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卿是为国朝操劳,何罪之有?”顾修再一次宽慰了孟谦一句:“孟卿每日在前线督造,巨舰兴修至此可有什么难办之处么?若有时便只管言明,朕自然替你解难。”
“回陛下,臣自领旨兴修巨舰以来一切都可谓顺遂。只是造船板所用的上等柏木及柚木时有短缺,这两种板子蓟州境内罕有,不能就地取材,若是短缺太甚,工程便也只能停工。臣本向工部递过两回折子,但都因眼前有战事便耽搁下来,是微臣失职,不曾面面俱到。”孟谦实话实说的答道。
“事已至此,孟卿也不必时时自责。韩太傅,你替朕拟旨,传令各地通商驿路立刻开辟木材专道,只供蓟州水师造船之用。另外再传旨各地方上下,造船所用之木料自砍伐之日起皆分等级,唯有一等木料可以供给,剩余的二等木料才可外销,如有胆敢以次充好的官员,不问情由一应罢官免职。”
“多谢陛下。”孟谦又朝着君王顾修鞠躬拜了一拜道。
从那日开始,顾修同韩墨初夜间里处置由汴京八百里加急送到此地的朝务,白日便同孟谦一齐在前线督造巨舰,与船工将士们同饮同食,同甘共苦。
船工们得此殊荣,愈发做得昼夜不歇。
此番前来,韩墨初还带来了十几张易鶨先生留下的海防图。
上面十分详尽的描绘了大周边境与海接壤的薄弱环节,孟谦得了这些图纸当即如获至宝一般,短短几日就与顾修拟了一道战后加固海防的奏折,誓要将大周远海及近海的边防都优化为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
这一日是载盛的元年,元月初一日。
从这日开始,君王国号正式由永定改为载盛。
新元伊始,万象更新。
昨夜除夕,临江水师从皇帝到士兵上下通不曾睡,军中宰杀了一万头羊羔,架上大锅,烹了一碗又一碗香喷喷的羊肉汤给全军上下做团年宴,并且破格隔日不当值的将士可以开坛饮酒。
酒足饭饱后,君王顾修卸去甲胄,在凛冽的海风中打着赤膊,手持长!枪同十几个将官阵前比武,一轮下来全无败绩。
围观的士兵们无不感叹,这位身在京城本该养尊处优的皇帝陛下竟能有如此强健的体魄,以及这样敏捷的身手,自此对自己仰赖效忠的君王更为虔诚了。
天明霁白,君臣二人才刚回到了王帐之内,水军都督孟谦便歇斯底里的喊着什么一路从帐外冲了过来,连该有的见礼和请安都忘了,扑通一声双膝跪在了君臣二人面前,抬起头,脸上挂满了海风吹出来的热泪:“陛下!韩太傅!成了!成了!”
“孟将军且说清楚,什么成了?”韩墨初站定追问道。
“成了成了!巨舰成了!昨夜船工们连夜赶工,上好了最后一片甲板!末将是来请陛下与韩太傅去那海边看那巨舰下水的!”孟谦擦了擦脸上激动的热泪,勉强调整呼吸这才把话说完。
听罢此言,一夜未眠的君臣二人立刻重新披上斗篷,跟随着孟谦的脚步一路纵马赶到了临江水师造船的码头上。
海平面上的第一缕日光缓缓升起,海岸边上数以万计的船工们严阵以待,见君王二人到来,水师的士兵们打着熟练的旗语,上万名船工同时作业,开始拆除架设在巨舰上方的木梁。
大约两个多时辰后,红日高高升起,支撑巨舰的木梁被拆除,仅剩一柄由实心黄铜铸就的合圆长杆作为支点,船工们呼喝着整齐划一的口号,一行将巨大的舰船徐徐放入水中。
巨舰成功入水伫立海中,宛如一座海面上可移动的巨大宫殿,一百余丈的纵高,仿佛能遮天蔽日。
巨舰船身用的都是最结实浮水的上等杉板,腐了可万年不坏的金漆,前后共有七十二枚重达千斤的船锚为巨舰做牵拉,巨舰之上共设有一百二十门轻型火炮,巨舰前后还设有四门可直接将敌方战船炸沉的大型攻防火炮,火炮的边缘之上泛着柔美的金光,甲板外缘处镶满了防止敌军攀爬的铁棘,韩墨初从罗刹带回来的长爪抓勾也被等比放大并量产,架设在船尾火炮两翼的弹射装置上,可以用于牵绊敌军舰船,用于士兵登陆,活捉敌军战俘。
战舰内部装配了可供数千将士同时起居的船舱,武器库,弹药库,粮草舱和马匹舱。
船边两侧皆有可连接陆地的板桥通路,纵宽可供四队人马并行向下冲锋。
立在那艘巨大的舰船跟前,帝王顾修双眼炽热泛红,拥着身边的男子,声音微微哽咽道:“韩太傅,与在大周这第一艘巨舰取个名字吧。”
“是,臣遵旨。”韩墨初颔首作答,侧目吩咐道:“来人,取纸墨来。”
“是!”
很快,几名亲兵抬着一张小桌和成套的笔墨纸砚摆放在了韩墨初的面前。
韩墨初展平宣纸,以镇纸平推过去,屏息凝神,悬腕提笔,墨劲力透纸背,飞龙舞凤般的在纸面上落下了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吞鲸。
巨舰吞鲸,征山动海。
第一百六十五章 海战
时过二月, 扶桑境内。
低矮的飞鸟檐下,一群身着五彩绫缎壶装,浓妆艳抹的女御, 手脚上挂着铃铛翩翩起舞。
扶桑国主仁佑如今已经年过四十, 穿着一身银丝满绣的宽肩狩衣, 束着两条垂肩的堕髻,下颌处留着一缕鼠须一般的胡子, 怀中拥抱新纳的宫人, 合眼听着和诗艺人抱弦弹唱着他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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