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筠显然有些动摇。
    周东飞冷笑着继续施加心理压力：“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警方已经在行动，其余几大暴力机构也已经动手了。假如他们提前发现了你的罪状，并且上报了上去，没有人能救得了你。我不相信，你这样一个虞家一级高手，会是一个手不沾血的‘干净人’。假如现在跟着我，我能让他们在调查中自觉‘规避’有关你的任何信息。至少查到东西之后就压下去，不让你以前的案底曝光。当然，假如是你当日杀了那个一级警监，那么对不起，我也无法保住你的性命了，你只能认命。”
    虞筠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终于神色黯然的说：“那一枪……不是我放的……”
    只要开口说话，并且沿着对方的思路开始回答了，这就意味着他心理防线的崩溃。周东飞也终于明白，虞家为何放弃了他，他为何成不了一个顶级高手——没有坚强的意志，到了他现在这个境界，也就算是一个尽头。
    “那么看你的神色，似乎你能猜到是谁放的那一枪。”郭梦莎说。
    虞筠双手在背后紧紧的攥起来，不知道是否该把那个人出卖。一旦迈出了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时候。虽然虞笈是虞家的罪人，但终究是虞家的人，他的一切只有虞家才能处置。一旦虞筠向外人告发了，那么他就是虞家的叛徒。
    承受不住周东飞带来的压力，虞筠终于问：“你承诺的那些，能够保证？”
    “你现在应该猜到我的身份了，对于我在地下世界中的信誉，应该清楚。”周东飞说。
    “是的。有这样黑白两道通天手段，加之这个年龄、这样身手的人不多。假如猜不错，你就是天妖。”虞筠摇了摇头，说，“但是，我怕你承诺给我的那些东西，即便你不反悔，但我自己也守不住。虞家一旦知道了我叛变了，就不会容许我活在世上。”
    “而你没有选择。假如不按我说的做，不用等到将来，现在就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周东飞说。
    虞筠沮丧的说：“我要隐姓埋名，要一笔钱，要在海阳定居——同时你要在海阳保证我的安全。”
    就像当初的西乡隆盛、以及兽营那个叛逆的杀手一样，虞筠也已经觉得，海阳就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巢穴。如今的地下世界中，已经将海阳视为一个避风港。只有周东飞自己最清楚，其实这些还都有些不切实际。梅姐集团爆发的太猛，根基不稳，老巢的防备压根就不像外界想的那么生猛。正因为如此，周东飞才着力打造一支强大的雇佣兵。
    但是现在，确实需要先向虞筠做出保证，才能让这家伙继续开口，迈出叛逆的第一步。只要迈出去，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那要看你拥有多大的信息量。”周东飞说，“在海阳定居不是问题，至于财富——你提供的情报假如能让我得到虞家一个亿，我就给你一百万；假如你能让我拿到一百亿，那你就能得到一个亿——总数的百分之一。不要觉得少，因为你该比我更加清楚，虞家那庞大的地下财富。假如你当晚时候就跟我合作，单是提供出十八金罗汉和五十银冬瓜的消息，你就一句话得到了近亿的资产了。财富，就是这么简单。”
    百分之一？虞筠非但没有感到被压榨，反而心中大动！他知道，这百分之一的财富意味着什么——祖孙三代荣华富贵。
    第783章 第二个叛徒
    虞筠作为曾经的大长老培养者，一度接触过不少的消息。哪怕他知道的这些，估计总价值就不下千亿。假如周东飞给他百分之一，那是多少？至少祖孙三代做三辈子的富家翁，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至于周东飞在地下世界中的信誉，是靠谱儿的。
    确认了这一点，虞筠终于妥协了，说：“有心思把虞家拖入深渊，首先开枪打死那个高级警官的内部人，只有两个人具有可能。第一个是我，但我真的没做。第二个，是虞笈。以前的时候，他是下任家主的预备人选，我是下任大长老的预备人选。后来，他被另一人取代，我被虞策取代。我们两个都对家族极其不满，也都备受家族同辈人的凌辱。”
    “好，多谢了！回头还有些疑问，咱们继续合作。”周东飞笑着起身，“不过恭喜你，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
    此时，周东飞命令人给他打开手铐。虽然依旧软禁，但至少体面了一些。
    虞筠长舒了一口气。以前，他执行过两次任务，杀过一人，重伤过两人。虽然在地下世界中不算凶残，但只要查了出来，依旧是个死刑。如今周东飞的保证，希望能发挥效力。
    而周东飞则带着郭梦莎，来到了关押嫌疑人的地方。知道了名字的话，找到虞笈是很简单的。不一会儿，就把一个瘦高个儿从人堆里扒了出来。这人也很年轻，精神头儿也不错。
    “你们……找我干嘛？”虞笈临危不乱。毕竟是曾经的家主候选人，不可能太怂。
