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着实让人胆颤心惊,以至于他们一时之间脑子都是懵的,隔了许久才想起去喊人来。
谁走了?
这件事情留下了一个谜团,后来族老衍星占卜一算,才知新的圣姑已诞生了,这便意味着,先圣姑已身故。
原来,兄长口中的这个“她”指的是先圣姑。
可是许多人疑惑,兄长一直待在雪窟洞中,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守卫将那日他自杀的情景复述了一遍,声称他当时扯开了衣襟,先是大笑,然后又绝望的哭了,最后毅然决然地撞头而亡,族老闻言苍老的面容一阵苍白痛心。
“冤孽啊!”
他一听便明白了。
原来,这两人竟早已私下结了婚契,男女结契,男方胸前必有一巫族女留下的独特咒纹,而胸口处的烙印一旦消失必有感应。
咒纹消失,则代表着结下婚契的另一方不在人世了,契约自动解除。
婚契,来源于巫蛊同心咒的改良版,谁改的便前情难追溯,但这个婚契能够在巫族广为应用流传,视为成婚必备流程之一,只用用过的新婚夫妇都称赞其——好。
与同心咒这等邪门之术不同的是,它结契需得双方心意相通、最简单也得互生好感,信任对方才可结成完,这其中有初试版,完全版跟终极版。
当然,这世上还没有哪种咒术是强扭的瓜不甜、便不能扭的,只要一方强势过甚,亦可无视对方意愿强行结契,甜不甜的人家无所谓,反正能解渴就行。
只是“甜度”不够的话,婚契的功能却会大大减少,之前提了几个版本,依次递进,“不甜的”是初试版,能偶尔有个心灵感应便算是不错的了,而“甜蜜”的终极版,则是双方心意相同,且愿意共享寿命。
他们并没有成婚,却结下了这婚契,想来也是兄长一厢情愿的做法,只为能与她共享生命,替她绵延福寿,却不想,她最终还是早夭,这代表着什么,想来兄长心中已是清楚明白,所以才会心灰意冷之下,一头撞死。
有句话叫“情深不寿”,可悲可叹。
另一边,在得知圣姑身故的消息,族老一向寄以厚望的兄长也随之而去,族老一度承受了不小的打击,选择了闭关,族中其它人一时群龙无首,重新规划接下来的事,这事便一直被搁置着,虽然说没有放弃,但也没有放在第一位。
时过十几年了,正等救命的时候事情却有了峰回路转,他无计可施,这或许是谢郢衣目前唯一的希望,他不愿意就此放弃,便多方向长辈打听关于“天命”的种种线索汇禀于圣主。
后来圣主靠着他提供的感应方式去找,据说已经确定了“天命”的位置,只是仅凭“天命”以往展现的功效并不能够治愈谢郢衣身上遗留下的创伤,她必须先将“天命”在体内炼化,让它彻底变成一计威力足够的良药方可修复好谢郢衣。
他当时惊讶圣主提出此等做法,她的意思是将“天命”所有的能量一次性发挥在他儿身上。
这件事情听起来便相当困难,圣主当真能够做到?
事实证明,她的确做到了,用了近二个月时间,只是她说“天命”在她炼化期间与她体内的巫力纠缠在了一起,凭她独自很难抽出,这需要天命族依靠他们与“天命”的特殊感应结印将其召唤出来,她再将它渡于谢郢衣体内。
他当初的确并不知道“天命”还可以融入人体内,只当找到“天命”便交给谢郢衣运功治疗,原来“天命”真正的功效也可如同神迹一般,这是之前想都不曾想到过的事。
或许族老知晓一二,但族老从不曾尝试过这种方法,毕竟谁又真的舍得将“天命”此等圣物当成一次性效用。
但如今谢郢衣需要靠它才能够重新振作,为了他唯一的儿,他又哪会不舍得。
一番私下商议后,圣主便决定在婚礼当日抽出“天命”,再转于谢郢衣体内,他也提前做好了准备,直到事情如同当初设想的那般顺利达成,他那一颗紧张到颤抖的心脏,这才恢复了正常跳动的节奏。
见他儿抱着圣主喜极而泣,他亦饱含热泪,心中颀喜激动。
在喜台上的人从一开始的愕然观望,到最后好似“圆满完成”,其实都没太看懂发生了什么事,但却都知道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应当是件好事吧,因为新郎看起来,好像跟之前的感觉不同,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
“掀开喜台红布。”
一声清亮的吆喝传出,那落罩于喜台四周遮掩的红布被下方听令的守卫重新拉扯起来。
喜台下方等候多时的宾客闻声,再朝上一看,下一秒,却都瞠大了眼睛,好似遇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只见不久前还满满当当是人的喜台,如今竟只剩一道身着逶迤拖地的绣凤嫁衣、火红的得炙热的身影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方才喜台之上的其它人呢?怎么连新郎都不见了?”
这喜台虽说气派宽敞,可到底也是入目可见的大小,方才红绸罩住时,里面分明站了不少人,他们怎么可能看岔了眼。
“为什么人不见了,这、这也没有见有人下来啊?”
喜台的通径只有那几十步的台阶,其余位置全是数米悬空,他们虽说只占满了一个位置的视角,但那么大一群人从上面落下来总不可能看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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