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所虑甚是。”卫天青点头道:“可正因如此,大人才更应该留守西山,以免冯元破在背后捣鬼……!”
“天青,你还不明白?”乔明堂叹道:“如果我留在西山,冯元破真的在圣上面前上进谗言,要染指西山,到时候我又如何拒绝?直接拒绝,被冯元破安上一个反叛的罪名,直接领兵前来,后果不堪设想,若是顺应,冯元破岂不是可以正大光明地插手我西山事务?”
卫天青毕竟也是精明之人,明白过来,“大人的意思是,您领兵进京,就算有圣旨前来,也可以借口大人不在本道,暂不遵从旨意?”
“正是如此。”乔明堂正色道:“这是其一。天青你留守西山,无论冯元破玩什么花样,想要染指西山,你都可以借口本督不在,不予理会。”顿了顿,压低声音道:“禁卫军,本督只带走五百人,留下四千禁卫军在云山,这四千人,就交到你的手里,无论如何,也要镇住云山,等我从京城返回。”
卫天青此时才明白其中的严重性,肃然道:“大人放心,卑职留守云山,只要这条命在,决不让任何人染指西山。”
“这是我们的根基,甚至说是太子的根基。”乔明堂缓缓道:“天门道有数十万之众,铺天盖地,虽然殿下要坚守京城,可是京城是否真的能够保住,那是个未知之数。如若京城真的失手,西山就算是太子的退路,所以这里绝不容有丝毫的闪失。天青你领兵之才,远在我之上,本督知道,将你派往京城,那么京城之战便会多了一员虎将,保住京城的可能性就多了几分,但是对我而言,此番前往京城,就算失利,还能有西山做退路,可是万一西山落到别人手中,那么咱们就连根基之地也都没有了,京城可以失守,西山却绝不容有失!”
卫天青起身来,拱手肃然道:“大人的意思,卑职明白了,承蒙大人如此信任,卑职必当倾力相报,定为大人守好西山。”
“夫人留在云山,所以你也要替我照顾好夫人。”乔明堂声音和缓下来,看向乔夫人,温言道:“夫人,有天青留在这里,有他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乔夫人眼圈泛红,漂亮眼眸中满是担忧之色:“老爷,你前往京城,一定要多加小心,要保重自己,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乔明堂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衣甲钪钪,拿起桌上的佩刀,配在腰间,上前来,拍了拍卫天青的肩头,“天青,西山就交给你了,帮我守住它!”
第一四三七章 挺身而出
夜色森冷,长夜难眠。
北山总督府外,不少官员在夜色之中等待着召见,今夜众人都得到总督之令,要连夜召开紧急会议,众人心下都是颇为诧异。
最近虽然有一道道总督之令从府内传出,对北山的人事进行了大幅的变动,但是总督肖焕章回到北山之后,却是没有召开过一次会议。
众人都听说,总督患了重病,再加上长子肖静笙死在战场上,众人心里也都能体谅肖焕章现在的心境。
“诸位大人,请入府!”等了许久,府内终于有人出来召唤,等到众人鱼贯入府之后,还没有到正厅,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总督府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看起来防备十分森严。
大厅之中,灯火通明,众人进了大厅,主座并无人落座,大厅两边,摆放着椅子,众人窃窃私语,却还是按照官位纷纷落座。
正在众人低声窃语议论之时,听得脚步声起,从厅侧一人缓步出来,一身甲胄,腰间更是佩着大刀,已经有人问道:“罗统制,总督大人身体十分安好?”
罗定西神情凝重,扫视了众人一眼,终于道:“诸位,不瞒你们,今日召集大伙儿,不是总督大人的命令,而是夫人之令!”
“夫人?”众人更是诧异,已经有人皱眉道:“莫非总督大人病体还没有康复?”
罗定西摇摇头,沉声道:“诸位静一静,夫人已经到了!”
众人停止说话,很快,就瞧见从厅侧又走出一人来,一身白色的孝服,洁白如雪,将肖夫人丰润的身子裹在其中,不施脂粉,峨眉淡扫,却是风韵动人。
常言道的好,要想俏,一身孝,这话用在肖夫人身上,正是在恰当不过,她本就是一个美妇人,这般打扮,更是充满了女人味。
见到肖夫人身着一身孝服出来,众人都是一怔,肖夫人走到厅内,微低着头,对着众人微微欠身,她神情悲愁,眼圈甚至泛红。
“夫人,这……这是怎么了?”有人已经起身问道。
罗定西咳嗽一声,才道:“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总督大人……总督大人已经遇害了……!”
