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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便是公审之日,前日里大部分的修仙门派都派来了代表。
这段时间大事频繁,先是疫情,又有法阵摄魂,各门派都忙得焦头烂额。所幸各派这一代的精英弟子大都能干,在各大危机中崭露头角,各得门派欣赏。这次的公审大会,各派掌门都不约而同地带上了这些年轻人。
邓冼带着一众师弟妹,在山下碰到了闻子期与方瑞。
几人交换了个眼神,没有多说话,各自安顿了门人,这才聚在一处。
邓冼带了酒,三人坐在一处凉亭中,映着夕阳,沉默地握着酒杯。
“真没想到,当日里遇到的古兄,竟是魔人。”闻子期沉闷地喝下一杯酒。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方瑞仍然大大咧咧,一杯酒下肚,他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我早前几天还见过他一面,帮我猎魔兽来着,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啊!”
邓冼没有说话,心中却响起临走时师祖的嘱咐。
青山城这两年有点青黄不接,邓冼的师父年轻时受过重伤,每年到了秋末便会发作一二,在山上闭关尚且艰难,出远门则有心无力,因此,此时公审,便是由邓冼带队。
临出发那日,静慈拉着他到了僻静处:“这次公审,若对象真的是五十年前的古青桥,你记得,切莫轻易表态。”
他不解,静慈雪白的胡须轻摇:“当年之事本就存疑,这几十年摩云山势大,所有反对的声音都被压了下去,此去摩云山,郑慨然必会营造重重形式,逼你们站队。静观为上。”
说着,他摸了摸邓冼的头发,“好孩子,我知道你正直善良,到了要选择的时候,不必顾及什么,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即可。”
邓冼此时尚不明白师祖之意,只得静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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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朝阳将光辉洒向大地,摩云山的锁仙台上一片光明。
素白的摩云弟子服在阳光下反射出润白的光,在高台下十分显眼。
郑慨然带着一众弟子,坐在高台之上。
高台之上,古青桥手脚被缚,跪于台前。
心头一阵恍惚,呵,古青桥扯了扯嘴角,这一幕,与前世何其相似!
眼光转向台下,掠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那些脸上,有轻蔑,有愤恨,还有……担忧与不解。
未找到想见的人,古青桥抬头看了看天空,上一次,他御剑而来,这一次,还是不要来了吧!
“古青桥,你可知罪?”郑慨然起身,声音依然威严。
“不好意思啊,郑掌门。古某的确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呢!”古青桥冷笑着。
“为一己私利操纵法阵,夺百万人神魂,你还说自己没错?”说话的是郑慨然身后的一名青年。此子在摩云山颇有地位,相传是郑慨然亲侄,跟着郑慨然已有上十年。
“仙君说笑了!”古青桥懒懒地向后一靠,“这么厉害的功法,古某还真是不会呢!”
“无耻!”台下一个老人大声叫道:“当年你泄露抗魔大军行踪,害我天涛门门人被屠,这仇我还没报呢!怎由得你再次猖狂!”
“对!当年的深仇大恨,如今一次性报来!”几个老人在人群中出声,都是当年参加过临魔渊大战的小门派。
一时间喧嚣声四起,报仇之声不绝。
郑慨然站起身来,微笑着摆了摆手,台下立刻安静了下来。
看着眼前期待的眼光,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此人曾杀害我摩云山长老,如今又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罪无可恕,各位如果信任老朽,便交由我来处置如何?”
台下,灵山聂家尚未有人到达,太原秦家、青山城、龙虎山庄几个大派默然不语,只有百花谷的罗子期大叫道:“好!郑掌门可不要心软那!”
一时间,依附摩云山与百花谷的小门派纷纷表态,将决定权交到郑慨然手中。
“多谢各位的信任!郑某自会让他说实话。”郑慨然拱了拱手,转身向古青桥走去。
据传郑慨然曾习得一门秘技,以灵力相控,可让人不由自主地坦白一切阴谋。在之前的很多场仙家公审中,他也曾展现此技,深得大家信任。
台下的众人仰着头,看着郑慨然一步步走向古青桥。
他走得缓慢,却是在手中暗聚灵,他自临魔渊大战以来,一直以易魂丹调理,虽得伤愈,境界却一直不得寸进,仍在元婴中期挣扎,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不过对于现下的古青桥而言,元婴绰绰有余。
手中的灵力逐渐形成光球,郑慨然一言不发,举手便向古青桥的天灵盖拍去,这一拍,竟是使了十成力,这哪里是施展秘技,完全是要杀人灭口!
强大的危机感席卷古青桥的全身,体内魔祖舍利腾的一下运转起来,天地间的灵力都被他牵扯,迅速进入身体,体内魔气暴涨。
前两次魔气激发,古青桥都是意识全无,这一次,因为是主动地激发魔气,他尚能保得意识有一丝清醒,控制着自己的行动,不至于暴起伤人。
但能够控制是一回事,能不能及时反应却是另一回事。
古青桥体内魔气运转,全身的血液都如沸腾一般,耳鼓中轰轰作响,手脚也沉重得像是坠了石块。
要知道历届魔君功力突破之时,要么是找僻静之处独自修炼,要么是在静室之中,外面重兵守护,就是因为突破之时凶险异常,有一点意外,轻者功亏一篑,重则有可能直接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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