下赵通,赵通笑道:“多谢诸位了,今日之事乃是我赵某的命令,于你等无干,更何况我们皆为汉人,犯不着在这里窝里斗,留下这条命,等建奴攻城的时候,多杀几个建奴,赵某即便是被吴军门杀了,也可以含笑九泉之下了!”
众人看赵通如此淡然,于是也只得听命,纷纷跪下送目送赵通被吴襄的家丁带走,一个个都连称赵通乃是个好汉。
吴襄当得知建奴被麾下守门的官兵袭杀在了城门内的时候,惊得险些跌坐地上,当时便慌了手脚,于是赶紧问回来报信的家丁详情,当得知有一个建奴使臣还逃出了关外的时候,更是气得他七窍生烟,这事儿算是什么事?既然这帮作乱的官兵要杀,为啥不将这些建奴使臣全部都杀了,还要放跑一个?那个逃走的建奴,恐怕会很快报知奴酋此时,他便没有一点拖延的时间了。
现如今这些乱兵,等于是将他逼上了绝路,建奴一方当得知他们的使臣在关内被杀,肯定不会再相信他会投降了,恐怕马上便会发动攻城,他除非现在就开城献降,否则的话就唯有率部在此和建奴死战到底了。
可是现如今他也明白,如果他想要马上投降的话,手下的兵将之中,还有许多人是不会跟着他投降建奴的,到时候他能不能命令全军投降,都是个问题,一个不小心他就可能连命都保不住,这些在城门处袭杀建奴使臣的官兵便充分的说明了问题,许多兵将是痛恨建奴的,他即便是决心投降建奴,恐怕也不会能做到这件事。
于是气急败坏的他下令将那个首犯赵通立即推出去斩了,但是不等家丁们去做,一个家丁便跑进来禀报吴襄,说山海关的兵将很多人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纷纷叫嚷着要保赵通不死,并且有很多官兵叫嚣,说一旦吴襄要是杀了赵通的话,他们便立即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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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逼上梁山3
吴襄听罢之后吓得够呛,他也不是笨人,仔细一想便发觉恐怕此时不会像表面上这么简单,没理由赵通这边才在城门袭杀了建奴使臣,那边众多兵将便听闻了消息,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说不定有人暗中早就在策划此事,提前联络好了各处的官兵,在这个时候嚣闹,如果他这会儿非要杀了赵通的话,恐怕马上便会军心大乱。
他吴襄眼下之所以还有本钱和建奴以及大中军之间讨价还价,凭借的也不过是这些手底下归他统御的兵马还有镇守的这山海关罢了,如果一旦闹到军心大乱的话,他便失去了所有的本钱,即便是不投降,他最终也落不到好上,于是他急忙下令,先不要杀那个赵通。
接着想了一下之后,觉得赵通肯定是一个比较关键的人物,现如今既然建奴使臣都被杀了,那么等于是已经绝了他投降建奴的后路,他即便是杀了赵通,也已经是无济于事了。
于是他便下令赶紧传令给手下诸将,令其先弹压住他们的手下,并且告知那些嚣闹的官兵,他不会立即杀赵通的,令各部都赶紧做好御守准备,随时迎接建奴攻城。
另外他则令人将赵通带到他的府中,他要亲自审问这个赵通,为何要这么做,隐隐之中,吴襄感觉到,这件事搞不好极可能是大中军一方的细作,在关内推波助澜,想到这里,他对大中军那边,可以说是又怒又怕,如果这件事是大中军在暗中推手的话,那么他们既然能调动这样的力量,袭杀建奴使臣,那么还有什么他们做不到呢?
保不准他们早就有大批细作潜藏在他的军中,甚至于可能会潜在他的府中,要不然的话这赵通也不可能会这么凑巧,提前在城门那边做好准备,一举袭杀了这些建奴的使臣,这件事说明在他的府中,搞不好也有他们的细作,想想吴襄便感到可怕,仿佛自己被一张巨手攥在手中一般,而且还有一双藏在暗中的眼睛,始终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令他如同被脱光了衣服暴晒在阳光下面一般,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了。
要知道建奴来使这件事,他都很是小心,尽可能不走露消息,可是这件事一举一动最终还是曝光,那么后面隐藏的事情,就十分可怕了。
当赵通被带到吴襄面前的时候,吴襄脸色铁青,死死的瞪着赵通,而赵通则不卑不亢的跪下,对吴襄大声说道:“卑职赵通参见军门大人!”