“啊?”众人都是瞬间变色。
肖焕章在丹阳被杀,罗定西自然是严守这个秘密,并没有让这个消息透漏出来,从丹阳回到俞昌,虽然肖静笙的尸体正大光明被带回,肖焕章的尸体,却是秘密运回了俞昌,一直以来,肖焕章的死讯都未曾对外公布。
“罗统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已经有官员听出话中意思,“你说总督大人是遇害?这遇害……又作何解释?”
“一切还请夫人为大家说明!”
肖夫人神情凄楚,捏着粉红色的手绢,抬手轻轻擦拭眼角泪水,这才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告诉了众人,无非是肖恒胆大包天,意图半夜借口入府,对她图谋不轨,却被肖焕章发现,肖恒穷凶极恶,害怕事情败露,杀死了肖焕章,而罗定西恰好率人赶到,本要将肖恒抓捕,怎料肖恒负隅顽抗,最终被罗定西斩杀。
至若没有公布肖焕章的死讯,也是考虑到北山新败,一旦消息走漏,只怕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众人听得肖夫人娓娓道来,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今日召集诸位,是想请大家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肖夫人哀怨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而北山道,也不能没有领袖,西北正在动荡之际,西有朱凌岳,北有楚欢,都是虎狼之辈,若是北山一直混乱下去,群龙无首,必定是后果不堪设想……妾身只盼诸位商议接下来的对策,推选一个人出来,暂理北山事务,力挽狂澜,带北山走出困境。”
“此事是否该向朝廷奏明,请朝廷定夺?”一阵沉寂之后,终于有人开口道。
罗定西苦笑道:“我已经按照夫人的意思,向朝廷上呈了奏折,不但送往京城交给监国太子,还有一份送往河西,呈给圣上……只是京师如今处在危境之中,监国太子要应付东南而来的天门道,只怕没有时间和精力处理此事。至若圣上,听说圣上在河西道巡视仙宫,仙宫是河西道总督冯元破为圣上修建的道场,据说圣上要在仙宫闭关修炼,如果折子呈上去,圣上还没有出关,那么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旨意下来……北山总督由何人继任,自然要朝廷的旨意,但是朝廷的旨意没有下来之前,总不能所有事情都悬而不决,等着新任总督的到任。”
众人顿时都点头,已经有人心中想着,朝廷现在还有能耐插手西北之事?派个总督来倒是容易,只是那位总督只怕还没到俞昌,就要死在半路上。
“罗统制,不知你可有适合的人选?”有人问道。
罗定西神情依然严肃,摇头道:“罗某一介武夫,对这等大事,还真是不好多言,诸位都是北山有资历的官员,俱都才识过人,还是你们商议为好。”
“罗统制,西北如今动荡不堪,而我北山新败,更需要一名能够统兵打仗的将才带领我们走出困境。”一人已经站起身来,大义凛然道:“既然朝廷的旨意一时半会还到不了,咱们也确实不能一直等着新任的总督派过来,否则置百姓于何处?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当此之时,更是后果不堪设想。”拱手道:“罗统制,你是总督大人最信任最器重之人,文韬武略,正值北山危难之际,正是罗统制挺身而出的时候,不知……!”
“不错……!”不等那人说完,立时又有人大声道:“罗统制,危难时刻,方显英雄本色。你罗统制乃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如今正是北山需要领袖之时,你无论如何也要出来主持大局。”
罗定西皱眉道:“罗某一介武夫,才疏学浅,当不得如此重担,诸位青睐,罗某感激,只是实在不是合适人选,还请诸位另选高明!”
“如果连罗统制都无法担起如此重任,遍观北山,便再无一人能担此重任。”一人叹道:“夫人,却不知您意下如何?”
肖夫人看了罗定西一眼,道:“罗统制,诸位大人都想请你出来主持大局,你是否能够挺身而出?”
“夫人,并非罗某不肯。”罗定西向肖夫人拱了拱手,谦恭道:“北山危难,我便是舍了这条命,为了北山,也在所不惜。只是……罗某却是只是一介武夫,便真的出来,恐怕也会人心不服,若真是如此,反倒是适得其反……!”
“谁敢不服?”立时有人大喝道:“罗统制文韬武略,对总督大人……唔,对朝廷和总督大人都是忠心耿耿,罗统制,谁要是不服,下官第一个站出来对他不客气。”
此人言语一出,其他众人也都纷纷表示支持。
肖夫人幽幽道:“罗统制,诸位大人都在这里,既然大家都支持你,你又何必推辞?更何况朝廷旨意未下,也并非让你接任总督之位,只是让你暂时出面主持大局而已,你也不必再推辞。至若人心不服,妾身看诸位大人对你主持大局都是十分赞成,你若实在不放心,不如今夜就让诸位大人表明心迹,写上一份支持罗统制主持大局的誓书,大伙儿按个手印,也可告诉北山上下,是诸位大人共同推荐你罗统制暂时出来主持大局,你看如何?”
