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香萦绕着溥渊周身,仿佛有一层清凉温柔的东西包裹。
奔忙半月,疲惫环身。他渐渐抬不起眼皮,被鲛人勾起来的手指动了动,意识破天荒地飘着。
“嗯……”
呼吸平稳,人已经入睡。
小鲛看着沉静下来的面容,阿渊看起来似乎很受人尊重无所不能,却不得不做非常多的事。
他只从刘松子口中得知阿渊每日在外要安抚许多族民,即使有人不服气,他也要很大度更不能失了威严。
鲛人无法感知宗长做的事,可既然累了为什么不早些回来休息呢?
阿渊看起来睡得并不算安稳,小鲛拉起对方的手放在身后,又朝里钻了钻,让人抱着自己。
他化出鲛尾卷着溥渊的腿脚,自言自语:“阿渊你要多抱我一点,这样就能好好睡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
称呼的变化一般是:
鲛妖,带旁人围观的第三视角。
鲛物,宗长自带偏见的视角。
鲛人,宗长慢慢把鲛当成类人的‘妖’看,还有一点偏见。
小鲛,爱称。
皎皎,隐忍不发到了极致的爱称。
第20章
朝露迎着初升的红日滴落,一夜安眠。溥渊今日意外起晚了时辰,往时天不亮就出了宗苑,而此刻尚有几分余梦残存感。
忠心的小仆端着水侯在门外,疑惑的等待中,过了半个时辰才听到宗长出声让他进去。
一股浓郁靡香扑面而来,昭示着当夜有何等温香柔软。刘松子揉了搜发痒发热的鼻尖,不敢看,不敢乱看。
将伺候宗长洗漱的用具都轻手放好后,低着头等宗长洗漱干净,才迈着略微匆忙的小碎步又端着水离开。
他步履匆忙,险些撞上迎面走来的李管事。
管事板着严肃的脸:“仆没仆样,毛手毛脚。”
刘松子哎了一声,走一步又回头:“管事,我劝您还是等一刻钟再进去。”
李管事:“为何。”
刘松子嘟囔:“里头香的很,我还不是为您着想,担心你这壮年之躯顶不住。”
李管事眼皮一抽:“……”
刘松子认真道:“您不信那就立刻进去吧。”
小仆放完话就溜,李管事走到门外,敲了门,又等片刻才入内。
房内隐隐才残留着一股类似麝香的气味,溥渊站在窗旁,见李管事进来,交给他两张纸条,李管事拿了纸条就走。
破开枝头的秋日褪去清晨的寒爽,一点一点暖了起来。小鲛睡眼迷蒙的跟在宗长身后,吃完早饭便要出发,去往北面海地。
北面海地是曲黎族地界内最偏远的地方,乘架马车过去都至少需要两个时辰。
刘松子扶着小鲛坐上马车,鲛人和宗长对视一眼,车厢微微晃动,听刘松子在车外道:“公子坐稳,启程了。”
车厢内的空间足够两个人对坐,小鲛却要朝溥渊身边的位置挤,他上下打量,脑袋都快磕上溥渊胸前了。
溥渊带着他的肩膀往后微微拉开:“在找什么。”
小鲛问:“我做的药囊带了吗?”
溥渊从衣内取出一个做工粗糙的药囊,小鲛伸手触碰,摸到药囊留着对方的体温,不由微微翘起唇角,找了个位置躺下后自己玩了。
两个时辰的路途乏闷,小鲛靠在车厢内睡得摇摇欲坠,中途溥渊伸手托了鲛人几次,最后坐到他一侧挡着,闭目养神。
进入北面海地后马车驾驶的速度便慢了下来,车夫持着缰绳小心绕过纷纷拥挤过来的人群,刘松子嘴上喊叫着“让一让让一让”,却见往马车方向围堵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衣衫褴褛,面上挂满尘土,瘦骨嶙峋,看起来像避难的灾民。
果不其然,挡在马车前的人群纷纷包围着马车下跪,祈求他们施舍些粮食和水,马车寸步难行。
刘松子道:“宗长,外头出事了。”
溥渊掀开车帘,深黑的眼眸望着车外匍匐一片乌泱泱的人头,长眉轻皱。
前几日就收到北地村长传到宗苑的密卷,北方今年起了旱灾,许多灾民纷纷南下,北面海地近些日子就陆续接近了些许灾民,没想到短短几日,便往此地涌出如此多的灾民。
小鲛被车外的动静惊扰而醒,探出脑袋从溥渊的肩后向外望去,密集的人头使得鲛人惊叹:“好多人……”
溥渊吩咐刘松子和车夫将车上能发放的粮食和水都送出去,受了恩惠的灾民再次纷纷叩头,嘴里大喊神仙济世,老的让小的和喝水吃粮,小的一边擦泪一边狼吞虎咽。
刘松子再次发挥他的大嗓门叫大家不用拥挤,前方全被灾民围了个水泄不通,无法将马车驾驶进去。
溥渊看了眼鲛人:“下车步行。”
小鲛看到宗长下了车,自己便也跟上,正要往下跳,对方的掌心已经伸到他面前。
彼此眸光微微碰了碰,小鲛自然笑眯眯地握着宗长的手借力稳稳当当的下了马车,他走得没对方快,溥渊放慢些许速度。
车下的人纷纷望着他们,目光里充满惊艳和敬畏,未敢进行阻拦。小鲛任由宗长牵着衣袖往前,前头的灾民听到有人发放粮食,老的拖着小的一路挤在人群中跑,有人绊了小鲛一脚,溥渊截着他的衣袖扶稳。
小鲛回头,绊到他的人是个小孩,脑袋像个萝卜头似的,也因身子太瘦太薄,才显得脑袋如此的大,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包含了一点惊吓,望着小鲛一时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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