吴襄气的嘴唇都是哆嗦的,指着赵通骂道:“尔等身为把总,可知抗命之罪吗?尔等为何要袭杀那些建奴使臣?”
这个赵通抬头盯着吴襄大声答道:“卑职知罪!但是卑职也想问一下军门大人,大人也是身为大明重臣,现如今建奴要入寇关内,我们和建奴是敌我双方,而军门大人,却暗中和建奴来往,难道便不知此乃通敌之罪吗?按军法来说,私通敌军,也是诛九族的大罪,而在下杀建奴使臣,抗命不尊,和军门大人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赵通的话可以说是把吴襄堵得哑口无言,气的吴襄差点当场晕过去,最起码血压升高是没有一点问题的,真格把吴襄气的晕头转向。
“你!大胆!……你……来人,给我掌嘴!”吴襄气的手哆嗦着指着赵通骂道。
家丁听令立即扑上来,便围住了赵通,霹雳啪嚓的抽了赵通一通嘴巴,可是赵通却始终咬着牙不肯发出一声,任由他们打了自己几十个嘴巴。
家丁收手之后,赵通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嘴的血,几颗大牙都被打的松动了,满嘴都是血泡和口子,可是他却在吐了一口血沫子之后,仰天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痛快!打的实在是痛快!打得好呀!哈哈哈哈!”
吴襄见打也打罢了,可是这个赵通却还是如此嚣张,更是气得他七窍生烟,不由得动了杀机,正想要下令把他乱棍打死的时候,有人便跑进来叫道:“启禀军门大人,建奴大军开始动了!……”
多尔衮也是毫无准备的便接到了被他派进山海关的使臣被杀的消息,一个使臣的侍从身负重伤逃出了山海关,逃回到了他的大营之中,启禀他说吴襄不肯投降,还在关门处设伏,袭杀了他们的使臣队,多尔衮顿时便大怒了起来,下令立即起兵,开始攻打山海关。
但是同时多尔衮也有点怀疑这个逃回来的侍从的话,按理说没有理由呀!吴襄既然要杀使臣,在他的地盘上,他可以随时处置这些使臣,根本不用放在关门处去杀他们,还放跑了一个逃回来,这件事搞不好是有点其他的隐情的。
可是这件事虽然他怀疑有隐情,可是对于手下的人来说,可不这么认为,甚至于包括他的弟弟多铎在内的几乎所有诸将,都为此事怒不可遏,认为吴襄此人不可信,既然他杀了使臣,那么便说明吴襄并无要投降他们大清的想法,根本就是在跟他们虚以委蛇,拖延他们的时间而已,所以都一起要求多尔衮不要再拖下去了,还是尽快攻下山海关,打通入关的通道再说。
多尔衮虽然怀疑,但是这个逃回来的家伙信誓旦旦这件事就是吴襄下令干的,他一时间也不能判定到底实情如何,而且这件事激怒了他手下的诸将,如果他不为此做点什么的话,那么今后可能会影响到他在大清的地位,所以不管怎么样,这次山海关里面的明军都是杀了他派出的使臣,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既然连使臣都杀了,那么便代表着决裂,所以他必须要有所动作才行。
于是多尔衮无奈之下,也只能下令推炮出营,做出要攻打山海关的架势,同时命诸将准备强攻山海关一线。
鞑子军将们接令之后,当即便开始忙活了起来,率领着一支支的建奴大军开始出营,逼向了山海关。
于是他们一动,便立即有人飞报吴襄得知,吴襄到了这会儿,可以说也只能下令准备抵抗,于是两军便在关内外拉开了架势,准备大打出手了。
吴襄虽然下令准备死守山海关,但是他也知道仅凭他的实力,是根本坚持不了多久的,建奴的兵力实在太多,而且也太强,一旦动手的话,山海关被建奴攻破是迟早的事情,而且吴襄也想得出如果袭杀建奴使臣的事情,是大中军暗中做推手的话,那么关内肯定不止只有大中军方面的细作在活动,同样建奴方面肯定也有细作在关内活动,现如今他已经被逼到了绝地之中,一旦要是有部下投降建奴的话,山海关一破,他肯定也落不到好处上。
于是他只能暂时不杀赵通,毕竟这已经是他留下的最后一条活路了,于是他在下令准备抵抗的时候,让闲杂人等退出大厅,而他走到了跪在厅中的赵通面前,冷着脸对赵通问道:“本官问你一句话,望你能如实作答!你可是受了刑天军那边的挑唆,才做出今日之事的嘛?”
