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絮拿着筷子，视线望了过去。
    那群人中没有蒋修知，可却有一两张面孔她是见过的，就在那晚的郊外。
    她赶紧遮下眼帘，恨不得将曾彭泽拉回来。
    “戴绿帽怎么了？那也是别具一格的好看。”
    “我今早给他打电话，他说要睡觉，估摸着就是被那女人给榨干了……”
    她昨晚没跟蒋修知在一起过夜，这帮人说得肯定不是她。
    她不能心虚，楚絮背对他们坐下来，她后背僵直，曾彭泽来到几人面前，“您好，请问想看哪一款车？”
    一个男人挑起他身前的胸牌看了眼。“曾彭泽。”
    “是。”
    “是我朋友介绍我过来的，说你上次服务不错，他很满意。”
    “这是应该的，”曾彭泽对待工作向来认真，“请问哪位想买车？有心仪的车型吗？”
    “先随便看看。”
    “好，没问题。”曾彭泽带着他们在展厅内转了圈，一人盯着楚絮的背影看眼，径自走了过去。
    她坐在角落旁，边上就停了辆车，男人伸手在车顶拍了拍。“好车啊。”
    “是，”曾彭泽点着头，“这车销量一直好。”
    “耐干吗？”
    楚絮胸口积了把无名的火，那男人看曾彭泽这傻样，像是没听懂。
    “我说我喜欢开快车，横冲直撞的，太娇贵的我可吃不消。”
    “那您就选这一款，这是上半年的销冠，动力强……”
    男人打断曾彭泽的话，“走，出去兜一圈看看。”
    “好。”曾彭泽转身去拿钥匙。
    身后的几人还在议论纷纷，“你们知道蒋少看中的那女人，她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吗？”
    “是个臭卖车的。”
    那人说着话，脚步声来到楚絮身后，她的肩膀突然被人按住，她赶忙起身挣开。
    曾彭泽取了钥匙正走过来，楚絮快步迎上前，“你带客人去试车吧，我要回去了。”
    “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的。”
    “下了班我再找你，我公司也有急事。”
    楚絮不敢多待，饭都没吃一口就快步出去了。曾彭泽也没有执意留她，毕竟这边好几个客户，他今天这一下午应该是没有空余时间了。
    直到晚上，曾彭泽才给楚絮来了通电话。
    “怎么样？今天下午成交了吗？”
    “没有。”曾彭泽话语里全是疲惫。“被人轮着溜了一下午，跟遛狗似的……”
    楚絮知道这事跟她有关，只好劝慰他，“没事，也不是试了就要买的，正常。”
    “这种公子哥我真是瞧不上，一路上污言秽语，说的全是跟女人之间的那些事……”
    楚絮心微微提起来，“说什么了？”
    “你可不能听，难听着呢。”
    她心不在焉地坐在宋雯房间里，盯着电脑在看招聘启事，要想找份对口的工作实在不容易。
    她和曾彭泽，是完全没有能力跟蒋修知那种人斗的，这要是放在一个角逐场上，蒋修知在一分钟内就能把他们ko掉。
    所以她只能敬而远之。
    楚絮以为她只要躲着蒋修知，他渐渐就能把她这个小人物给忘了，到时候她就能有喘口气的机会。
    只是天不遂人愿，有些东西越得不到，才会越吊人的胃口。
    接连几天，楚絮面试了好几家公司，但都很奇怪地被拒绝了。
    她这会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椅子上，看到对方将她的资料翻开。
    “楚絮？”
    “是。”
    中年女人将资料合起来，推出去，“你不适合，下一位吧。”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这样说了。
    楚絮不甘心，对方还什么都没问呢。
    “但你好像只看了我的名字，连简历都没有细看。”
    “是，光看一个名字还不够吗？”
    楚絮攥紧手里的包带，“我想请问一声，我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劲吗？”
    “楚小姐应该是得罪过什么人吧？我们公司请不起您这样的大佛。”
    这人算是不错了，好歹还给楚絮指了条明路，让她不至于再横冲直撞的。
    不过楚絮丢了工作的事，还是被曾彭泽知道了。
    他在4s店干得不错，连续几个月都是销冠，要把楚絮介绍进去并不难。
    虽然楚絮从未想过去干汽车销售，但能有一份工作就是好事，总比在家混吃等死要强。
    她在曾彭泽身后跟了几天，熟悉了一些流程，回家又把每辆车的型号和功能死记硬背下来，这样才算勉强上岗。
    只不过刚开始，要想做出业绩很难。
    曾彭泽递给她一杯奶茶安慰，“没事，慢慢来，新人就是从零开始。”
    “好。”楚絮这性子天不怕地不怕，大不了死磕到底呗。
    曾彭泽径自去忙，前台有人接了电话，“楚絮，有人找。”
    楚絮快步过去，有些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找我？”
    “是。”
    她接过话筒放到耳边。“您好。”
    “楚小姐，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有些熟悉，但楚絮一时想不起来。“您是？”
    “忘性这么大，我可是天天惦记着你的。”
    楚絮心里猛然大惊，打起鼓来，“不好意思，你打错了。”
    “你敢挂？试试？”
    虽然楚絮看不到蒋修知的那张脸，可他轻描淡写带出来的威胁语气，却像是挟裹了一阵冷风，直往楚絮的心口钻。
    她压下嗓音，将手护着话筒，“蒋少，您有事吗？”
    “我马上过来试车，按照规定要预约，你准备下。”
    楚絮站在前台，感觉到寒意正从脚底往上钻。
    “别跟我耍什么心眼，一会我要是看不到你，我就找你男朋友。”
    楚絮挂断电话，前台的小姑娘看她脸色惨白，“你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事。”
    楚絮心里就跟压了块石头，她干脆到外面去等。
    她守着入口的地方，没多久就看到一辆车正开过来，蒋修知落下车窗，轻点刹车看她。
    “这么想见我？亲自出来迎接。”
    楚絮朝着窗户上一趴，“蒋少，您是开惯了好车的，应该看不上我们店里的，前面不远处就有劳斯莱斯的4s店……”
    “楚小姐再这样说话，我可就要去投诉你了，你不想连这才找的工作都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