“来,孟大人,你文采最佳,由你来写这封誓书,大伙儿按个手印。”不等罗定西说话,已经有官员大声道:“我第一个按手印!”
厅中一时间气氛高涨,那位孟大人倒也不含糊,找人取来纸笔,一蹴而就,片刻间就写了一份誓书,众人根本不去问罗定西意见,没过多久,在场众人全都按上了手印,虽然有几人略作犹豫,但是看到大家都在上面按手印,也不敢落后,将手印也按了上去。
孟大人将那份按过手印的誓书呈到了肖夫人手中,肖夫人扫了一眼,摆动腰肢,走到罗定西面前,“罗统制,这是大伙儿的誓书,既然大家表现了自己的诚意,依妾身之见,你还是从善如流,挺身出来主持大局!”
罗定西接过誓书,叹了口气,苦笑道:“罗某是一个军人,刀山火海也不怕,前面危险再大,那也不会有丝毫退缩,可是如此重担……!”略一犹豫,一咬牙,似乎下定决心,沉声道:“既然如此,罗某就只能站出来,为了北山,为了总督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人立时纷纷叫好。
“当前第一要务,便是要为总督大人举行丧事。”罗定西眼眶微红,“总督大人被奸贼所害,是我护卫不周,本该自裁谢罪,但是如今重责在身,只能暂留有罪之身,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夫人,我愿意领受一百军棍,以惩罚护卫总督大人不力!”
“罗统制既然有重担在身,又怎能打一百军棍?”肖夫人轻叹道:“若是打伤了身体,如何处理事务?不如罚俸半年,诸位意下如何?”
“正当如此,夫人所言极是!”众人纷纷道。
第一四三八章 顺从
等到众官散去,罗定西这才大咧咧在那张总督椅上坐下,双手抚摸椅子的把手,看向肖夫人,含笑道:“夫人,我有今日,都是亏了夫人。”
肖夫人淡淡一笑,“你又何必客气,今日在场的官员,近一半都是你最近提拔起来,就算没有我,你也照样可以得掌大权!”
“名不正则言不顺。”罗定西哈哈笑道:“他们便是千言万语,也抵不过夫人的一句话。”
肖夫人扫了一眼罗定西屁股下的椅子,道:“现在你是如愿以偿,从今以后,北山的大权便在你的手中,我似乎也帮不了你什么了。”
“夫人怎能如此说?”罗定西起身来,“夫人的恩德,罗定西不会忘记的,从今而后,便由我好好照顾夫人。”伸手便要过来抱住肖夫人,肖夫人却是身形往后一退,道:“那可多谢你了。我有些倦了,先去歇息。你还要操办肖焕章的丧事,事情繁多,我就不打扰了。”也不多言,转身便走。
看着肖夫人摆动的腰肢,那婀娜妖娆的背影,罗定西皱起眉头来,想了一下,却是跟着肖夫人的背影缓步跟上去。
肖夫人看上去精神病不好,回到自己的院内,刚进屋子,便要回身将屋门关上,却见到一只大手已经顶住了大门,肖夫人立时看到罗定西那张方正的脸庞,柳眉蹙起,轻声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夫人是否对我有什么不满?”罗定西微一用力,趁势进了屋内,肖夫人往后退了两步,罗定西已经转身将屋门关上,再次转身盯住肖夫人,似笑非笑道:“在丹阳的时候,夫人就说身体不适,这个借口一直用到今天,夫人始终不曾和我亲热,不知所为何因?”
肖夫人见得罗定西步步紧逼,眼眸深处划过一丝恐惧,却还是竭力让自己显得镇定,淡淡道:“你现在手握北山大权,要什么女人有什么女人,又何必在乎我这个老太婆?你先去吧,我……!”
“夫人这话就不对了。”罗定西笑道:“在我心中,这天下没有任何女人能比得上夫人更有味道,我心里也只有夫人……!”上前去,一把握住肖夫人的手,“已经许久不曾与夫人亲热,想念的紧,今日大局已定,正是要好好欢庆之时,夫人……!”凑上前去,便要去亲肖夫人。
肖夫人想要挣扎,罗定西一只手已经环住她的腰肢,布满粗须的嘴便往肖夫人雪白的脖子上拱去,肖夫人推搡着,有些恼怒道:“放开我,罗定西,你……你好大的胆子,快放开我……!”
