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我耍心眼。”楚欢冷冷道:“也不妨告诉你,你们那些手段伎俩,我心知肚明,上不得台面,谁要是和我玩花样,我就永远让他玩不了花样……!”目光冷冷看向马靖,马靖打了个冷颤,躬着身子道:“楚爷放心,小的不敢!”
楚欢站起身来,道:“薛琅你派人立刻送出云山府,告诉他,再也不要回来,免得自讨欺辱。”说完,抬脚便要离开。
马靖忙道:“楚爷这是要走?”
“你还有事?”
“楚爷步行而来,难道没有马匹?”马靖笑道:“楚爷若是不嫌弃,可以往后院马厩中去看看,那里有好几匹骏马,楚爷不妨选一匹代步!”
楚欢闻言,微一沉吟,他知道大秦的马匹管束的严格,能够拥有一批马,那可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梦想,自己若有一匹马,日后却也是方便许多,这就等于在自己穿越前的那个时代有了一辆小轿车。
他点点头,马靖忙道:“我领您去!”
当下马靖领着楚欢来到后院马厩,这里果然有五匹骏马,都是膘肥腿长,一看就知道是耐力极佳的良驹,这几匹马,自然也是薛琅费尽心机收罗起来的。
楚欢进了马厩,竟是十分熟练地在几匹马的身上都是摸了摸,终是牵了一匹大黑马出来,这黑马身躯极为壮硕,看起来也很是威武,马鬃茂盛,通体毛色油亮发黑,顺滑无比,马靖已经竖起大拇指道:“楚爷,果然好眼光,这五匹马之中,这匹马最是昂贵,薛琅也是花了大价钱才弄到,脚力极佳,而且速度极快!”
楚欢淡淡一笑,轻轻抚摸着骏马的面庞,神色竟是显得十分柔和,竟是对这马匹显得十分的心爱。
马靖还要说什么,楚欢却已经道:“正气堂交给你打理,如何打理,你比我更清楚,只是我定下的规矩,劝你还是不要忘记,否则……!”
马靖一个冷颤,忙道:“楚爷放心,楚爷的话,小的一字不差记在心里!”又道:“楚爷相中了这匹马,那我待会儿就去往衙门办理手续,将这匹马过到楚爷的名下。”
楚欢也不啰嗦,翻身上马,他的动作十分的熟练灵活,倒似乎是经常骑马之人,马靖看在眼里,啧啧称奇,想不到楚欢看起来只是个乡下穷小子,却又极佳的马术。
他倒也灵活,快步过去,打开了后院大门,楚欢正要离开,马靖似乎想到什么,忙道:“楚爷稍后!”急匆匆而去,楚欢正疑惑间,马靖很快就去而复返,拿了一只小袋子,递了过来,楚欢接过,打开袋子,里面竟然有五六片金叶子。
楚欢清楚,这个时代,真金可是极其昂贵,这五六片金叶子,起码价值五六百两银子,端的是一笔巨款,普通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这么多银钱。
楚欢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将袋子塞入怀中,再不多言,一抖马缰,骏马便向前行,出了后院大门,进了一条小巷,楚欢折而向西,驰马便行。
尚未到街口,却听得身后有人叫道:“楚爷……楚爷等一等……!”
楚欢勒住马,回过头去,却只见一人正飞奔而来,瞧那身形模样,却是那位引着自己到得八里堂的孙子空。
第八四章 雪花漫舞中的乞儿
孙子空脚下飞快,踩踏的地上尚未厚实的积雪飞溅起来,楚欢皱起眉头,心叹此人的奔跑速度实在是有些惊人,眨眼之间,那孙子空却已经奔到了近旁,带着笑,神色有些尴尬,却还是开口问道:“楚爷……楚爷要走了吗?”
楚欢握着马缰,骑在马上看着孙子空,反问道:“你是来找我要引见礼?”
孙子空一愣,随即尴尬笑道:“楚爷……楚爷说笑了!”
“那却不知你有何贵干?”
孙子空笑眯眯道:“楚爷方才大展神威,就像天神下凡,手握乾坤,脚踏八方……!”见到楚欢似笑非笑看着自己,那眼神看的孙子空直发毛,却是不敢说下去。
“我时间不多,你有话就直说!”楚欢想了想,终于道:“你是否担心那帮人会对你报复?”
