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巫长庭并没有被他拉走太多注意力,在陈白起开口之际,他收回了视线,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圣主不必道歉,不能与圣主分忧本是长庭的错,若圣主有任何的不痛快,不妨说出来,长庭定会倾尽所有如你愿。”
他的话很漂亮,既宽容大方,又忠诚不移。
她望着他笑了一下,弯起的弧度不深不浅,恰到好处:“巫大哥倒总是这般温柔啊。”
没有多少走心的称赞。
巫长庭见她转移了话题,好似方才只不过是一场误会,早已是雨过天晴了。
他倒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她有她的秘密不道于人知,于是顺应她意道:“圣主可还要见见在楚国巫族其它部的人?”
她摇了摇头:“暂时先不用了,今日我有些困乏了。”
听出她的潜台词,巫长庭下礼道:“既是如此,那圣主便早些休息,长庭便先行告退。”
陈白起微笑着颔首。
“巫长哥也忙碌了一日,也早些歇息吧。”
等巫长庭一离开,陈白起脸上挂着的虚假笑意一下便消失了。
姒姜看到她瞬间的变脸也不惊讶,他挨近她,故作讶然道:“怎么,在你信任的属下面前还需要遮掩啊?”
陈白起没什么情绪道:“毕竟他也是巫族的人。”
看到她面无表情的侧脸,姒姜了解她对陈父的感情,也知她此刻心情定是不愉快。
其实方才姒姜在外面已经偷听到一些事情了,起先她以为来的是陈白起如今手下的人,后来通过两人对话弄明白她原来正是陈父即将迎娶的新妇。
当他听到恶妇讲述她是如何欺骗与利用卑鄙狡诈的手段来害陈父时,亦是戾气丛生,恨不得当场劈了她。
他听到她自称是受巫族所指使,显然,如今的陈白起也是巫族的人,且地位还十分崇高,从他们的态度便能窥见一二,但是他相信她如果知道这一切,是绝对不会让人这样来对待陈父,是以这其中的错综复杂还需要她亲自讲述一番他才能弄明白。
他收敛起脸上的玩笑,想起方才巫长庭所讲的惑心术中者的后
果,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她:“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
“是我的错。”
她打断了他的话。
姒姜看她。
“他本就无心这些权利政治,他也并不想回到丹阳,是我将他推到这一步的,也是因为我他才受此横祸。”她冷着声,眼却红起。
姒姜听不得她这样自责,更看不得她难过。
姒姜有些无措,他拉起她的手,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不是你的错,都怪我,我当初不该离开他的,我就该一直留在他身边替你好好守着他,你别这样说,我……我心疼。”
陈白起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一挥手,人便化烟成风消失在姒姜的面前。
“白、白起?”
姒姜瞪大眼睛,只觉一阵风从耳边掠过,他忙追出去几步,四处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踪迹了。
“白起——”
知道她走了,他一只手掐在门上,浅褐偏妖的眸子低落地黯下,颇有几分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
而远处不易察觉的合欢树后,巫长庭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第百四十九章 主公,陈孛(二)
高墙深院之中,一棵蔚蔚百年梧桐枝叶茂密间飞檐翘角处,挂着的一排古朴悠久金铃迎风摇晃,发出清脆悦耳之声,窗柩内隐约可见有一个人在深帘后一动不动地跪坐着。
风止时,其院中树下已悄然一人停驻于此良久,她身影纤瘦,如孤月投水之中,缥缈淡泊,她安静地站在门前,斑驳的树影摇曳在她的面谱之上。
这座寂寥却奢华的院子内没有设置守卫,当然,即便是有守卫在亦是挡不住她的。
她就这样像凝固了的雕塑一般兀自失神停留了一会儿,才抬步上阶,伸手拉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布置风雅精巧却冰冷的房内除了她的细微脚步声,却没有一丝其它声响,若非入门一眼可见深帘后坐着一道模糊的身影,她还会以为进入了一间空房。
面对突出其来闯进的人,深帘后跪坐的陈孛却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很不对劲。
陈白起走了过去,并伸手掀起了垂落的深色布帘子,走了进去。
当她看到帘后陈孛的样子时,瞳仁怔松,鼻尖一酸,手上脱力,那撩起的纱帘便从手中滑落了下去。
她艰难提步,一步一步地来到他身前。
他真的变了好多,以前那张看不太出来实际年龄的娃娃脸在这几年的时光中被摧残得厉害,肉嘟嘟的面颊凹陷了,几乎看不出原来那被娇养出的富贵模样,他鬓角不知何时起了许多白发,眼角的细纹也深了不少,唇枯泛紫,好像一下便老了十几岁。
她走到他的面前,缓缓蹲了下来,与他齐平而视。
但见陈孛那一双大大的杏眼就这样睁着,毫无神彩光亮,空洞无一物,明明瞳仁映着她的脸,但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伸手揭开了脸上的面谱,露出底下一张雪绒花一般纯美无邪的脸,又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肩膀上。
“阿父……”
她张嘴喊着他,那轻轻的两个字说出口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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