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一      闹脾气
    一天傍晚，周思远关掉电脑，转身拾起旋转椅上的西装外套。刚走出办公室门口，手里的手机响了。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微微弯唇一笑，“怎么了？今天这么早醒了？”
    乔楠哼哼，挪了个稍微舒适的姿势，“要回来了吗？”
    周思远按下电梯下楼的指示键，西装挂在手臂上，他抬眼扫了了一眼跳跃的红色数字，还有得等。
    “刚走出办公室。你呢，在床上还是在客厅？”
    乔楠头埋在被窝里，“你猜？”
    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模糊了几个度，周思远退到电梯一旁，温朗笑着：“就知道你这懒虫还在床上。”
    乔楠偷偷笑了两声，离开柔软的被窝，把着枕头靠在床头，小声说：“我想吃酸菜鱼了。你回家顺路去菜市场买一条鱼回来好不好？”
    周思远抬腕看手表，时间不早不晚，菜市场应该还有草鱼卖。他笑笑地说：“行，待会给你买回去。除了酸菜鱼还想吃什么？”
    乔楠望向纯白的天花板想了一会，声音降了几个音度，更加小声地试探：“奶茶？冰淇淋？”
    周思远扶额，一脸无奈：“你要记得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这些东西就不要吃了。你要吃什么水果？我待会一并给你带回去。”
    乔楠心里苦，自从怀孕以来，周思远严格控制她的饮食，这不能吃那不能碰，她都觉得自己成了动物园里的动物了。乔楠拉下脸：“你是不是有点过于苛刻了？”
    周思远好言宽劝：“你再忍忍，再过几个月这些东西我天天买给你吃。当然了，我自己做给你吃也可以。”
    乔楠不满：“每次你都这么敷衍我，连词都不带换的。”
    电梯来了，周思远一脚踏进电梯，恰好里面没人，他继续淡定地和乔楠“扯皮”：“你不要逼我，这些食品很不健康，为了宝宝好，你就牺牲一下。”
    说到这乔楠就一肚子气，她更加不满了：“忍忍忍，那你他妈怎么就不能忍了？你昨晚昨晚……”
    周思远脸微微红了：“我这不是忍不住吗？你要知道男人……”
    “屁！你就知道拿那套来埋汰我。”
    眼看话题呈危险趋势发展，越发不可控制，他清清嗓子，正正态度：“乔楠，不要说粗话。”
    乔楠偃旗息鼓，气势弱了一大截，“对不起，我没忍住。”周思远散散的笑意透过听筒传达到她的耳内，乔楠决定压他一下：“就像你有时忍不住一样，我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再说了我现在属于怀孕期间，孕妇脾气阴晴不定，你也不是不知道。”
    电梯停住，字数显示负一楼。周思远大步跨出电梯门，听到乔楠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你啊你。说吧，想吃什么水果？”
    乔楠手指轻拍被子，脑海里瞬间闪过很多水果的名字和画面，最后停留在前些天逛超市的画面上，“凤凰李，就买凤凰李。”
    周思远打开车子，换了只手拿电话：“除了这个还需要其他的吗？”
    乔楠摇摇头：“没了，你到停车场了吧？”
    周思远关上车门：“嗯，刚坐到车里。”
    乔楠也掀开被子下床，“你好好开车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又加了一句：“我等你回来。”
    周思远轻轻地“嗯”了声。
    回到家里已是一个小时之后。
    听到门开锁的声音，乔楠走过去开门，周思远正拔出钥匙，他低着头，睫毛在眼部底下存有一片淡淡的阴影，脸的轮廓很柔和，乔楠抿唇一笑：“你回来了。”
    周思远把东西全部换到右手，空出左手揽住她的肩，“今天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乔楠凑到他耳旁，温热的气息灌入他的耳内，痒痒的，听到软软的声音，他胸膛的某个位置突然软了大部分。乔楠轻轻地说：“一切都很好，就是有点想你。”
    周思远包住她肩膀的手又紧了点，另一只提着购物袋的手此刻也不觉得重，他侧头，温热的唇角滑过她滑嫩的脸颊：“就只是有点？”
    乔楠靠在他肩膀，抬高右手，大拇指靠在食指顶部往下移了一点距离，说：“那就再加一点点。”
    周思远揽着她往餐桌旁走，把购物袋放到桌面上，另一只手也空了出来，他环住乔楠，此时乔楠已经怀孕7个多月，腹部大大的，他圈不住她，只能微微笼住，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对鼻，低微的呼吸声盘旋在两人两旁周边。
    周思远轻声说：“再过几个月，这小家伙就要出来了。”
    乔楠看着他微微抚着自己腹部侧旁的手，眼底满是笑意：“那你期待吗？”
