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徐梅忍不住笑了出声，“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爸当时的表情，又震惊又意外，还很害羞，脖子根都红了。”
    苏栀也跟着笑，“那后来呢？”
    “后来你爸就开始躲我，不肯帮我买饭，连食堂都不来了，天天躲在宿舍里啃冷馒头吃咸菜。
    你爸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我哪肯轻易放弃，他再躲我也总是要去上课的，我就去教室堵他，他不去食堂，我就打包好饭菜让别人带给他。
    你爸生性节俭，是肯定不舍得把饭菜扔掉的，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你爸为了把饭钱还给我，利用课余时间到处打工做兼职。
    我见不得他这么辛苦，就托你外公的关系，帮他在学校图书馆找了份工作。
    这份工作不仅缓解了你爸的生活压力，也方便了我对他的追求，那段时间，京大几乎成了我的第二校园，一下课我就背着书包来京大的图书馆，一边复习，一边看你爸。
    就这样，我凭着一股蛮劲拿下了你爸，我俩正式谈起了恋爱。
    你外公跟叶家老爷子是故交，在我很小的时候，两家就约定好了要结亲，叶家只有两个儿子，徐家这边呢也只有我一个女儿，这婚事自然就落到了我头上。
    我跟叶成天年纪相当，也算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在遇到你爸之前，我觉得嫁进叶家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惜我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尝到了爱的滋味，便不肯再将就自己的人生和婚姻。
    我一意孤行，不惜拼着跟家里决裂退了婚，并在毕业后随你爸来了宁城，这一来，就是二十年。”
    苏栀第一次听到徐梅给自己讲这些，心里既酸涩又说不出的满足。
    “妈，你后悔过吗？”
    “当然，但我不是后悔嫁给你爸，而是后悔当初没有厚着脸皮，求你外公帮你爸走关系留校任教。”
    说到这，徐梅声音微微哽咽起来，“如果我和你爸留在京城，后面的悲剧，或许都不会发生。”
    徐梅从女儿手里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说道：
    “我和你爸的女儿出生后，因为我孕期多思多虑的缘故，她一出身身体就不大好，经常生病……”
    徐梅还在不疾不徐的讲述着过往，苏栀却听得全身发冷，手脚都是冰凉的。
    明明她就在面前，可徐梅却没有用“你”字，而是用她，就好像在这场往事中，她只是一个外人。
    “妈。”
    苏栀涩声打断对方，“我，我……”
    我难道不是你和爸的女儿吗？
    张了好几次口，还是说不出来，眼泪却止不住的滚滚落下。
    徐梅眼睛红红的看着她，“小知知1岁左右，为了根治她的胎弱之症，我和良平带着她去了京城最好的儿童医院。
    医生检查过小知知的身体，说是要做长期治疗，还要定期来医院做检查。
    为了治好小知知，我和良平决定留在京城，我们租了房子，我在家照顾知知，良平出去找工作。
    哪知祸不单行，良平在找工作的途中遭遇了车祸，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他人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