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缱踏进花谢楼时大堂的中央台子上正有人在唱戏。
因着近日《双姝传奇》实在太火,给珍宝轩带来了不少生意,别的酒楼便也纷纷开始效仿起来,他们没有陆缱在旁指点,取不到精髓,所以整出来的戏剧难免还是以念唱为主,且多用的是些早已有的故事。
此时台子上唱的就是一出《嫦娥奔月》,就看那虽卸了浓彩但依旧脱不去昆曲腔调的小旦正娓娓唱到:“应悔当年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那声音婉转凄切,如诉如泣,y把这七夕花好月圆夜弄得愁苦上三分,陆缱从一张桌旁走过,正巧听见一对年轻男女在向跑堂的抱怨,说他们让人唱的这出败兴鬼戏,可是故意找茬的么?
那跑堂苦笑着赔罪,道这戏原也不是他们安排的,而是一位贵人执意要点的,他们得罪不起,还请客官们海涵。
陆缱只听了一耳朵,便有人上来迎住了她,不是之前跑没影的蒹葭又是谁?
蒹葭看陆缱的神色有些精彩,似是憋了些话想说,但最终到底让她给忍住了,她招呼着陆缱从铺着波斯地毯的朱红楼梯往上走去,直把她引到了三楼最大的那处雅间,推开门扉后便立在一旁不动了。
陆缱走了进去,她刚一走进房门便在她身后合了起来,举目是铺着整张百花毯的大厅,那规模想来若有大官贵人点上五六个女子在其上跳舞,也是站得开的。ⓟǒ㈠⑧м.ⅵⓟ(po18m.vip)
只是这会儿的厅堂里空荡荡的,未见有任何人影,倒是往东的地方矗立着一座纱绢屏风,其后有烛火影影绰绰。
陆缱绕过了屏风,便看到姜兮月桌上点了一大桌子佳肴,正坐在主位上自酌自饮,见陆缱来了,她酒杯一顿,抬起来的双目红彤彤的:“陆缱,我真的很讨厌你。”
陆缱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将手中的石头扔到了姜兮月的面前,坐到桌对面:“巧了,我也是这般想的。”
姜兮月桌上的菜并未怎么动,倒是杯中的酒已下了大半,瞧她晕红的面色怕是从刚才起就在一个劲地喝酒,倒也不嫌烧胃,陆缱扫了一眼桌面将眼神转开。
她当然猜得出姜兮月八成已经得了信,晓得自己故意买了一摊无用的石头,也不知她听到消息时后没后悔自己学人家摆阔一掷千金,不过瞧她现在的样子约莫是心里不大好过。
陆缱压了压眸子,她要的就是姜兮月在她身旁不好过。
姜兮月昝了眼还在自己面前打旋的鹅卵大小的灰石头,陆缱就是故意买了这么一堆破烂货来气她的么,那她可真会气人,姜兮月一仰脖咽下今晚的第不知多少杯酒,她耳上戴着的红石耳坠在颊边猛烈晃动,那还是当日被拐子掳走后剩下的最后四颗石榴石,被她找人打成了两串樱桃挂在耳上,可惜这番心思说与陆缱听怕也是只能招来嘲笑。
姜兮月将酒杯朝桌上重重一扣:“陆缱,若是有刀我现在可真想将你的心给刨出来。”
听了这话陆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姜小姐是想要杀我么?”
姜兮月醉醺醺地眯眼瞪她,忽然左右摇了摇头,她朝陆缱摆晃了下手掌:“杀你那也是想杀的,不过我更想去摸摸你的这颗心,它怎么就捂不热呢?”
姜兮月托起了腮,她带着醉意的目光疑惑地打量着陆缱,像是瞧不明白这人怎么回事:“你说你这个人的心肠到底是怎么生的呢?你亲姐姐她们我就不说了,但一个没规没矩的丫鬟你都能护得要命,遇上别人家丢小孩了你也是巴巴去救,哦,还有城里的乞丐,听说你每个月都要给他们施粥,照别人说,你的心得多善呐,可它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能变得这么坏?”
姜兮月的眼神看起来就跟一个被欺负的小孩一样,看得陆缱目光一恍,使劲捏了下拳才让自己接上话去:“他们都是无辜之人。”
“所以你是说我不无辜呗。”姜兮月嗤笑一声,她低下了头,停了一刻忽地起身双掌拍在了桌面上,整个上身往前倾道,“可是陆缱,你好好想想你自己,你对我又哪算得上无辜了?”
陆缱眉心短暂一蹙:“分明是你对我下了春…”
这话让姜兮月一声促笑给打断了,她摇摇晃晃扶着桌边走了过来,脚一软忽地往前栽去,眼见红色的人影朝这边倒来,陆缱到底没忍住,抬臂接住了她。
姜兮月踉跄间伸手抚上了陆缱的膝盖,她抬首朝陆缱得意地笑了下,忽然倾身跨坐了上去。
“你…”陆缱便想将姜兮月从膝盖上挥下去,然而姜兮月环住了她的腰把脸凑过来,把一团潮湿的酒气吐在她的脸上:“第一次是我陷害你,但第二次呢?”