赵通冷笑了一声答道:“这种事如何需要他人挑唆,想我赵通和关内多少兄弟的家人,皆都死在了建奴手中,我等和建奴之间可谓是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建奴这些畜生们,人人得而诛之!多少弟兄此生的夙愿便是杀尽天下建奴,既然在下有这个机会,如何不杀他们?又何须他人挑唆?”
吴襄听罢之后,并未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在厅中缓缓踱步,不多时便又来到赵通面前,对赵通问道:“你没有说实话!本官不是蠢人,岂能看不出此中的道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也不必隐瞒什么!刑天军那边有何想法,你只管说来好了!现如今既然你们已经把本官逼到了如此地步,等的不就是今天吗?又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赵通收起了脸上嘲讽的冷笑,看了看吴襄,挣扎着倒绑着双臂站了起来,盯着吴襄的双眼对吴襄说道:“既然吴军门如此聪明,那么在下也就直说好了!
你我皆为大明子民,全都是汉人,建奴是什么样的东西,军门不可能不知道,军门这么多年来,跟建奴也没少打交道,自然知道建奴一旦入关,会如何对待咱们汉人,大人深受皇恩,身为总督山海关兵马的主帅,此时当为大明尽忠!抵御建奴再次叩关而入,去祸害我们关内的汉人百姓!
现如今我用说,军门也知道,咱们大明朝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已经不可能东山再起,现如今可能问鼎天下的也仅剩下了大中和关外的建奴,我等身为汉人,又岂能坐视建奴入关,入住天下来奴役我们汉人?
所以事已至此,大人便该从为我们汉人一方作想,即便是不为了大明,起码也为了咱们大汉民族,要死守此地,不得令建奴破关入寇!
大人问在下是否受大中军挑唆,这一点在下可以承认,不过在下并非仅仅是受人挑唆,在下本身就是大中军的人!早在大明和建奴签订和约之时,在下便已经不再是大明的臣子了!
现如今在下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要让军门知道,我们这些兵将们,是绝不会轻易让建奴再次入关的!哪怕是死在这里,也要多杀几个建奴,让建奴知道,我们汉人不可欺!……”
听到这里,吴襄更是震惊不已,他本来只是猜测赵通仅仅是受了大中军的挑唆,才做这件事的,没想到赵通居然不单单只是受到了挑唆,原来他根本就是大中军那边的人!
于是现在他的身份便不同了,他便等于成了大中军那边的代言人,可以代表大中军那边,和他来谈判接下来的事情了!
第二十六章 孤胆
虽然知道了赵通另一层身份之后,吴襄对他更是投鼠忌器,不过吴襄还是非常愤怒,因为好好的他本来可以左右逢源,有两条退路可选,现如今一条退路却生生被大中军掐断了,换了谁都会恼火!可是另一方面现如今他也很清楚,出了这件事之后,他即便是想对建奴那边澄清这件事,恐怕大部分建奴也不会相信他的话的,毕竟当时赵通是以大明官兵的身份以他的名义下令袭杀的那些建奴的使臣,这件事他可以说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想要投降建奴,最起码在他手底下的兵将之中,便不知道有多少已经选择了投靠大中军了,他已经不再对这件事又绝对的选择权了。
如果当年他儿子吴三桂不死的话,便会一直控制着这些山海关的兵将,现如今他也不会面临着这样的难为之事,他可以拥有对这些兵马的绝对控制权。
也正是去年他儿子吴三桂率兵奉旨南下,并且战死在了沙场之上,以至于使得这里的兵将失去他们吴家控制了近一年时间,这一年时间,已经让他无法再有效的控制这支人马了。
所以吴襄愤怒归愤怒,但是还真就不敢再对赵通如何,因为如果他现在杀了赵通的话,且不说军中的兵将如何反应,最起码他等于将最后一条退路,也自己给自己掐断了。
于是他仰天长叹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愤而转身面对着赵通冷着脸问道:“原来果真你是大中军那边的人!你刚才还质问本官,本官身为大明重臣,却私通建奴,乃是大罪,那么你既然是大中军的人,那么也就是贼军细作了,我和你相谈,岂不是也成了勾结贼军了吗?那么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做?是不是本官应该现在就将你这个贼军的细作给推出去砍了你的脑袋,才算是忠于朝廷?”
