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国师入狱,即将押解上京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圣元国。
司咏,苏蒲日、圣凌风,三个人手脚被套上了锁链,被押在了囚车里,一路回京都。
但是,没有人愤愤不平,没有人为他们喊话。
因为,传来的消息是,国师为了保命签订了不平等条约,又是割地,又是送棉花、茶叶、丝绸、银子等待,使圣元国沦为北越国的奴隶。
没有一个人去求证,那张纸上写的究竟是什么?
三辆囚车行走在路上,只有无数的烂菜叶、烂水果、烂鸡蛋等扔向他们。
“呸!什么国师!”
“丧权辱国!什么东西!”
“他们还敢回来!怎么不怕我们打死!”
“都是贪生怕死之徒!”
“还好皇上英勇,找了异族的野人相助!不然我国就沦为奴隶啦~!”
“……”
刚开始,三个人还试图解释,可很快就发现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
因为,异族野人军队在同一日抵达了沧州城。他们已经作为前锋出征,就要去攻打北越国。
举国上下一片沸腾,士气大受鼓舞。百姓纷纷等着北越国破,一血前耻,谁还会听他们几个带回协约的人如何说道?
第145章 城门外生诀别
和煦舒畅的春日已经过去,时至夏日。
六月的天气,日头正烈,知了在树上不停地叫。
囚车在烈日之下行了四日,行至城镇热闹之地,接受百姓的辱骂摧残成了家常便饭。
陆续听到消息,异族野人势如破笋,一马当先,已经拿下了北越国的距离海关大桥最近的洛州城,圣元百姓大受振奋。
北越国如今人仰马翻,血流成河,浮尸千里。
司咏、圣凌风、苏蒲日三人已经木然,眼光呆滞、嘴唇干裂、头发蓬松、一身上下脏乱不堪。这三人恐怕连彼此都认不出了,哪里还有一丝一毫原先玉树临风,潇洒自如的模样。
“快到京郊了~!”
“马上到京城了!!”
“终于快到了!!”
“这个苦差事终于可以解脱了~!”
“是啊,太热了~!”
“…… ”
一队长长的精兵跟在囚车后,中郎将率兵联同沧州狱卒亲自押送三人上京。
一路上,司咏反思了很多。尘世浊浊,她自恃才高,仗着自己的半人半仙血脉出尽风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高人一头,众必摧之。
如今为新皇嫉恨,一心加害,意料之外,又在规律之中。
她现在所担心忧虑的,唯有自己的父母。如今听到“京城”二字,不觉溢出了眼泪,一颗焦虑不安的心提得老高。
先皇已去,太后原本就对前太子虎视眈眈。司咏怀着一颗侥幸的心,只希望自己的父母安好。
囚车行至京城,面对的,恐怕是更猛烈的攻击。
正想着,囚车已行至京郊一处山野之地。
忽有一阵风吹草动。
中郎将及上百精兵纷纷凝神戒备,皆有几分提心吊胆。
“此山非我开,此树非我载!”
“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人!”
熟悉的声音传到耳中,三人心中一凛,抬起头来。
只见四个黑衣蒙面人持刀拦住了前路,一个身材胖胖,一个高瘦,一个身材矮小,一个身材窈窕。
领头的中郎将心下一松,嗤笑一声:“不过几个山贼。”
司咏看着熟悉的身材,眼泪都掉了下来。她想说话,却因为没有进水而口干舌燥,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咸咸的眼泪落在她干裂出血的嘴唇上,刺痛不已。
她发出呜呜的声音,却吐不出清晰的字眼。
一定是壁虎、大胖、石头。
这三个人傻子,怎么这么傻,怎么会单刀匹马跑来劫囚?
傻得让她呜咽不止。
在这个圣元国,恐怕除了自己的父母,只有这三个人还愿意相信她,还愿意为她豁出性命。
上百精兵纷纷在后道:
“放肆!”
“你们知道你们拦的是谁吗?”
“识相的都给我让开!”
“……”
中郎将完全不放在心上,道:“和几个小毛贼啰嗦什么!”
“谁是毛贼,恐怕还不一定!”
那女声清脆圆润,司咏一听就知道,是眉姐姐!
四人扛着刀,丝毫无惧。
“都给我上!”
上百精兵纷纷抽出腰间的武器,司咏急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在强烈的刺激下,她终于发出了一个干瘪虚弱的沙哑音节:“不……要!”
不要被她连累,不要为了救她,丢了自己的命。
同一时间,野草掩映的山林中却跳出了黑压压的一群人,也是一身黑衣,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衣着破烂,无休无止,浩浩荡荡。
“救我们的恩人!”
“相信国师!”
“相信司少侠!”
“冲啊!”
“……”
那些黑衣人是成百上千的难民!
上百精装士兵惊慌失措,举刀狂砍,场面顿时乱成了一团。
这是一场浴血的战斗,双方都有人受伤,有人牺牲,有人被擒。
三辆囚车上的锁链被砍断,里面的人手铐脚铐亦被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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