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洲如实道:“宅子是叔父买的,他人在上京也没有出去办事。我叔父真名唤作寇柏昌,是当朝左相。
“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他身份特殊,朝中盯着他的政敌众多,我一直不知道该跟你怎么说,是怕你因此惹上祸端。前几日我是受了一些弹劾,主要是因为晁瑛的事,三皇子那边下的手,叔父故意刁难我是为了保我。现在晁瑛定了罪,我已经没事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生怕崔白菀不信似的。他又双指并立,指天发誓:“我所言没有一句隐瞒,也没有半分假话,否则明日我便与你合离,此生不见。”
过了会儿,咬着后背的牙齿终于是松开了。
“还合离吗?”沈思洲谨慎地问她。
崔白菀咬唇:“不合离,但是我心里还在生气,没那么轻易原谅你。”
闻言沈思洲神色温柔了下来:“好,我慢慢哄,哄到你开心为止。”
他说这话时脸不红气不喘,崔白菀却羞红了脸,啐他一口:“登徒子。”
他虽一声没吭,但是肩膀上的伤疤过于显眼,两排整齐又深刻的牙印清晰可见,不过伤口已经凝结,不再往外渗血。
崔白菀道:“我去找玉仙给你要点金疮药。”
她起身,还没走几步被沈思洲一把攥住了手腕。身形一旋,成了沈思洲躺在躺椅上,左手轻轻一带,崔白菀成了一个坐在他腿上,被他搂抱在怀中的姿势。
低沉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先不急,刚才你咬的地方有点痒,你再咬咬。”
“……”
本来一开始还是她占着主导权肆意撩.拨他,但到最后咬着咬着又变成了咬她。
罗衫半褪,险伶伶地挂在她的臂弯处,双手无处可放,只能抓住他的肩膀。蛾首低垂,散下来的青丝遮住了埋在香软.胸口处正在煽风惹火的口舌,像刚才她做的那些,一点点的,故意研磨她,刺激她,还给她。
于是任娇莺泣啼,夜露垂堤,铁石心肠的郎君依旧耐心品尝。
余夜还长。
摇椅终于不再咯吱咯吱作响,渐渐停了下来,崔白菀趴在他身上,小口呼吸着平复呼吸剧烈的胸口。
沈思洲轻拍她的手背,带她慢慢顺过气后,问道:“可愿跟我回家?”
崔白菀没有什么力气,只能白他一眼:“闹成这样我还怎么好意思再待在这里?”
沈思洲闷在她身上笑个不停。
躺椅上痕迹四乱,外人一眼就能瞧出来这里曾发生过什么。崔白菀不好意思,要擦干净了才走,沈思洲就用帕子一点一点将躺椅上擦得干净光滑,没有留下一丝余污。
“这样可以了吧?”
崔白菀瞧了又瞧,才点头道:“看不出来了。”
沈思洲提醒她:“但是能猜出来。”
“……住口。”
于是沈思洲住了口,细心为她披上大氅,将她全身裹住,不留一丝余缝让冷风有机可乘。之后抱起她,开门走出。
主屋黑漆漆的,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
院门口有一丫鬟在守着门,见沈思洲走出来,行礼道:“我家小姐不在院内,已经出去了,特意让我守在这里知会一声。”
沈思洲颔首:“替我转告你家小姐,多谢。”
“大人客气。”
沈思洲走出去两步,又转身道:“对了,里面那张躺椅劳烦杜小姐明日差人送到我府上,自有人赔偿。”
“……”
“是,奴婢记得。”
府门口,松光已经跟着马车夫赶到,马车停在门口正在等着两人。
见少爷抱着少夫人走出来,松光赶忙上前迎着两人上车。
沈思洲先上了车,之后伸手拉住崔白菀,崔白菀借着他的力勉强上来,却又因步子跨得太大,牵动了后面的痛处,不由脚跟一歪,栽倒在沈思洲的怀里。
“美人是在投怀送抱吗?”沈思洲不正经地笑。
“去!”
崔白菀想要起来,沈思洲却不愿意撒手,将她抱在怀里,轻吻一口她的额头,道:“你睡会儿,等会就到家。”
崔白菀现在清醒得很,躺在他怀里没有丝毫的睡意,玩着他的绦条,问道:“你还有没有事情瞒着我了?”
沈思洲想了想,道:“我也不知哪种程度才不算瞒你,我还是全与你说了吧。”
.
沈思洲之父沈清游,正是寇柏昌那位同科的状元,也是本朝最年轻的状元。
然而,即使沈清游天纵英才,也难以在官场之上独善其身。是时,夺嫡之争斗得如火如荼,朝中大半的官员都站了队想为自己找个靠山,可是沈清游一直冷眼旁观,无论是太子还是七皇子的说客过来,他都闭门不见。
这场夺嫡之争最后的赢家是七皇子。
本来先皇病重,留下的秘诏里传位给太子,但是大太监陈凌早已投靠了七皇子,偷天换日,将密诏偷给了七皇子。
七皇子连夜派人按照仿照笔迹写了一份一模一样的诏书,交给陈凌拿去盖章。
仿写诏书的正是能仿百家笔迹,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寇柏昌。
这也是他之后能够顺风顺雨最大的缘由——他知道天僖帝最大的秘密。
天僖帝继位后,将朝堂全部清洗一通,尤其是太子党,统统都被抄家流放。朝堂势力大洗牌。那段时间,菜市场口每天都有刽子手在行刑,端头台上的血比冬日的积雪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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