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霖开的房间巨大,足够30人开派对。小刀走进门,环视一周,朝袁一霖勾勾手指。
袁一霖像狗一样地过去了。
也不需要小刀说什么,袁一霖双膝跪地,扑在小刀的跟前,脸贴住她的下半身,仿佛抱住了最具安全感的存在。之前试过一次SM之后,小刀是没多大感觉,但袁一霖挺着迷,他喜欢小刀打他。
“这个地方够大,随便怎么玩都可以。”袁一霖说。
“你想怎么玩?”
“我任你处置。”
小刀拍了拍袁一霖的脸,笑笑。
“你说你刚干了一罐红牛。今天怎么会这么有兴致?”袁一霖可没忘记,白天和蘑菇一起不小心看见的八卦。虽然他也不知道该相信几分,但这事情像根鱼刺似的,卡在他喉咙里咽不下去,“你很久没找我了。”
“那也不耽误你玩得尽兴。”
袁一霖也不辩解。因为小刀没说错,即便小刀不找他,他也没因此而闲着。他知道小刀会瞧不上他,但他除了这种生活方式之外,暂时没有任何别的活法儿。
“我是行动上的巨人而已。”袁一霖笑嘻嘻的,仍旧谄媚小刀,跪在地上,只是这姿势多少有点像跪在舞台上准备砸吉他。
“那说说吧,都‘玩’了些什么?”
“寻常玩法,喝酒上床,坏事做尽。”
“人都上哪儿骗来的?”
“不要污蔑我。”袁一霖难得严肃,“我不是那种人。都是老关系,跟着我过来的,知根知底的人,不是骗来的。我可不骗炮。”
小刀笑出来了,也许红牛也有点放大感官的功效,她总觉得今天听袁一霖说话尤其好笑,跟第一次在KTV跟他说话时差不多,带着些荒诞的喜剧效果。
但喜剧的内核是悲剧啊,不是吗。
“笑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骗炮的人就该遭天谴,我们出来玩的,还是得讲究你情我愿,这样才能维持长久的关系。”
“那说什么坏事做尽?”
“她们希望我坏,所以我才坏。”
“你倒是还挺有服务精神的,说起来,你确实有点服务型人格。”
“其实,她们都说我变了。”
“你现在红了,有钱有粉丝,所谓红气养人,可不就变了吗?”
和小刀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袁一霖总是会让自己低小刀一头。比如小刀站着,他就跪着;小刀坐在沙发上,他就坐在地毯上。不知道的还是以为小刀是泰国皇室,袁一霖是泰国人呢。算起来,应该是从第一次给小刀舔完之后养成的习惯。
袁一霖一手撑在地毯上,另一手玩着小刀的裤脚,时而轻捏一捏她的脚,漫不经心道:“不是,她们是觉得我在床上,变得会照顾她们了,以前我都只顾自己爽。”
袁一霖很想舔小刀的脚。
他有这个念头蛮久了,但是情不知所起。他不是什么恋足癖,对别人的脚也没兴趣,但偏偏,他总是想舔小刀的脚。他好几次光是幻想,就兴奋得不行。他想起剧本里写“素染爱喝米子露”,米子露是什么不知道,他也演不出来,今天第一场戏,导演就要求袁一霖演喝了米子露的表情。怎么演?沉默的导演讲戏时也不含糊,各种调动,可惜袁一霖都没有感觉。是他看到小刀的脚,即使她还穿着鞋子,他也一下就兴起了,又把这感情移给素染,可算是演完了。
“小刀。”袁一霖试探地问,“你今天到底为什么来找我?是为了和我做吗?”如果是为了做,那么他也许可以试着征求她的同意,真的去舔她的脚。
小刀不知道自己的脚已经被袁一霖盯上了,她想的是另一些事,说实在的,那些事对小刀来说也没有把握。人到底是高级动物,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被捏成各种形状。但是,如果把一个人变成可以任意拿捏的状态呢?比如……
“来找你玩。”
小刀故意加重了“玩”字。玩这个字,对他们俩来说,有别的含义。玩,就意味着SM。虽然只试过一次,但那一次,小刀虚脱了,不是因为做爱,实在是因为有时候当S也真是个体力活。她没想到袁一霖那么享受当她的M。玩字一出,就代表要SM。袁一霖不可置信,说不出话来——梦想成真的速度太快了,人反而会懵。