    周思远抬头亲吻她的眼睛，“我很期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期待过。”
    热热的吻落在眼部，乔楠感到麻麻的痒意，说：“我们明年再生一个吧？”
    周思远挑眉：“之前不是嫌累，生完这小家伙就不再折腾了？”
    乔楠下巴往上一抬，微微吐气：“我刚刚突然想，再加一点点想念好了。”
    看似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周思远顷刻间却听出了她的另一层意思，他温厚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那我是不是要更加努力了？”
    乔楠蹭着他的肩窝，笑笑的：“是的，要更加努力的赚钱了。”
    周思远抚摸她漆黑柔软的头发：“那现在我就先努力地把晚饭煮了吧。”
    “我帮你。”
    鱼是现杀切好鱼片的，所以需要准备的东西只有白菜、黄瓜、豆芽、酸菜、豆皮。周思远不让乔楠碰冷水，递给她一个盘子和一双筷子，又打开一罐腌制的酸菜：“你夹一点出来，但是不能夹太多，只能吃一点点。”
    怀孕期间有很多东西需要禁忌，乔楠之前也看过很多相关的书籍，平时会和周思远撒娇闹闹小脾气，但她心里还是有底的，她转头，吞吞口水：“就吃这一次，你就顺从我吧。”
    周思远把洗好的黄瓜放在砧板上，听到这话，微微叹气：“你最好说到做到。”
    乔楠抿唇不说话。但是脸颊微微凹陷的酒窝出卖了她心里的兴奋劲。
    鱼头和鱼排要先用热油煎炸一小会儿，油烟气重，周思远让乔楠去客厅看看书：“待会放水的时候我再教你进来，现在你先去外面自己玩。”
    乔楠点点头：“好吧。”说起来，她还是很喜欢站在一旁看周思远下厨的，可惜现在他已经不大让自己靠近厨房了，所有的饭菜全部周思远做好端上来，她负责吃就好。
    周思远夹鱼片下锅时，乔楠放轻脚步走到他身后，靠在他背上：“你说话不算数，说好了叫我进来的。”
    锅里雪白的鱼汤不断滚滚，周思远夹着鱼片往下压了压，让鱼汤漫过鱼片，他淳淳笑着说：“就这么喜欢看我做菜？还没看够吗？”
    乔楠磨蹭他的背部：“怎么会够呢？才看够一点点，怎么你嫌弃我了？”
    话题是怎么转换到这么危险的层面上的，周思远放下小锅，筷子贴在小锅的边缘，他握住乔楠放在他腰侧的手：“不要乱说话，不用总这么吓我。”
    “吓到你了？”
    “不然呢？”
    乔楠捏他的小拇指：“什么时候这么不禁吓了？”
    周思远踌躇了一会儿，说：“大概我们确认关系之后吧。”
    乔楠微微羞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掐他的腰：“你到现在还记得？你怎么这么记仇。”
    周思远把黄瓜放下去，袅袅白雾中，他声音很轻，但一字不落地敲到乔楠的心间，他平平地说：“跟你有关的每件事，我都很记仇。”
    “我正好跟你相反，跟你有关的每个细节，我都想在往后的每天里去重复它。”乔楠顿了一下：“还记得那天我们一起煮水煮鱼片的时候吗？”
    周思远关掉火，捏了捏她的手：“你说呢。”
    吃鱼的时候，周思远仔细把关，确认鱼片没有刺了才落到乔楠的碗里。
    乔楠看着碗里冒尖的鱼肉，说：“你自己也吃，我够了。”
    周思远再三啰嗦：“吃慢点，小心鱼刺。”
    乔楠猛劲点头：“上一次的教训我都记得，你自己也吃，我会很小心的。”
    周思远用勺子拨去表面那层油，给她添了碗汤：“记得最好。”
    乔楠低头默默吃鱼不说话。
    吃完饭，周思远把买回来的凤凰李洗干净放在厨房的小阳台沥干水渍，牵着桥南的手出门散步。
    晚风习习，小区散步的人不少，乔楠与周思远十指相扣，直到现在她才相信，手里的这个人是全部属于他的。
    周思远步伐垮得很小，晚间他的声音似乎被披上一层神秘的色彩，格外的低沉有磁性，“新房子再散散气，孩子出生的时候刚好可以搬进去。”
    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两人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婚后，两人窝在周思远的房子，生活过得甜蜜又温馨。后来多了个孩子，周思远便想更宽敞的房子，两边的父母也觉得这个想法可行，便着手看房子。现在房子已经装修完毕，只等散味道便可搬进去住。
    乔楠晃晃周思远的手：“其实现在的房子住得挺好的。”这里含有两人太多的生活回忆，一想到要搬家她有些不舍。
    周思远偏头盯着她，“以后我们可以两边换着住。”
    “你真闲。”
    周思远环住她的腰：“难道你不喜欢？”
    乔楠踮起脚尖蜻蜓掠水般亲了亲周思远的嘴角，做完这个动作，她又快速地踏出两步，眨眨眼：“这就是我的答案。”
    周思远大步上前：“别走这么快，小心身子。”
    ————
    《临绘》暂时卡情节，我先给周思远和乔楠写几篇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