陆缱便僵住了,回忆起当时自己y压着姜兮月操干,即使当时她是为了教训姜兮月而做的,但话说到底那也确实是陆缱强迫了姜兮月。
姜兮月在陆缱腿上咯咯笑着动,她一边用腿心在陆缱的大腿上磨蹭一边往上抬目瞧着陆缱:“说不出话来了?我也是最近才想通的,要说报复,你那么大能耐肯定还有十条百条的办法让我倒霉,可你为何要偏偏选择操我呢?”
姜兮月贴着陆缱的耳朵:“明明你那么恶心我?”
她这句压着嗓子的气音像是终于刺激到了陆缱,陆缱突然反手拽开了她的手臂,将她从腿上推开。
姜兮月被推出去几步险些摔在地上,她也不以为意,反倒站稳后捞起酒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然后倚着桌子小啜。
陆缱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看着她娇艳的红唇衔着杯沿,透明的酒液从白瓷杯中流倒出来,少许沾上唇片,将那片朱红打得愈加湿濡,陆缱被弄得心绪焦躁起来。
“你费尽心思找我来就是为了发这些酒疯么?如果发够了的话…”她站起身想要离去,却让姜兮月在扶手上按住了手指。
眼角飞红的杏眸朝上勾着人笑道:“没呀,当然没发够,”涂着凤仙花汁的指尖往前一点,点住陆缱的心口,施着力把人往回按,“你既然想要了断,就要听我好好说完才行。”
陆缱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竟让这一根手指给按回了椅子上,姜兮月收回指尖笑嘻嘻地又抿了一口酒:“你说你这人多不识趣啊,我先前那么撒着钱讨好你,还点了一桌子的菜,就想跟你好好说回话,可你非要给我难堪,现在好了,咱俩还是把面子里子都给撕碎了才能得个爽快。”
她才咽下了酒,就突然一把拽住了陆缱的领子,使劲拉着陆缱让她和自己眼睛对眼睛:“陆缱,我就想问问你,你先前忽地对我那么好是为了什么,难不成真是觉得耍着我好玩?”
姜兮月问得咬牙切齿,强忍着的泪花在眼眶上翻滚,陆缱呼吸急促了几瞬,她终究是没能对着姜兮月继续y下心肠,而是闭上眼睛道:“我只是想要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姜兮月哈地一声,她摇晃着陆缱的领子让她看自己,“你觉得上一刻我还泡在暖池子里,下刻就让丢进冰天雪地是好聚好散?你晓不晓得我让你害得有多惨,我这些天夜夜想着,我,堂堂国公府的嫡小姐,让一个长着肉棒的女人给操了,结果她把我c腻了就转手给丢到一边,我还傻乎乎地送上门让人给嘲弄了一番才明白过来,你知不知道我恨得整宿都闭不上眼睛,心想着我怎么就遇见了你这个怪物,还被你变得也像个怪物一样,到最后了都死活忘不了女人的滋味!”
姜兮月放开了陆缱,她把酒壶捞过来,手指在壶盖上旋转了半圈,将自己的酒杯给重新倒满,放在了陆缱面前:“你不是要好聚好散么,把它给喝了我就放你好聚好散。”
陆缱的眸子在那酒杯上一扫就又兜回了姜兮月的面上,她又不是没看见姜兮月的小动作,当然不会去动那杯酒。
姜兮月瞧她不动,又去拽她的领子,推攘间便又跌回陆缱怀里,陆缱只是任由她撒泼并不去拿酒杯,姜兮月撒了一会儿酒疯后重又笑了起来,她拽着陆缱的领子眼睛开始迷蒙:“嘻嘻嘻,其实在你来之前,我在水边放了一盏莲灯,你知道我许的什么愿吗?”
陆缱皱眉看着姜兮月,看她的红唇在眼前启合:“我许愿你陆缱生时受尽折磨,死时不得好死,死后堕入无间地狱,日日夜夜受烈火烹炸。”
陆缱呼吸一滞,不是被话里的光景给吓到,而是听出了姜兮月的无尽恨意,就在她微有些动摇之时,姜兮月一把抓起了酒杯,自己一仰而尽,陆缱的瞳孔蓦地放大,然后她被姜兮月堵住了嘴。
即使即时收紧牙关,酒液还是从齿缝间灌了进来,陆缱并不想咽下,可姜兮月紧紧搂着她的后脑,用嘴将退路封死,博弈间大半酒水从唇片间流浇到脖颈之上,却有小半让两人吞了下去。
唇放开时陆缱让强灌进去的酒呛得开始咳嗽,而姜兮月却伸舌舔尽了她下巴上的酒液,然后咬着她的喉颈幽幽喃道:“…假的,我许的是,让你此生怎样都甩不脱我,至死也要看着我阖眼。”
陆缱伸手扼住了姜兮月的喉咙,却见那张美人脸上扯着娇媚的笑容:“你现在开始觉得热了吧。”
话音未落,陆缱便觉得下腹火烧火燎起来,而那根肉棒竟早已支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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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本子之间的推拉真能写死个人,好嘛,下章终于能直接进肉了。
让我看看谁还敢说我大小姐不争气?另外不知有人发现没,你大小姐看不得别人甜蜜过七夕,故意点戏膈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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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yùsнùщù.Ь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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