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时候俞世安给她来信,她难辨真假, 他总不敢用外祖母来做鱼饵诱她入局吧?
李棠思索着,一阵冷风刮过, 信纸在冷风中响了一霎,她猛然想起了什么,俞世安又是如何知道她来了临安的?
“这信是从何处带来的?”李棠问道。
京墨回道:“盛京。”顿了顿又道:“送到了嬷嬷手中, 嬷嬷再送出来的。”
听到这个回答, 她松了一口气。
京墨见她神色松动, 低声问道:“那咱们去渝州吗?”
“回去收拾东西。”
李棠说着将信收了起来, 回头望着还站在台阶上吃饼的月察阔, 走了过去,月察阔望着她询问道:“娘子遇到了难事?可需要月某帮忙?”
李棠笑了笑,“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有点事情,就不和公子继续逛了,要先回客栈。”
月察阔吃完了手中的饼,将那油纸丢到了一旁的竹篓里,拿出帕子拍了拍手, “我也回吧,这天气一个人实在是没什么好逛的。”
听他这话,李棠心道,这真是个难缠的人啊,不论你怎么说,他总能闭着眼脸不红心不跳的瞎接你的话。
李棠没有再同他说什么,匆匆往回赶,月察阔紧跟在侧,边走边问:“六娘子这么急是遇到了什么事?说说看或许月某能帮上点忙。”
“无须公子帮忙,我能解决。”
“我们怎么说也是朋友,两个人解决总比一个人快不是?六娘子不会是防着月某吧?”
李棠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我不应该防着你吗?月公子,说起来这临安的每一个人都应该防着你的。 ”
“六娘子这话伤人心了,这些年来楼兰和庆国和平共处,商贸往来无数,两国百姓友好,如何就要防着我了? ”
“这趟入临安,全是因为一点私事,说出来不太体面的一些私事,六娘子要是再不信可以问克图,我自己是没脸说的。”
李棠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眼神无一不再说,你骗鬼呢。
见李棠依旧不信,月察阔沉沉一叹,“从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被这身份所累!”
李棠不听他胡诌,回了客栈迅速进屋收拾东西,京墨边收拾边问道:“娘子,我们走了那临安的事情怎么办?”
“留下五个人,让芙娘主事,其他人你让方闻去安排。”李棠话落,京墨顿了顿道:“不如让方闻也留下来?”
李棠摇了摇头,“他这些日子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我走了他还不走那怎么行?”
“奴婢知道了。 ”
隔壁隔壁的月察阔,一进屋就被克图扑了一抱:“公子你去哪里了?”
“属下起来看你不在还以为你回去了!将属下丢在临安了呢!”
月察阔看着贴在身上的克图,眉头紧皱,一脸嫌弃,推了推他,“起开起开,少娘里娘气的!”
克图一听月察阔这语气,就不是很高兴,急忙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脸正色的问道:“公子怎么了? ”
看着克图,月察阔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已经来临安一段时日了,一直住在这间客栈里,开始他真只是出来走走,跟着商队来了临安,之所以停留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他在这边以粮商的身份混了个脸熟,便同楼兰那边说了多呆一段时间,也多买点粮。
这些日子遇到了李棠,他一心都在李棠身上,不日将归,这人他必须得带回楼兰。
可此刻李棠现在要走了,他是跟还是不跟?彻底俘获美人的心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克图望着月察阔面带愁绪,试探着问道:“公子是因为那李娘子的事情?”
月察阔白了他一眼,“啊”了一声。
克图笑了笑,在月察阔的身侧坐下,拍着月察阔的腿说道:“公子勿要气馁,是都说烈女怕缠郞,所以属下觉得是六娘子还不够了解公子,也还没有清楚的认识到公子的好!公子继续努力,定能讨得她的欢心。”
月察阔听他这话皱起了眉头,“缠郞那也是要有好感的,同意你缠的,那样的缠郞是你来我往你情我愿的,这要是姑娘家不愿意还搞什么缠郞那一套,就是泼皮无赖下流!”
克图思索了片刻道:“也是,但属下看六娘子也不反感公子呀。”
月察阔闻言苦笑,那不是不反感,是基本的礼貌,还有是因为他是楼兰的太子,给了点点面子而已……这不反感离有好感差着万八千里啊!
