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还想着若以后他这娇娇儿嫁人了,每日晨昏定省,伺候公婆夫君,他岂能让她受这等委屈,如今好了,她自己挑了个省事的,家里外头她全权作主,这下他也安心了。
再说谢郢衣这孩子,倒也是人貌品性占齐了,虽说眼下受了伤不比以前振作、意气风发,但想着娇娇儿说他是如何舍身为救她,才落下这一身伤残,他也就释怀了,不再有异议,全然看她的想法。
天命族族长自不敢向陈孛一样端着长辈的身份对陈芮讲话,他自知对方不仅是他的儿媳,在这之前更是他们巫族的王,王之尊严不可冒犯。
“郢衣,记住你是谁,你可以失意,但却不可一蹶不振,否则你将不配站在陈太傅的身侧,你生来幸运,身份、地位甚至最美满的婚姻,都不是靠你自己得来的,但上天注定是公平公正的,你也将为此承受更多的压力与磨难,你该自省自我,努力让自己德能配位,而非一副委屈恨天不公的模样。”天命族族长毕竟也不年轻了,几番为谢郢衣的事奔波劳碌,疲态愈发催其老态。
他语重心长地叹息着,以往顾忌着他打击太大,讲话总是点到为止,但今日他却想敲醒他,让一向傲气孤高的他明白,人什么都可以丢,唯有一样东西却是丢不得,那就是怀揣希望地活着。
谢郢衣听到父亲的谆谆教导,一时触动心潮,想起小时他摔了跤委屈哭泣时,父亲眼中心疼,口中却严厉教导他,不要缅怀痛楚,必须爬起来,伤痛会让他记得教训,下一次行路才会更谨慎。
他的父亲,是一个严父,亦是一个慈父。
他微微垂下眼睫,掩下眼眶的红意,郑重抬手贴额道:“郢衣定谨记父亲的话。”
这时陈白起自当夫唱妇随,她不自持身份,亦向男方长辈们行了一个晚辈礼:“陈芮亦谨记父亲教导。”
两人默契的同一动作,直看得双方父辈一阵心情复杂,眼中有热意。
“好、好,赶紧起。”
第十四章 主公,婚礼(四)
最后一项谢大地,则是需将粮食酿制的清酒洒在地上,巫族敬天神,亦遵循着古训传统,以农耕民以食为天酬谢土地赐予的恩典,凡大事都会由此一举。
她与谢郢衣一人捧一钵酒,再从高台斟倒下地面,这时下方各方宾客也一人从侍从托盘中得到一杯清酒,在上方致以敬谢前来时,与之一同饮下。
这酒是陈白起闲事捣鼓的高粮纯酿,纯透似水,度数自比普通的杂劣浑浊黄酒高了不少,一入喉只觉辛辣绵软,回味无穷,是为餐馆最近推广的酒品。
一开始他们还不习惯这种过于冲头的口感,但尝试过了浓烈的,回过头却发现寡淡就难以满足了,勾足了他们的馋瘾。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礼成。”礼官在喜台下开腔悠悠唱远,另一番声柔曲调的奏乐缓缓而起,站于喜台六角位置的守卫走到碁柱位置,按照约定的时辰与暗号,将绑定的索条一扯,只见喜台上方折挽叠成红牡丹的绸布吊顶忽地一下从四而散落了下来,那宽长的红布如水朝下蔓延,顷刻间将喜台整个罩住其中。
下方宾客都惊了一下,摸不着头脑,又去看四周面色平静的侍卫,看起来并不是什么突如其来的偷袭,倒像是事先有这么一出安排。
“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是太傅准备的什么新奇把戏?”
他们直犯嘀咕,有意向朝中智脑代表的左右相讨教,却不想探脑转眼一找,却在原处没有寻着这两人,他们不知何时离开了,他们竟无一人注意到。
喜台被红布罩住,但内里的空间却并不狭隘,光线微暗,一片红色,只是像草原搭建的大型帐篷一样,封闭了四环,将里面的人暂时遮挡住。
陈白起在第一时间便拉住了谢郢衣,也让人看好了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陈父他们,她与天命族族长对了一个平和深意的眼神,微微颔首。
天命族族老暗吸了一口气,厚实大掌一挥,来自于天命族的长辈们如早有商量好一般,迅速站满六角芒星台,他们闭眼手中迅速结印,施放强力的巫力汇于陈白起与谢郢衣所站的位置上空。
“这是要做什么?”
喜台内的人都有些不解其意,陈白起见谢郢衣也是一脸茫然疑惑的表情,道:“我之前承诺过你的事我一直都记着,今日时机成熟,我便送还你一个奇迹。”
“你在说什么?”谢郢衣越听越糊涂,但他心底却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让他吃惊的事情。
“你听不懂的话,那我就做给你看吧。”
清丽悦耳的声线划过他悸动凌乱的心脏。
她将他拉近,一手按在他后脑勺上,将他的头压低,她则垫起脚尖,将头抵在他光洁饱满的额头,两张同样出色的脸挨得那样近,那描于面上的绘彩翅膀终于合并成了一双比翼双飞。
谢郢衣微微瞠大眼眸,盯着她近距离的脸,圣洁而美好,像朦了一层柔和珠光,让他生出既不敢玷污又强烈想要亵渎的扭曲情感。
这时天命族结印一团斑斓光罩落下,她与他额间一片光亮铺开,强烈的气源冲击的大风扬起他们的发与衣,她额上的圣银徽显现一刻,便化成了乳白色的光条缠住了谢郢衣的头部,她稍稍拉开彼此紧贴的距离,一团光球从她额心飘出然后直直地飞进了谢郢衣的眉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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