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地萌生了再要一个孩子的想法。
而巧合地是,从怀上小儿子开始,他们的事业就跟坐火车似的突飞猛进。生下安湛的第二天,安氏更是获得第一笔大笔投资。
安湛是他们的福星!
渐渐地,他们眼里再也看不到安锦。
渐渐地,他们很少回怀城。
眼里心里只有宝贝大儿子。
可这段时间住院,他们看多了人间冷暖。
一整层楼都是住院的老家伙,平时安弼怀状态好时让岳梦扶着走两圈。然后他们发现,有姑娘照顾的病人,过的都好。
也有儿子来陪床的,但是男人粗粗咧咧,伺候人不细心,总差点事。
更多的儿子是直接请个护工,十天半个月才露一次面。
一开始他们觉得安湛肯定不能这样,可后来盼星星盼月亮呀,怎么都盼不来安湛,他们心里渐渐觉得不是滋味。
除了第一天全家人到急救中心那一次,之后安湛一次都没来。
有时候岳梦给他打电话,安湛就淡淡地说,“我得努力工作呢,有时间去看你们。”
但又不说什么时候有时间。
有一次把岳梦气的呜呜直哭,“你白天晚上不回家,都住公司了,那么拼命干嘛啊!”
安湛只是冷冷地说,“我就是要拼了命,不然你们不得把我姐给吃了?”
父子母子之间还是因为安锦产生了巨大的、无法弥合的裂痕。
种种心思杂糅到一起,安弼怀和岳梦倒是诡异地念起安锦的好。
“咱们刚接她回来的时候,她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咱们留一份。”
那傻孩子宁可吃不饱都给他们留她以为好吃的东西,结果呢,那些东西他们早都吃腻了,等他们到家时再好吃的东西凉了也不是滋味,他们自然给扔了。
小小的安锦好像瞧见了,后来她就没再给他们留过自己觉得好吃的食物。
这么一琢磨,已经走到生命尽头的安弼怀黯然地瞅着老妻,“咱们对安锦是不是真的很不好啊?”
岳梦依然梗着脖子不肯认,“我们不是给她锦衣玉食吗?”
手机嘟嘟嘟地响,对面好不容易接起来。
“喂?”冷漠的嗓音。
安弼怀第一次有点紧张,“姑娘,最近忙什么呢?”
安锦在电话那头不由打个哆嗦,叫她姑娘?不连名带姓叫她,她好不习惯。
看着不远处的剧组眼光闪亮,“我在拍戏啊。”
之前他们矛盾爆发就是因为她想拍电影,原来她还藏着掖着瞒着,现在突然不想了呢。
“我不在滨城。”
所以不能去医院。
也不能去看他们。
不过安锦暗搓搓地想,就算在滨城,她也不去。
果然在安锦蓄意点火下,岳梦一下就炸了!
在她眼里,戏子是最不堪的!
“你怎么回事?我跟你爸好话劝你你听不进去是吧!”
“我回头就告诉女婿,我们管不了你,就让他管你!”
那要这么说,安锦就觉得非常好笑了。
她瞄了一眼那边,傅寒时正在看她。
安锦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说,“哦,不用麻烦你们告状,我这戏还是他投资的呢。”
没想到吧?
说完安锦觉得没意思,腻歪极了,冷冷道,“挂了。”
见情势不好,安弼怀连忙温声拉回话,慈祥极了,“来医院看看我吧?”
“安湛呢?”安锦问。
“他最近工作忙得很啊!一次都没来过!”
“哦”,安锦无语低笑,“你们宝贝儿子都不去,我干嘛去,上赶子找难受啊?我有病吗?”
去他们那上赶子找骂啊?
安锦顿了顿,望着天空轻叹口气,“可惜我们国家不能办亲子关系断绝的法律手续。”
“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挂断电话之后反手就将手机号拉黑,安锦寻思现在安湛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她好像也没什么跟安弼怀和岳梦演戏的必要。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自从进入女主角的角色里之后,她觉得自己灵魂好像得到了升华。
说不清具体的感受是什么,但是她想对自己好一点。
如果女主角不是一开始的心软,也不会走到这步田地。
她一定要警示自己,再也不要重蹈覆辙。
她垂眸把土块踢走,扁扁嘴心道,也不知道安湛什么时候能突破出来呀。
跟弟弟的羁绊是她心底为数不多柔软的地方了,她仰头望着天空飘过的白云和明媚又清冷的阳光暗暗心想。
他们无法选择生在这个家庭,但是安湛你也加油啊!
不要被这些不重要的东西束缚。
在谁也不知道的时候,安锦将自己裹上一层一层坚硬的外壳。
哦,也不是谁都不知道。
这一切都落在傅寒时眼里,令他悔恨,令他痛苦。
电话被挂断之后安弼怀和岳梦都愣了愣,连忙回拨回去。
结果再拨过去就是无尽的嘟嘟声,电话没有再被接起来。
安静的病房,漫长的忙音。
夫妻两个人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发呆。
什么叫做可惜不能断绝亲子关系?
“她……”
安弼怀手指哆嗦着指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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