孙子空领着楚欢登上八里堂大门,最终却将八里堂的名号摘下来,虽说即使没有孙子空出现,楚欢最后也能找到八里堂,但是孙子空毕竟卷入此事,八里堂的人自然会视他为内奸。
孙子空干笑了一下,想了想,猛地跪倒在地,抬头看着楚欢,可怜兮兮道:“楚爷,你……你收我为徒吧,我……我拜你为师!”
楚欢一怔。
孙子空眼圈红红道:“楚爷,你……你不能忘恩负义啊,是我将你带到八里堂,你就收我为徒吧,我一定会听你差遣!”
楚欢只觉得此人十分滑稽,淡淡笑道:“你年纪比我还要大几岁,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好教你,怎能收你为徒?”
“能教能教。”孙子空急忙道:“你本事那么厉害,我只要跟你学到一丝皮毛,在青柳县便能横着走……!”
楚欢“哦”了一声,道:“你要拜我为师,是想学到本事,在青柳县为非作歹?”
“不是不是……!”孙子空知道自己说错话,忙道:“其实……其实我是为了强身健体,也是为了免遭别人欺负……!”他看着楚欢眼睛:“师傅,你放心,你收下我,我一定会好好跟你学功夫,绝不为非作歹,谁要是敢惹你,我立刻出手,打他个桃花满天飞!”
楚欢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颇有几分滑稽的人,笑道:“看来你很有诚意啊!”
“有!”孙子空忙道:“我很有诚意的,你看我的眼神!”他眨了眨眼睛,那眼睛之中,还真是有几分真挚的味道。
楚欢心中好笑,问道:“你是戏子出身?”
“戏子?”孙子空不屑地道:“下九流的玩意,我不是戏子。”顿了顿,才道:“不过我有些技艺别人不会!”
楚欢打量孙子空两眼,摇头道:“瞧不出来!”
孙子空嘿嘿一笑,开口道:“瞧不出来!”
他声音一出口,楚欢却是有些吃惊,这孙子空陡然说出这一句话倒也不奇怪,但是他的声音却异常的奇怪,就似乎是楚欢的回声一般,那声音与楚欢的声音一模一样。
孙子空见楚欢露出惊愕之色,得意笑道:“师傅,您瞧我这技艺如何?”他这声音依然是模仿楚欢,惟妙惟肖,几乎没有一丝差别,恐怕是最熟悉楚欢之人听到这声音,也不会怀疑这声音是出自他人之口。
楚欢大是好奇,问道:“你这是……口技?”
孙子空得意笑道:“正是口技。师傅,不瞒您说,莫说这青柳县,只怕整个云山府也没有几个口技比我强的。”
楚欢奇道:“你有这样的本事,何愁没有一碗饭吃?为何要跟着我。我可告诉你,我也是穷人一个,可没有闲钱养你这个徒弟!”虽是这般说,但是楚欢却也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生出几分赞叹之心,想不到此人貌不惊人,却还有这样的奇巧之技。
孙子空苦笑道:“师傅,你当这行饭好吃吗?”一脸黯然之色,道:“我幼时便开始跟着一位高人学习口技,学成之后,在这县城摆摊子,且不说每日里没有几人打赏,就那巡街的差役见到,要收摆摊子的税银,我十天挣的银钱,还不够一天的税银……!”
楚欢皱起眉头,见孙子空兀自跪在地上。抬手道:“你先起来说话吧。”
孙子空这才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雪,道:“我没有靠山,后来好不容易攒了两个钱,有人说想要在县城摆摊子,就得身后有人护着,所以我就提了入门礼拜到了八里堂青脸老四的门下……虽说这样那帮差役不再寻我的事,可是每月挣的微薄银子,还要大半交到青脸老四手中……!”
楚欢心知这样的人虽然有些技巧,但是却都被人视为奇淫技巧,也是被归属为下九流的人物,孙子空瞧不上戏子,其实他的身份也补比戏子要高,素来被人瞧不起,这样的人如果没有靠山帮着,自然会受人欺负,黑白两道定会拼命地盘剥。
见楚欢不说话,也瞅不出楚欢是何心思,孙子空忐忑道:“师傅,你收不收我?”
“莫胡叫。”楚欢肃然道:“这样吧,回头我给他们打个招呼,以后你卖艺,不从你手里抽银子就是,也不必拜师了!”