赵通听吴襄拿这句话来堵他,于是赵通把胸脯一挺答道:“如果吴军门果真要效忠大明,那么我赵通的性命又算是什么?假如吴军门杀了在下,便会率军死守山海关,令建奴不得入寇关内的话,在下即便是被千刀万剐,也绝不会怨恨吴军门!相反赵某还会含笑九泉之下,为吴大人以及关内驻防的将士们祈福!要杀要剐,请军门自便!但是赵某还是那句话,建奴乃是禽兽,请军门念在关内千万万汉人的生死,一定莫要辜负这么多汉人对大人的期望!做万人唾骂的汉奸!”
听着赵通掷地有声的话,吴襄一时间很是无奈,他很想杀了赵通泄愤,可是也知道此人眼下杀不得,而且他听罢了赵通的话之后,也心生出一种惭愧,他自问不是一个什么高尚之人,也不能称之为对大明忠心耿耿,更多的时候他做事是围绕着他们吴家的利益来做事的,但是毕竟他镇守关宁也已经数十年,这么多年来,他是亲眼见过无数次建奴对汉人的残暴,本来关外有几百万汉人,经过野猪皮努尔哈赤的屠杀之后,现如今还剩下了多少?他是很清楚这一点的,虽然他不想死,想要活下去,可是他毕竟也还是汉人,他也知道如果一旦建奴入关的话,肯定不知道又有多少关内的汉人会死在这些建奴的屠刀之下,而且现如今大明早就仅仅是在苟延残喘,等待咽下最后一口气了,这天下今后不是那姓肖的,便可能会师这些建奴的,如果让他选的话,他宁可选让姓肖的来执掌天下,也好过让这些建奴入主中原,这一点他还是有所倾向于肖天健的。
但是还有一个心结,让他无法释怀,那就是他儿子吴三桂是死在肖天健的手中这件事,吴三桂是他最疼爱的儿子,而且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可偏偏上一次皇上调兵入关,就指了吴三桂入关平贼,结果死在了阳谷县境内,另外就是如果他选择投降肖天健的话,他在京师之中还有数十口家眷,这又该怎么办?朝廷的皇上会不会怒极之下,拿他的这几十口家眷泄愤?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吴家也就算是断子绝孙了。
他咬着牙瞪视着赵通,狞声问道:“你难道真的不怕死?”
赵通朗声一笑道:“在下放眼这天下,我那些家人全部都已经被建奴所杀,我生又有何趣?如果不是想要报仇的话,赵某也早就死了,又何苦要来当兵呢?赵某活着只想多杀几个鞑子罢了,现如今如果在下的死,能换来军门和更多的弟兄去杀鞑子的话,赵某死又何妨?”
吴三桂不由得有点敬佩这个赵通,这让他觉得心中一丝豪气又被点燃了起来,大丈夫生于世上,总是有所坚持,可惜这么多年来,他的这种血性却已经被官僚层面的尔虞我诈和阿谀奉承给磨光了,更多的时候他考虑的都是个人的荣华富贵和家族的兴旺,却已经忘了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要成为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当一个为国持戈征服天下的大将!现如今他在赵通身上却又看到了一丝当年他的影子,不由得为自己这段时间的动摇而有点惭愧。
于是吴三桂转过身,良久之后又扭头盯着赵通问道:“那么你又该知道,本官的儿子吴三桂可是死在你们主上的手中,如果本官投顺他的话,这又让本官情何以堪?还有你想要本官率部死守山海关,可是你也知道,建奴挥师南下,有二十万大军之多,而本官时下不过只有区区两万兵马,又如何守得住此地?”
赵通一听便感觉到了吴襄心中的动摇,不由得心中大喜,吴襄这么说,起码说明他已经有了投顺大中军的想法,只是现如今他还有许多为难之处罢了!
于是他想了一下之后,低头道:“世子之死,在下也甚为遗憾!但是当时两军阵前,刀枪无眼,世子之死也是意外,具体的事情在下不太清楚,但是据说当时我们圣上却想尽办法,在战场上找到了世子的遗骸,并且多次叹息,后来我们圣上,还厚葬了世子,并且亲自为其题写了碑文,以备今后军门家人查访世子的终所!这一点如果是真的话,我们圣上并未亏待世子!世子也是为朝廷尽忠了!军门怎么能为此便忌恨我们圣上呢?
至于建奴大军兵力远超军门的兵力,难道军门忘了,在抚宁便有我们大中军一路人马在,只要军门同意,他们便可立即增援此地,军门也知道,大中军的实力,有他们在,定能确保山海关无事!更何况现如今我们圣上,也正在领大军日夜兼程赶来这里,等我们圣上驾临此地的时候,恐怕就是那些建奴大军的末日了!”