“不想?”小刀摆出高傲的姿态,缓缓站起来。红牛的效用持续发作,她心跳很重。其实真的挺想狠狠发泄,但她还不能一下把力气用完。
“想。”袁一霖立即匍匐在她脚下,肩胛骨向上突起,像被钉住的蝴蝶。
“那天,是你吗?”小刀突然问。
“嗯?”袁一霖不知现在算不算已经开始,如果是,那么对于S的提问,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不”,可他看小刀的样子,似乎还没真的开始“玩”。
她一笑,忽而摸了摸袁一霖的脸,有一点怜惜:“长得是真好。”
下一秒,小刀踹翻了他,没用多大的劲儿,但足以把脚抵在他胸前叫他起不来。袁一霖不知哪里来的胆,握住小刀的脚腕,就那么昂起脖子,开始轻舔她的足尖。这件事,他太想要,以至于不小心把小刀的脚趾嘬得发出声来。
小刀又猛地把袁一霖给踹开了,这次,用的力气太大了,袁一霖的鼻子里一阵血腥味,他捂住口鼻,但并不反抗。
小刀气得笑了:“你吃凤爪啊?”她持续盯着他看,脚趾上湿漉漉的触觉还在,很不舒服,她克制住想要去洗脚的冲动,说,“你那是什么眼神?是要我夸你吗?觉得你舔了我的脚,我就得夸你?”她冷笑两声,“你的鸡巴可比我的脚脏多了,放一起比较我都觉得掉价,你不还是往那些女孩嘴里塞?你想过她们吗?”
那不是皮鞭,是小刀平时随身带的皮卷尺,有时候需要量头围粘头套用的,这时拿来抽打袁一霖倒很趁手。啪一下,啪一下,袁一霖雪白的皮肤上见了红痕。他是敏感体质,碰一碰就红。袁一霖一声不吭,任凭小刀抽打。他的耳钉随着小刀的抽打而晃呀晃的,又似那天在打草稿天台上,晃得小刀眼睛疼。可那时候,小刀怎么也想不到和袁一霖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她更没想到的是,其实她早就陷进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局里。
幸好她反应快。
“任我处置?”小刀不再抽了,她得保存体力,她坐回去,看了看手机,很好,收到了想要的回复。她也没抬头,说,“那你是不是什么都愿意做啊。”
“是。”袁一霖心甘情愿。他想他喜欢被小刀抽打,是对摇滚乐的忏悔。他没有从一而终做个穷乐手,他为了名利,在演什么素染。他怕那些吉他弦夜里会哭,他根本没脸再重新拿起吉他。即便他演的东西注定会成为乐手圈里的笑话,他还是努力在演,不为什么,只为骗过自己,他放弃了摇滚乐而转向去演的,是好东西,是值得的。可是人要骗自己,有时候很容易,有时候又很难。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叁个小时五十五分钟相信,但又有那么短短的五分钟可以全部推翻。小刀抽打他的感觉,像吉他断弦时弹在皮肤上的痛感。不很严重,可持续。小刀一下下打他,就像他一下下对吉他磕头。
他又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想要舔小刀的脚,他是想被她踩在脚下,想被她砸碎,因为吉他最壮丽的命运,就是死在台上,被乐手奋力砸毁,踩在脚下。别人他都不买账,只有小刀这么做,才真的能带给他悲伤的壮丽。
原来袁一霖早已失去他最想要的东西,尽管他曾把那样东西牢牢抓在手中,却仍永失所爱。
门口有人。小刀轻轻拍手,根本不知道袁一霖在哭什么,她没有立即开门,而是告诉袁一霖,“玩个3P,不难。”
一霖,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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