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爱你。”
“从年少开始,直至余生。”
“……还是不愿意说话吗?应该只是没有听见对不对?”
“平息好这边的事情以后,我会去找你。”“即便以后真的分道扬镳,也会解除标记,看着你彻底安稳以后才离开。”
“晚安。”
严雪迟感觉到声音小了很多。
对方似乎是停止了喋喋不休的念叨。
这才重新带上了助听设备。
却是正好听见了对方那句晚安。
严雪迟知道中间自己漏听了一段。
但想必不过是一些自顾自的叨叨。
没什么实际意义。
不听也罢。
半夜被吵醒,基本已经睡不着。
严雪迟蜷缩在座椅里。
缩着双腿,将脸颊抵在膝盖上,罩着宽大的外衣,试图让自己更暖和一些。
虽然心绪已经基本平复。
但还是堵的慌。
有些东西如果不曾尝试,倒也不会去渴求。
比如温情。
说着从小都是一个人,习惯了。但其实也隐隐渴望过,以后有个健全的家庭,有能相伴一生的人和可爱的儿女。
比谁都更渴望。
尤其是这种渴望即将成真的时候,突然又全部失去。
严雪迟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拿出来了早些时候,那大半管还没有注射完的止痛剂。
腹部倒是不怎么疼了。
但伤口却是比以前更甚。
如果不能去医院,只能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用手术刀把那块儿坏死的皮肉剜下来。
严雪迟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将剩下半管子止痛药全部推了进去。
拿出医疗箱里无菌保存的手术刀,停顿了一会儿,最终是褪下了肩头的衣服。
倏地,直接朝着那块儿被灼伤到已经发黑的皮肉切了下去。
这种情况下,刚才的止痛药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毕竟和麻药还是有区别。剧烈的疼痛直往头上冲。
严雪迟尽可能的忍着声音,用颤抖的五指继续操作。
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将坏死的皮肉清理干净,痛觉已经基本麻木的了。
给伤口糊上止血药之后,严雪迟没急着清理现场。
只是歪在一边,大口喘息着。
休憩了半晌,严雪迟才爬起来,吃了一点食物压缩片。
严雪迟原本以为这种东西自己是能够承受的。
然而咽下去不过五分钟,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严雪迟赶紧打开了车门,防止将车里弄脏。
直到最后,依旧是以腹部不受控制的痉挛告终。
漱过口之后,基本连最后一点力气都耗尽了。
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现在竟然连食物压缩片都承受不住。
严雪迟一时间连叹都叹不出来。
但一想到退路只有冰冷的培养皿,被人观赏或者解剖研究。
肚子里的小生命会重复他的命运的时候,严雪迟又打起几分力气,用抖得不成样的双手,打开了悬浮车的操控面板。
兰瑟不过是说的冠冕堂皇而已。
实际上和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刚才不过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罢了,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严雪迟如是想到。
反正就是个骗子。
启动悬浮车之后,严雪迟看了上面的剩余能源显示。
还够他逃一段时间。
原本就睡眠不足,加上大量失血以及长时间禁食。
所剩的体力已经不多了。
驶出树林的时候,严雪迟只觉得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了。
原本耳朵就不好使。
要是聋瞎双全可就彻底毁了。
今天应该是朝拜日。
很多周围的百姓也顺着大门走去。
离高耸入云的建筑还有很远,就能看见人群的涌动。
虽然说是教会特区,但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一个独立的国度。
和外面先进的科技丝毫不沾边儿。
古老的信仰柔和在一起,诞生的这么一个地方。
虽然很多规则迂腐到令人咂舌。
但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绝对的理想.国。
再是十恶不赦,只要有一丝善念,在这儿都有重获新生的机会。
无条件的包容。
严雪迟一开始没有直接来这儿。
就是觉得贺佐话中有诈。
即便是没诈,此处可能也早有埋伏。
停放好悬浮车之后,严雪迟收拾好防身的武器,和装备,打开车门下去。
猫着腰刚没走两步。
人群之中,严雪迟就察觉到有人正逆着人群,搜寻着什么。
身上穿的虽然都是便装。
但体格和寻常人完全不一样。
有了上次的经验,严雪迟直接摘掉了助听设备,尽量将头发揉的凌乱一点。
没了身上最特殊的标志,被认出来的可能性会大幅度下降。
唯一不好的就是,如果危险来自视觉以外的地方,无法靠听力判断。
混在人群中走了很久,隐隐约约,严雪迟忽然听见后方传来骚动。
一回头,是个和他差不多高的青年被一群壮汉围着。
瑟瑟发抖的被问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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