吴襄摇头道:“说的容易,那么你可知道,本官尚有几十口家眷尚在京师之中,如果本官开关请你们入关驻守的话,岂不就等于告知天下我吴某背叛了大明,朝廷又岂能轻饶过本官的家眷?”
“这个……!”吴襄说到这里,赵通也顿时无法拿出什么办法了!吴襄之所以这些天来,一直拿不定主意,投靠哪一方,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担心他在京师之中的那些家眷们的安危,所以才不能轻下决心,现如今这还是他的一个重要心病。
看到赵通无法作答,吴襄一时间心烦不已,挥手招入家丁,令其暂时将赵通收押在府中,严加看管,但是也不要太为难于他,总之现在他是不能再轻易杀掉赵通了。
吴襄府中的消息很快便传出了吴府,落在了冯卫汉的耳中,冯卫汉听罢之后,长松了一口气,最起码赵通现在的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而且赵通此次袭杀建奴使臣,也已经迫使吴襄不得不放弃了对投降建奴一方的幻想,现如今他只有暂时死守山海关了,这便为大中军那边争取到了不少时间,让更多的大中军可以赶到山海关。
现如今山海关便是此战的关键,大中军和建奴两方,谁先控制住了山海关,那么谁便等于掌握住了这一场大决战的关键,抢的了先机,这一点赵通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如果赵通被吴襄杀了的话,那么等于吴襄也跟大中军撕破了脸,下一步也唯有强取山海关了。
可是吴襄暂时没有杀赵通,那么便充分的说明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吴襄最起码没有决定和大中军这边也撕破脸,那么下一步他又该如何做呢?
冯卫汉来回在他的屋中踱步,良久之后一咬牙,脱下了身上这身用以遮掩身份的大明军服,换上了一身便装,然后将手下招入房中,交代了一番,而他的手下们都很是震惊,连声劝阻冯卫汉的这个决定。
冯卫汉背着手对手下人笑道:“尔等不必劝我,想当年我冯卫汉,不过只是陕西凤翔府一带的痞子罢了!谁也不把我冯某当人正眼看一眼,如果不是遇上了咱们圣上的话,那么冯某早已不知道死到了什么地方了!恐怕死的时候连一只野狗也不如!正是咱们圣上,却从没有看不起我冯某的出身,拿我冯某当人看待,还对本官委以重任,信任有加!另外还赐名给本官,卫汉!卫汉!就是要我冯某保卫我们大汉民族!既然圣上如此对待本官,那么士为知己者死,本官又岂能当缩头乌龟?难道尔等认为本官连赵通也不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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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小事一桩
多尔衮领兵出营,进逼山海关,要对吴襄兴师问罪,当日便在城外架起了红衣大炮,开始炮轰山海关,而关城上的明军,也立即发炮予以还击,同时吴襄也未派人就此事跟多尔衮联系解释,所以多尔衮虽然怀疑这件事可能另有隐情,但是事已至此,也说明了吴襄已经不会再选择投降他们建奴一方了。
于是多尔衮也放弃了对招降吴襄的幻想,开始集结重兵,对山海关一带关防发动了猛攻,这一打起来,便是炮火连天,整个山海关一带都立即便陷入到了火海之中,大批实心炮弹呼啸着落入到了关墙内外,打的山海关一带的关墙城池到处都是碎石乱飞,硝烟弥漫了起来。
吴襄强打精神,下令死守山海关一带,抵御建奴大军的进攻,而入夜之后,吴襄疲惫不堪的回到府中,还没有来得及吃口东西,便有人前来禀报,说有人要求见吴襄。
“不见!现如今都到了如此地步,还有何人想来见我?不见!”吴襄这会儿心情极差,为未来感到担忧,所以立即便挥手让人将求见之人赶走。
“启禀军门!此人恐怕军门还是要见一下为好!因为此人自称他乃是大中军那边的人!”家丁立即小心翼翼的劝道。
吴襄一听,便皱起了眉头,他今日也曾经想要让赵通供出他在城中的同伙,可是赵通的嘴巴很严,坚决不肯供出关中的同僚,吴襄也拿他暂时没有办法,施以酷刑,倒是有可能逼得赵通招供,可是他又有点投鼠忌器,没敢这么做,而且随机建奴大军开始攻打关城,他一时间也没空来管这件事,现如今却有大中军的人主动冒出来,要来见他了!
于是吴襄想了一下之后,便点头道:“带他进来吧!令闲杂人等都退下,本官在偏厅之中见他,任何人不得靠近!”
第3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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