罗定西一面扯着肖夫人的衣襟,一面喘着粗气道:“夫人应该知道,我别的没有,就是胆子大,来,夫人,咱们好好快活一番,把你以前那股子浪荡劲使出来……!”
“啪!”
一声清脆的响,肖夫人竟是一巴掌抽打在罗定西的脸上,随即趁势从罗定西的怀中挣脱开去,后退几步,站到了桌边,一只手抓住衣襟,发髻散落。
罗定西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冷冷看着肖夫人,随即怪异一笑,“怎么,现在还装起贞洁烈妇?”两步上前,一把抓住肖夫人的手臂,冷笑道:“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不过是我手里的一件东西,生死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否舍不得肖恒那小白脸?”
肖夫人怒道:“你松手,抓疼我了!”
“那又如何?”罗定西冷笑着,“你已经没有任何靠山,唯一可以指望的,便是我。若是好生听话,还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否则……嘿嘿,便算你年纪大了些,但是以你的样貌,送到窑子里,生意也未必不好。”
“你敢!”肖夫人惊怒道:“罗定西,你……你这个畜生,你想过河拆桥?”
“别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罗定西淡淡道:“从第一天开始,你我心里就都明白,这不过是一场交易,你帮我得到北山大权,我帮你报仇雪恨……到今日为止,我们的交易就已经完成。若想继续交易,你就老实听话,否则……!”神情狰狞起来。
肖夫人咬着红唇,罗定西却再不多言,伸手将肖夫人的衣裳撕扯下来,肖夫人还要挣扎,却被罗定西扑倒在地上。
等到罗定西心满意足出了门来,天色已经微亮,他到了总督府的侧厅,吩咐了一名部下几句,便在厅内等候。
没过多久,一名中年男子来到侧厅,手中拿着一副卷轴,进到厅内,罗定西这才起身,问道:“辞修,是否已经探明清楚?”
换作辞修的男子将手中卷轴打开,铺在桌面上,罗定西背负双手靠近桌边,目光落在上面,这是一幅地图,正是西北三道的地形图。
此刻,他的目光正盯在其中一处。
“大人,就是这里。”辞修手指一处,“这里叫做鹰巢涧,最狭窄处,最多只能通过一匹马,道路崎岖难行,起伏不定,如今还被枯藤缠绕,已经荒废了许多年头,便是附近的人,也大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
“越少人知道,自然就是越好。”罗定西微微颔首,“从此处距离朔泉城,又有多远?”
“不到八十里地。”辞修道:“而且沿途并无多少人家。”
罗定西若有所思,许久之后,才道:“你带些人手,先将鹰巢涧里面的藤蔓全都清理,一定要腾出一条路来……此外,严密注意朔泉那边的动静,随时向我禀报。”
辞修点头,随即小心翼翼问道:“大人,莫非咱们要从鹰巢涧出兵,奇袭朔泉?”
“那倒未必。”罗定西轻声道:“只是凡事做一个准备总是好的。”
便在此时,却听得门外传来轻微响动,罗定西立时警觉,沉声道:“是谁?”
外面竟是传来肖夫人的声音,“是我!”
罗定西刚刚强辱肖夫人,倒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过来,使了个眼色,辞修立刻将桌上的地图重新卷好,罗定西这才上前,亲自打开屋门,见到肖夫人竟是端了托盘在手,托盘中放着茶水点心,肖夫人依然是雪白的孝衣在身,发髻显然是经过重新梳理,看上去依然是风姿绰约。
“哦?”罗定西虽然刚刚在肖夫人身上折腾了大半夜,不过此刻看到她的风姿,心头却还是有些荡漾,问道:“夫人有何事?”
肖夫人往屋内瞅了一眼,咬着红唇,犹豫一下,才轻声道:“你……你事情繁多,辛苦劳累,晚上又没吃东西,我……我送些点心过来……!”
“那可多谢夫人了。”见到肖夫人脸颊带着红晕,妩媚娇艳,罗定西接过托盘,“夫人也辛苦了一晚,早些去歇息一番,这接下来,夫人少不得还要日夜辛劳,可要保重身体才是。”他说话之时,眼中带着古怪之色,这虽然是普通一句话,但是肖夫人却听得出里面的淫亵之意。
“妾身一介女流,柔弱不堪,日后还要罗统制多多照顾。”肖夫人幽幽道:“凡事都要罗统制为妾身做主,妾身……妾身一切也都凭罗统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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