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们也是!”
司咏哽咽道:“我的好兄弟……”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时至今日,还有三五好友如此相待,义无反顾地信任,无条件的支持,她还有何遗憾?
生死诀别,相顾无言,欲语泪先流。
司咏、圣凌风、苏蒲日三人在破庙驾了马车,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往城楼而去。
京城城楼,灯火通明。
几人远远就看到司南和余晴被绳子捆住,二人口中都塞了一团布,被士兵押着。
圣凌风与苏蒲日在前驾车,停在城楼下,大喊道:“放人!”
司咏下了马车,跪在城楼下,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高声道:“爹娘!儿不孝!”
司南余晴挣脱不掉口中的布团,只发出呜呜的声音,头一直在摇,浑身上下抖动不已,可想而知情绪有多么激动。
第146章 夏日夜城楼变
夏日的夜晚,褪去了白天的燥热,吹来一丝风,带来丝丝凉意。
京都城楼大门早已关闭。夜深人静,并无行人。
新皇此时慢慢出现在城楼上,原来的太子服饰被替换为一身龙袍。他气势凛凛,身后跟了一个内侍。
月夜下,隔得远,看不清面容。
只听他笑了一声,道:“噢?子时还差半个时辰呢,这么快就来了?”
圣凌风咬牙道:“皇上,请放了他们!”
苏蒲日怒气冲天,强压着火气道:“我们来替换了,放了他们!”
一旁的内侍道:“放肆!见到皇上,竟不行礼?”
此时司咏朝父母磕完头。她本已从地上站起来,闻声又在此时跪下,大声又木然地道:“参见皇上!”
她此时只希望皇上赶紧放了自己的父母,勿再有任何拖延。
新皇哈哈大笑,道:“还是我们这位戴罪的国师,懂点事!”
圣凌风和苏蒲日一咬牙,也跟着跪下参拜:“参见皇上!”
新皇也不示意平身,他的大笑终于止住,慢吞吞地道:“你们签订了如此屈辱的合约,竟还敢回来,可真是不知死活。如今,还成了逃犯。来人,都给我拿下!”
话音刚来,四面八方异响忽起。司咏几人心中一惊,愤然起身,拔剑以对。
埋伏在城楼下的上百士兵纷涌而出,将三人团团围住,兵器对准了几人。
圣凌风惊怒交加,朝城楼的方向喊道:“皇上,你不守信!”
苏蒲日额上青筋毕露,正欲破口大骂,已被司咏阻止。
只听她咬牙镇定道:“合约一事究竟如何,我们各自心里都有数。只是皇上乃真命天子,金口玉牙,一言九鼎!如今这么多人在看着,皇上不要寒了将士的心才好!”
新皇一听,拔出手中的剑,一道亮光照映在他的三角眼上,那眼睛里射出激昂的光。
司南和余晴在城楼上看着三人,拼命摇头。司南双目赤红,余晴泪流满面。
新皇拔剑的刹那,司咏心中一突。她现在赌的,也只是皇帝会不会在众人面前维持皇家的尊严,遵守约定。
新皇又将剑入了鞘,哈哈笑道:“别紧张,你们既然回来了,人会放的。”
他见几人似乎松了口气,又慢吞吞地道:“你们三个已经是死囚。我呢,想留你们一个全尸,也好让天下人看看我初登帝位的仁心。今天赐下国师毒酒一杯,明天再赐四弟白绫一条,最后再赐苏将军匕首一把,如何?够不够仁义了?”
不等众人回应,他继续道:“众将士兵听着,今天国师逃狱归来,喝下毒酒,当即放人!”
司咏、圣凌风、苏蒲日三人纷纷骇然,说不出话来。如果说被押入监牢候审,他们还有翻牌的机会,毕竟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是被强自安在他们头上。就算他们带回来的协约被毁,还有北越国皇帝手上的协约作证。
如今,新皇竟如此迫不及待。
司咏本不惧死,如今得到皇帝在士兵面前的亲口许诺,她已然安心,道:“死有何惧。拿酒来!”
皇上拍了拍掌,道:“好!上酒!”
圣凌风和苏蒲日不忍道:“司咏……”
面对如此结局,二人无力改变,也不知该如何开口。难道劝司咏不要喝?不要救父母?
此时,城门忽然大开,包围三人的士兵让道。
皇帝身旁的内侍快步走近。他手上端的盘子,上面是一壶酒,一个杯子。他终于停在了面前,低头捧上。
早有准备。
司咏苦笑一声,毫不迟疑地拿起那杯酒,看一眼城墙上涕泗横流、惊恐交加的二老,泪水肆意流下,道:“爹,娘,孩儿不孝!只求来世还能做你们的孩儿。”
城楼上的司南和余晴头早已摇得如同筛子,浑身颤抖不止,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团团的绳捆还有士兵的大力钳制。
司咏看着城楼上的皇帝,道:“死之前,我还有一事不明,请皇上为我解惑!”
皇上眼中闪烁着快意的光芒,道:“赶紧说!”
司咏道:“除了那日当街踢马,我不曾得罪皇上吧?”
皇上嗤笑一声,道:“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自从有你的出现,父皇左看我不顺眼,又夸一句国师,更别说百姓了,就连一向不受父皇看中的四弟,他的光芒也跃到我的头上。我的父皇,一心为国,他将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完全没有想过我会做什么?他恐怕到死都没有想到,这个一心为国的国师,最后带了一纸屈辱的协约回国。而这个国家,还是为我所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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