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如霜心里一点都不相信这事跟她没关系,偏着头不去接话。
李六郎疑惑:“《桃花春笺》?刚才外面说的那出话本?”他一拂衣袖,“那是我找人写的。”他干脆地替沈思洲认下了这个事。
“你?”宣如霜瞪着他,像是不相信,“昨晚并未看见公子的身影。”
“哦,我站在后面,没有出过声,宣姑娘你没有看见也是正常。李某只不过觉得这事有趣,便找人写了下来。”
他说得信誓旦旦,不像是在作伪。
觉得有趣便连夜找人写下来了?如果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仅仅是一个旁观者为什么这般热衷,未免太蹊跷了。
宣如霜看看他,又看看崔白菀,心中举棋不定,一时不敢确定到底是崔白菀想要背刺她,还就真的只是李六郎的无心之举。
她站起身道:“这件事我会派人查明的。诸位告辞。”
说完,她向众人福一福身,离开了这里。
崔白菀自然是不在乎别人是怎么评价她的,但是她心高气傲,也不愿意受别人误解。只是这件事事沈思洲做的,她不能直接向宣如霜挑明 ,一时进退维谷。现在见到李六郎愿意出面担下这件事,心中松口气。
她对李六郎道:“多谢李公子愿意帮我澄清。”
李六郎道:“姑娘何出此言?难道也跟这件事情有关?”
崔行简有些犹豫,问姐姐:“姐,为什么宣姑娘这么生气?她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崔白菀答道:“故事中杜撰的崔女正是以我为原型,昨夜与人起了一些口角,让李公子见笑了。”
她又看了一眼崔行简,“宣姑娘与孙馥仪是好友,受孙馥仪蒙骗,以为是我的过错,便有些冲动。今日听到这出《桃花春笺》,就以为是我安排嘲讽她的。”
崔白菀不想伤了弟弟的心,话说得委婉,但是任谁都能听出来,宣如霜昨夜一定也参与了刁难崔白菀之列。
崔行简昨夜没去,他不知道居然这么巧,自己今日遇上的姑娘居然是跟姐姐有过节的。而姐姐也为了他,愿意跟宣如霜共坐一室一起喝茶。
他伸手去攥姐姐的衣角,小声道:“姐,你早点说,我就不跟她搭话了。”
崔白菀没有说话,只是拍拍他的手。
李六郎惊讶道:“姑娘可是名叫崔白菀?”
“正是。”
李六郎看起来十分意外,看看她又看看沈思洲,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沈思洲突然要来这里当什么说书先生,原来是见姑娘来了。
他一拍手,欣然道:“原来是崔姑娘,久仰大名。”
她什么时候有名,她怎么自己都不知道?这李六郎未免太浮夸了。
“不敢当。”
谁料李六郎下一句话竟是:“听说崔姑娘已经与思洲定亲了,可是真的?”
沈思洲正在喝水,闻言呛得连连咳嗽。崔白菀不知道李六郎竟然此时会提起这事,脸色微红,没有回答。
崔行简“哎”了一声,拍他胳膊:“你怎么说话的?”
“那看来是真的?”李六郎高兴道,“那崔姑娘便是我弟媳了。”
沈思洲向他使眼色,李六郎置若罔闻,一个劲地在那里开心。
裴淳放下茶杯,淡淡道:“据我所知,沈兄并未提亲,所以崔姑娘不算有婚配。”
李六郎看了他一眼,问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裴淳,字明彦。”裴淳倒是依旧彬彬有礼。
“哦,原来是玉面裴郎,久闻大名。”
他这个久闻大名,那个久仰大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见谁呢。
“岂敢,”裴淳谦让道,“别人给的诨名罢了,不值一提。”
“嗯,确实,”李六郎扇子摇得欢,“差了我家思洲一筹。”
“……”
“噗哈哈。”笑出声的是崔行简,居然有人能让裴淳吃瘪,他可太高兴了。
崔白菀看向沈思洲,他这个朋友当真是不会说话。
沈思洲回望她一眼,表示自己也拦不住。
裴淳抿唇:“还有一月便是面试,结果尚未可知。”
“难说。”李六郎真的非常会泼凉水。
这人说话实在不要颜面,素来善于辩难的裴淳竟然一时难以说过他。
李六郎还不放过他:“裴兄好好考试就好,儿女情长的就别想了。”
裴淳自诩君子此时也忍不可忍道:“李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裴兄还没听明白吗?”李六郎认真解释道,“就是说,怕你只顾着想姑娘,可别误了考试。”他话锋又一转,“不过嘛,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状元之位,我们思洲是当定了。”
这顿茶不欢而散,裴淳走的时候面色铁青,第一次失了礼数,提前走了。
崔行简要拉着姐姐回家,崔白菀却道:“你等等。”
她看向沈思洲,道:“沈公子可否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李六郎揶揄地看了沈思洲一眼,示意他赶紧去。
沈思洲无奈地看他一眼,点头应道:“崔姑娘请。”
两人去了隔壁无人的雅间,关上门,崔白菀还未开口,沈思洲抢先一步道:“我不知道他会这么说。”他怕崔白菀不信,认真解释道,“我与六郎久未见面,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略一提过,不知道他怎么就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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