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牵强。
似是知道十歌在想什么,祁知衍继续道:“再后来,你每日去茶楼久坐,寻找与唐老板相似身影。不放过任何人,一旦寻到目标,便立刻冲过去,却一次次失望而归。”
听得此言,十歌抬眸看去:“王爷是否派人跟着小女?”
虽是问句,却十分肯定。
王爷同样回得肯定:“是。”顿了一顿,道:“本王也跟过几日。你虽换了面孔,可你的习惯终究改不掉。”
十歌愣住,她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习惯。
“你思考的时候喜欢拽着绢子一角,正着搅十下,再反过来搅十下,如此反复。无聊时,喜欢用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从来如此。你的字迹本王看过,与之前别无二致。”
经他一言,十歌忽而惊醒。
是了,她好像确实如此。完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小习惯了如指掌。
又听王爷温润声起:“尹府曾派人为潭府送酒,本王命人劫过。”
一句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好似这本是理所应当的事。
所以说,那日下人所说的窃贼,竟是王爷?
十歌忍不住脱口而出:“离谱。”真真是荒唐。
祁知衍不以为意,甚至轻笑着起身:“不如此,怎知酒滋味?不知酒滋味,怎确认当真是你?”
缓步向十歌逼近,她却节节后退。祁知衍一把将十歌捞入怀中,轻轻环抱。昂起头长长松口气,一只手抚摸十歌后脑勺:“你能回来,本王甚喜。”
失而复得的喜悦,她不懂。
无妨,今生他定当护她周全。
耳朵正好贴在男人的胸口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十歌竟觉十分心安。
许久以来紧绷的精神开始松散。原来,有人帮自己分担秘密,是这么轻松的事。
静默过后,十歌却又生出新疑惑来。
十歌并未退出去,而是抬头问:“王爷一开始便知道哥哥的存在,所以,哥哥出征是王爷安排的?”
祁知衍也不隐瞒,直言:“他需要建功立业。”
听罢此言,十歌身子微微颤抖,眉目中带着惊恐之色,略拔高音量,抖着音道:“所谓的救命之恩,也是你安排的?”
见他沉默不言,十歌知道自己猜对了,开始挣脱钳制:“哥哥的命岂能儿戏,若稍有不慎,他……”停下手中动作,脑中是哥哥中箭的画面。
渐渐安静下来,十歌只要一想到哥哥差点丧命,身上便一阵恶寒。
与哥哥相依为命这许多年,十歌真视他为至亲,哪里舍得他遭半点罪。
万幸哥哥平安归来。
祁知衍松开十歌,任由她向后退去三步远:“方法有许多,为何用这招?”哥哥经不起一个‘万一’啊。
祁知衍目光变得犀利,开口间,声音铿锵有力:“因为立竿见影。”
“万一……”
“没有万一。”
十歌正欲反驳,开口便被打断。
“本王从不做没把握的事。”祁知衍声音冷沉几分:“于你而言,他当算外男。”
而她,正为一位外男也被他。
王爷身姿挺拔,烛光下应出一片黑,正好罩在十歌身上。背光处,他利眸犀利,薄唇抿成一条线。显然,此人情绪不佳。
十歌知道,若再就比话题探讨下去将没完没了,果断选择换话题,软音请求:“我想见父亲。”
软糯的声音略带几分哀求,秀眉微蹙,明亮的眼睛染上几许悲戚。
我见犹怜。
祁知衍缓了脸色,转眼又是温文儒雅之态,举步轻移,去到十歌面前一步远的地方,揉着她的细发,道:“好,本王来安排。”
美人湿润的眼睛忽而释出光彩,黑夜中异常明亮,朱唇勾起,笑出一汪醉人梨涡。
满心欢喜之际,王爷轻柔酥骨之音再起,蛊惑道:“本王想喝桃花酒。”
十歌很好说话的点点头:“好。”
这事好说,安排上!桃花酒锦袋中有好些呢!
“本王要新酿制的。”
嗯?
“新酿制的不够醇。”哪怕锦袋再厉害,至少也要滋养十日方才好入口呀!
“无妨,本王还想再配点桃花酥。”
怎知,王爷似乎跟桃花杠上了。至此,十歌不得不细思。
王爷方才似乎说过桃花林,难道就是想约她采桃花?
或许,她可以做些桃花酥,寻个由头找哥哥一同去一趟王府,如此不就可以见着爹爹?
还是说,这便是王爷的用意?
思及此,十歌毫不犹豫点头:“行!”
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时间定在一日后。明日便是灵双郡主生辰,先忙过此事再说。
二人相继走出书房,何映音见着自家小姐方才松下心。好在不过进去两刻钟。
还好,还好。
翌日
灵双郡主前些时日来府上主要是为送请柬,请柬上邀请仁勇校尉兄妹二人,今日尹暮年自然要备上厚礼前去公主府参宴。
但他毕竟官职小,不好拿出过于抢眼的,故而送上百年人参一株。百年人参自然贵重,好在兄妹二人是田显关门弟子,拿出如此厚礼倒不足为奇了。
十歌心知柳御厨最是擅长糕点,甚至还知那人最拿手的几款,今日柳卿怡定会使出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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