他长叹一口说道:“迅速收拾东西,你跟我走,其他人留在临安。”
“去哪里?”克图问道。
月察阔说:“李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从临安到渝州还得走水路,再转坐马车,不然绕路需要挺久才能到达,时间又急,她们需先坐船到万安码头。
这风雪天里,幸好是临安繁华,往来的商船多,才不至于被困在临安。
商船是京墨找的,老板还是一个中年女子,她在周边打听了,这位秋娘子是渝州那边有名的布商,一个月至少要往临安跑两三躺,对水路很熟。
李棠听京墨说完也安心一些。
上了船,那秋娘子还特意给李棠她们送了一些老姜过来,“娘子,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晕船,提前给你们送点老姜过来,若是晕船了,闻着点或者不怕辣咬一点嚼一嚼可止吐。”
京墨接了老姜,李棠冲她微微颔首,柔声道:“多谢秋娘子。”
她摆了摆手,“出门在外互相关照,娘子勿要客气。”
又道:“我还有些货物要清点,就不打扰娘子们休息了。”
说着风风火火的走了,京墨给李棠递了一块老姜,是已经洗干净削了皮的,这人三十多岁的模样,行事说话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再低头看这手里的姜,哪里是怕她们会晕船,这是笃定了她们不习惯会晕船。
京墨还不至于将她们的来处告诉外人,那便只能是这娘子自己看出来的了,想来也是,走南闯北的人,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耳能听眼能辨。
不想将人往坏处想,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给京墨使了个眼色。
就如那秋娘子所料,到半夜她就开始出现了晕船的症状,李棠嚼着老姜,很想睡一觉,可身子不舒服,也睡不着,到后来那姜也没多管用,吐了好几回,脸都吐白了。
摇摇晃晃几日她们才从临安摇到了万安城。
秋娘子风风火火的安排这下人下货,见李棠脸色过于难看,去找了碗热水给李棠端了过来,“娘子喝口热水,稍作休息缓和两日就好了。”
李棠接过碗喝了点热水,腹中终于好受多了,柔声道:“这一路多谢秋娘子关照。”
“娘子客气了,应该的。”
就在这时,李棠一回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被搀扶着从船上走了下来,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和她差不了多少啊。
月察阔整个人都靠在克图身上,感受到李棠的目光,冲她笑着摇了摇手,“六娘子,好巧啊。”
李棠:……
秋娘子看了看月察阔又看了看李棠,“你们是一起的啊?”
李棠道:“不是。”
秋娘子似乎自己脑补了些什么,便笑了起来,“年轻就是好啊。”
李棠:……
克图搀扶着月察阔走到了她们身边,京墨的脸色不太好,这同一艘船,同行了一路,竟没有发现这俩人也在船上,她真的是平安日子过久了。
有些不安的望向李棠,见李棠面色如常才松了口气。
走到跟前的月察阔还在装巧遇,“真没想到我们竟坐了同一艘船。”
李棠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是挺巧的,公子是来万安?”
“不是,我去渝州。”
李棠闻言脸色微变,月察阔瞧她脸色,挑了挑眉:“六娘子不会也是去渝州吧?那可真是太巧了!”
李棠:……
“既然这么巧,不如我们一同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月察阔话落,李棠还没有应,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俞世安的声音:“棠棠。”
李棠寻着声音找去,俞世安穿着一身褐色的锦衣,正大步流星的朝她走了过来,李棠实在是有些累,见到了俞世安她也松了口气。
“表哥怎么在这里?”李棠问道。
俞世安说道:“自然是等你。”
李棠面色平静,心下却是咯噔一下,信是送往盛京再转到临安的,她若是从是盛京出发那会一路坐马车到渝州,只有从临安出发才需坐船到万安渡口,俞世安就那么快的消息知道她从临安前来吗?
“辛苦表哥了。”
“傻丫头,说的哪里话?”他说着揉了揉李棠的头,顺手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李棠也有些许的不自然,但看俞世安的神色如常,似乎他只是当兄长的替妹妹理一下头发而已。
月察阔见状却瞬间沉下了脸色,“光天化日之下公子这举动不妥吧?”
第60章 -似回光返照
◎她早该来的,便是被俞世安他们算计,她也应该早点来。◎
乍一听这话, 俞世安懵了一下,侧眸看向旁边站着的月察阔。
这不善的语气,阴冷的眼神, 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俞世安常年跟在晋王身侧也不是一般人,常年处在高位的人是什么感觉他很清楚。
他望着月察阔,在脑子里搜寻着此人的面孔, 可他将盛京权贵搜寻了一遍也没有搜出月察阔这张脸来。
但就凭月察阔刚才说的这话, 这语气, 初步判断应是追着李棠来的渝州。
他皱着眉, 眼神询问李棠,“这位是?”
李棠看了一眼月察阔, 看俞世安的样子他没见过月察阔, 想了想还是隐瞒了这厮的身份, “表哥, 这位是岳公子。”
“哪个字?”俞世安问。
李棠道:“丘山的岳。”
话落, 俞世安轻笑了一声,转身正对着月察阔, 这笑意多少也露出了点敌意,“岳公子, 鄙人姓俞,棠棠的表哥,作为兄长我替她理一下碎发, 有何不妥?”
月察阔望着俞世安的眼睛, 没有丝毫的回避, 也回以轻笑, “长大后亲兄妹都要分院而居, 何况是表兄妹?只要俞兄还是一个男人,那这举动就是不妥!”
这就骂上人了,俞世安深吸了一口气,他望向李棠,李棠正扶着额,根本没有看他们,他无奈一叹。
看着俞世安无奈的目光,李棠淡淡的望向月察阔,“胡说八道。”
被李棠这么说,月察阔眼神闪躲,俞世安想起祖母的愿望,心下有些发愁,询问李棠:“这位公子是跟你一起的吗?”
李棠还没有说话,克图就快言快语说道:“自然,我家公子就是跟着六娘子来的。”
月察阔满头黑线,真想将克图的嘴缝上。
可是话已出了,现在缝也晚了。
权臣笼中雀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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