孙子空忙道:“师傅误会了,其实我拜您为师,不是为了有靠山,真是仰慕你的功夫,想要在你手下学本事。”他挺了挺胸,道:“男子汉大丈夫,总要有些本事在身上,说不定我日后还能大有前程……!”
楚欢笑道:“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志向。”笑声之中,已经抖动马缰,催马而行。
他这马速极快,孙子空见楚欢要走,心下着急,脚下生风,速度奇快,黑马尚未撒开蹄子跑,孙子空的速度竟然不比骏马慢。
楚欢有心想看看孙子空的脚下到底有多大能耐,吆喝一声,骏马更是在雪地上飞奔,孙子空已经叫道:“师傅,你到底留个话啊?要不要我?”
楚欢看孙子空几乎与骏马平行,而且奔跑之时,脸不红心不跳,更是惊奇,想来这孙子空竟也不是一个一无是处之人,还有几样绝活,不说那口技,但这徒步奔行的本事,就颇为惊人,顿时对这看起来有几分猥琐的家伙生出好感来,大声道:“要不要你,就看你心诚不诚了!”又是一声吆喝,黑马更是撒开蹄子向前飞驰,这黑马真要全速飞驰起来,孙子空的速度便赶不上,停下了步子,瞧着楚欢飞马而去,呆了一呆,随即才喃喃自语:“当然有诚意,诚意的不能再诚意了……!”脸上显出奇怪之色,道:“我方才眼中那般有诚意,师傅难道没看见?”纳闷一阵,眼睛亮起来,一拍脑袋:“妈的,怎地忘记了,原来是要诚意……我明白了!”
……
……
在八里堂一阵折腾,此时已是上午时分,楚欢骑马行于街道上,这雪却是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往前望去,十步之外便已经有些模糊。
楚欢念着家人担心,倒想骑马回刘家村看看情景,总不能让家人一直担心下去,又想回去之前,先往酒坊去一遭,酒坊众人也不知道自己已经从大牢里出来,回去说一声,总要让大家心安才是。
大雪纷飞下,一时间还真是辨不清道路,楚欢对县城的地形还不熟悉,而且青柳县城规模不小,面积巨大,大街小巷也不在少数,自己若是漫无目的寻去,只怕天黑也找不到和盛泉。
他四下看了看,看看能否找到人问路,只是这样的大雪天气,却也是少有人在大街上行走,平日里摆摊的今日因为如此漫天大雪也未能出摊。
往前行了片刻,他头上已经覆盖了一层雪片,就如同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般。
便在此时,突然瞧见一个身影从前面不远出晃动了一下,大雪之中,倒也瞧不清楚,楚欢催马赶上,正要出声叫喊纹路,却猛地发现那身影竟然是颇有些熟悉。
楚欢放慢马速,却没有叫出声,只是跟在那人身后,盯着那人背影看,那人在寒雪天气里,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袄,抱着膀子,那棉袄显然并不暖和,挡不住这等严寒,那人缩着身子,将她颇有些瘦弱的身体尽可能地缩在破旧棉袄之中。
楚欢微一思索,猛地想起来,此人却还真是自己的熟人。
楚欢记得,自己跟着舅爷李夫子初进县城之时,在一品香门前遇到一早不平之事,为了两只红薯,一名壮汉要殴打一名乞儿,自己当时仗义出手,救下了那身体单薄的乞儿,此时在大雪之中缩着身子往前行的,可不就是那被自己救过一次的小乞儿?
这乞儿身体瘦弱,走在积雪之中,看上去十分的可怜,却也不知这样寒冷的天气,他为何会出现在街头?
楚欢心中好奇,生出怜悯之心,想看看这乞儿究竟要往哪里去,若是太过困苦无助,自己能够帮上一帮也是好的。
穿街走巷,两人在大雪之中一前一后穿街过巷,那乞儿根本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随,行了好半天,拐到一条街上,又往前行片刻,才到了一个土屋子前面。
说是土屋子,不过是依靠着旁边的大宅的墙壁和房檐,用木头和泥草随意搭建起来的破旧屋子,屋顶估摸着是用席子盖着,大雪积在上面,往下压去,屋顶能够明显看出已经凹陷下去。
那土屋子没有房门,只是一张草席子代替,乞儿掀开草帘子,闪身进去,迅速放下草席子,似乎是害怕风雪吹到了屋子里去。
第八五章 如莲
楚欢下了马来,轻步走到屋前,站在那草帘子前,瞧见这屋子四周兀自有许多缺口缝隙,想来这小小的屋子之内必定是十分寒冷。
听得屋里先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听得一个声音道:“师傅,炭火熄灭了,我先将火烧起来……你会暖和一些……!”