    “削你。”郭梦莎说着，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跟我们走！”
    “你们……你们这是虐待……啊……”话没说完，郭大小姐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别看这娇滴滴的小警花，猛着呢！一脚飞出，直接把虞笈踢出去老远，一点脾气也没有。遇到女人就别讲理，讲也讲不通，虞笈暗道。不过虞笈心里也有点发毛，怀疑自己的事情被人察觉了。
    被人架着来到一间审讯室，周东飞缓缓转身，“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为什么首先开枪打死郑主任？！”
    “我没有首先开枪！”虞笈不会承认。眼神中闪过不易察觉的一丝异彩，却被周东飞尽收眼底。
    “啪！”更加响亮的一巴掌，直接把他甩在了地上。大牙打掉了几颗，满嘴是血。周东飞冷笑：“难怪虞家舍弃了你，你的心理素质实在不怎么样。不但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连回答问题都不正常。假如不是你开的枪，第一反应或者是迷惑，或者是奇怪，或者是诧异……这些都正常。唯独你假装镇定的否认，反倒是不正常的。”
    “你们……刑讯bi供……”虞笈吐词不清的说。
    “你们这个目无法纪的家族，现在倒想用法律来维护自身权益了？开玩笑！”周东飞一脚踢出去，再度响起一声惨叫，又对郭梦莎说，“没价值的东西！把他扔回虞家那些人之中，同时说明情况，让虞家那些练家子都知道，是他把虞家拖进万丈深渊的。”
    “好！”郭梦莎心想这招真毒！一旦虞家那些人知道这件事，虞笈估计会被活活折磨死。
    “你……！”虞笈想到后果，当即崩溃了。要是被关进车库，身边都是虞家那些练家子，自己还不被生吞活剥了？那种惨烈，绝对不堪想象。“不要，我说，我都说……是我开的枪，我要报复那个家族……”
    但是，周东飞已经走了，此地只剩下了郭大小姐。
    郭大小姐拿出一张纸，小恶魔一般笑得甜美，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很好，能交代了就行。下面我问你几个问题，老老实实的回答。第一……”
    虞笈太配合了！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虞家已经是他的死敌。唯一有可能的活路，就是充当污点证人，主动揭发虞家，同时拿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郭大小姐做了录音，准确记录下了所有的一切口供。随后，笑吟吟的把虞笈关在了里面，安排两个干警认真看守。
    虞笈是继虞筠之后，虞家的第二个大叛徒。他是主动交代的，比虞筠说得更加详细。周东飞要他的口供，一来是为了查缺补漏，得知虞筠也不清楚的一些秘闻。因为两人当初的培养方向不同，接触的层面也不同。而第二个原因，也是为了印证虞筠的话的真假。假如两人在某些事情上说得对不上号，周东飞会怀疑虞筠不老实。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虞笈为了拼命求生，交代的东西应该更加可靠一些。
    ……
    一个小会议室内，只有周东飞、清芳和郭大小姐三人。郭大小姐拿着录音放了一遍，得意笑道：“瞧，问得怎么样？当然，还是飞哥准备得细致，这些问题太猛了。而且一上来就雷霆万钧，把虞笈那家伙给打得晕头转向。”
    啥时候用得到周东飞，这妞儿就会喊一下“师兄”；用不到的时候，还是喊“飞哥”。绝对的百变佳人。
    清芳没有任何欣喜，只有一丝欣慰。攥紧了两只小拳头，闭目不语，心中暗自默念：“郑叔，杀您的凶手找到了。这次，您可以安息了！”
    而郭大小姐似乎又有点困惑，说：“飞哥，有个问题不对劲呀。你说这虞笈主动交代了这么多的问题，同样也只杀过一个人（郑杰生），罪行按说比虞筠小，功劳也比虞筠大。虞筠都能活，这家伙难道也要保全？”
    “我说要保全他了么？”周东飞问。
    “呃……？”郭大小姐一愣，“那你还让我盘问他这么多的问题？”
    “枪毙之前，从他口中得到更多的东西，显然是废物最大化的利用，不是吗？”周东飞说，“杀死郑主任的凶手，绝对不能留在这个世界上。否则，英雄血就成了英雄泪了。”
    郭大小姐也想要虞笈马上就死，但她本以为周东飞让虞笈说这么多，会网开一面呢。在地下世界中，彻底投降了就往往意味着不死，这比法律的尺度宽泛了很多。以前，周东飞坚决恪守地下世界的这些原则，所以他信誉卓著，所以他一言九鼎。哪怕是最凶残的敌人，得到了周东飞的承诺之后，也会放心的投降、进而合作。“哈，一向重信守诺的‘天妖’周东飞，这次也坏了规矩啦！”郭大小姐很欢乐。
    “我什么时候坏规矩了？我说过接受他的投降了？”周东飞用小指挠着耳根，说，“打了他之后，哥就已经离开了。审讯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可是这张纸是你塞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