这声音颇有些虚弱,却也十分轻柔,带着关切之意。
听得又一个更为虚弱的声音道:“不用烧炭……木炭不多,用不了多久,晚上会更寒,留着晚上就是……如莲,你……你过来,师傅帮你捂一捂手……!”
却听那乞儿的声音道:“师傅,如莲不冷……只是今日我出去一遭,很多人家都关了门,铺子也都没有开门,所以……所以没有寻到吃的……!”
“师傅不饿。”那虚弱声音叹道:“孩子,难为你了,都怪师傅……!”
楚欢站在门外,心中颇有些感慨,听那声音,这里面只有两人,似乎是师徒身份,只是在这困苦条件下,一对师徒却是互相关切。
“哎呀!”听到屋内传来惊呼声,随机听那如莲道:“师傅,你……你身上好冰,冷不冷?是……是如莲没用……!”
“不冷,不冷!”师傅声音道:“如莲,师傅不冷的,你……哎,都是师傅这病连累了你……那里还有一个包子,师傅吃不下,你热一热,自己吃了吧……师傅有些困……!”
“师傅,你身子在发抖!”如莲带着哭腔道:“你病重了。我去给你请大夫,师傅,你撑一会儿,我这就去……!”
“不用,师傅……师傅撑一会儿就没事……!”那师傅虽然这般说,但是声音却是愈加的虚弱,显然是病的极重。
“不行,我这就去找张大夫,求他来为你看病……!”声音之声,楚欢便听到脚步声往门帘子这边过来,闪身往后靠在墙壁上,就见到那瘦弱的小乞儿已经从门帘子内出来,小心翼翼地合上了帘子,向相反的方向跑去,楚欢就在他身后,他却没有看见,显然是十分急切要去寻大夫。
楚欢微一犹豫,伸手掀开了帘子一角,露出缝隙来,透过这道缝隙,里面的情况竟然是一目了然。
三根木棍子支着房顶的草席子,日用物品极少,而且都是破破烂烂,在屋子角落处,有一张极矮极破旧的小床,上面盖着一床十分破旧的被褥,被褥中显然躺着一个人,微微鼓起。
在矮床旁边,几个木棍子搭在一起,组成一个小灶台,中间悬挂着一个瓦罐,旁边虽然有一些木炭,但是数量极少,看上去又像是燃烧过的,多半是大户人家用过倒出来,被他们拾了过来,就是这样一点点烧过的木炭,兀自舍不得用,屋里面没有生活,便显得冰冷凄凉。
整个屋内,可说是一贫如洗,根本没有任何值钱的物事,甚至连基本的生存都存在问题,楚欢看在眼里,心中微有些发酸。
躺在床上的那人此时正剧烈的咳嗽起来,楚欢皱眉间,却见到床上那人挣扎着趴到了床边,“哇”地一声,竟是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
楚欢大吃一惊,正想进去,但是就这般贸然闯进去,凡是大大不妥,而且他此时却也看清楚,那床上之人,头上竟是没有一丝头发,光秃秃的雪白一片,更惊人的是,楚欢能够看清此人的面庞,不过三十多岁年纪,相貌却颇为清美,柳眉琼鼻,豁然是个女人。
一个光头的女人。
只见那女人吐了一口鲜血之后,又一阵咳嗽,随即才从被中取出一块布巾,用那布巾擦拭地上的鲜血,似乎是要将地上的鲜血擦干净。
只是她动作十分的吃力,而且那张长得还比较好看的脸上,苍白一片,显是病情十分的严重。
楚欢微一犹豫,他与这女人素不相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人,自然不好进去,想了一想,向小乞儿如莲离开的方向望去,大雪纷飞之中,也看不清多远,当下顺着如莲过去的方向寻过去,虽是大雪,但是如莲踩踏的脚印倒也还能看的清楚,顺着脚印往前行出片刻,转了一条小巷子,前面便开阔起来,前方豁然有一家“张记药铺”。
只是看到那“张记药铺”大门紧闭,小乞儿如莲缩着身子,正在敲着门,带着哭腔叫门道:“张大夫,求求你过去看一看,等我有了银钱,一定会还给你……我从不欠人钱的……!”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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