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气得嘴唇直哆嗦。
她多想一巴掌甩上去,然后让眼前的无赖滚出去啊,可这人,是晋王,是她再有十个胆子也惹不起的晋王啊!
什么晋王,就是个祸害!
白炳雄伸手就去腰侧抽刀,没抽出来,才发现回了家军服已经换了下来,他回身就去里屋找刀去了!
白祥欢一看赶紧护在了李氏面前,唯恐这晋王要对母亲做什么。
李氏心里各种憋屈,忍了又忍,忽然神色一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推开儿子揪着刚才她还没胆子惹的晋王就质问起来:“欢娘,我的欢娘呢?你闯进来把我的欢娘怎么样了?”
白成欢如今的这副身躯,力大无穷,走路也快了不少,走到正屋门口的时候,就正好听见李氏的哭声。
白成欢也想跟着哭了,李氏这个娘亲什么都好,就是一着急,说话有些……口不择言啊。
为了防止李氏更加口不择言,她紧走几步进了屋:“娘亲,我没事。”
李氏连忙扑过来紧紧搂住她,上下一番打量,看她真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乱,这才安了心。
“欢娘,你要吓死娘亲啊,回屋去,回去!”
李氏忽然厉声喝道。
这段时日一家人都在听女儿的主意,女儿极有主意,说什么就是什么,样样都懂,样样都好,让她几乎忘记了,女儿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呢,他们做大人的干嘛要这么听她的!
这种事情就不该让女儿出头啊!李氏后悔不迭。
白成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冷冷地看着晋王:“你到底要如何?”
晋王看看这哭哭啼啼的妇人,再看看那满脸防备的文弱书生,几乎要骂人了,这都是什么样的人啊,脑子不清楚吗?
他一个王爷,纡尊降贵来他们家,不该是全家恭敬迎接,蓬荜生辉受宠若惊吗?他就不相信这白成欢没跟家里人说他是晋王!
怎么一个个都这副他会吃人的样子?
他觉得太无聊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古里古怪的白成欢,他稀罕来这破地方呢!
晋王翻了个白眼,拉了张椅子大喇喇坐了下来:“我就是上门做客,你们这都什么意思?”
白祥欢这才想起来,这晋王还是尊贵的王爷呢,绕过来站在他面前拱了拱手:“萧公子大驾光临,原本是该好生招待的,只是家父乃一介武官,实在不宜与萧公子结交,还望萧公子恕罪!”
门口的陈管事又迷糊了,这人什么来路,大少爷这么恭敬?
晋王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明白了。
合着他们是怕被扣上结交藩王的帽子,把他当成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了?!
他摆摆手:“放心,我是偷跑出来的!”
白家人无语凝噎。
就因为你是偷跑出来的才怕啊!
你要是带着皇帝旨意大摇大摆来,那还好说,你这冒充侄子赖着不走,这以后万一被人知道,清算起来,是算我们私交藩王呢还是算我们让王爷喊姑父姑母大不敬呢?
皇家人果然难伺候!
张德禄已经多年没有干过这种跟人赛跑的事儿了,他如今也老胳膊老腿儿的跑不动了,可是为了这位祖宗,他还是拼了老命地能跑一步是一步,只求这祖宗赶紧回去!
他从门口冲进来就扑到晋王脚下拉着他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哭。
“公子,老奴求您了,咱回去吧,要是被大公子知道了,老奴性命不保啊,公子你以后再想出来,也难了!老奴这么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但是公子您,还年轻啊!”
陈管事看着那白胖胖的老头儿哭得死了爹一样,心里更糊涂,谁家这么严苛,孩子出来玩一趟都不行?不过,这小子是无赖么,家里人会不会知道他喜欢招摇撞骗,所以不许他出来,那倒是积了德了!
晋王站起来,甩了甩,终于把张德禄从腿上甩了下去。
从他幼时张德禄跟在他身边起,这老太监就这副德行,他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张德禄你怕什么啊,要是大哥知道了,大不了我全兜着,不会让大哥把你们如何的,没那么严重!”
训完了张德禄他又看向眼前的一家四口。
“你们倒是怕什么,越是这样,不是越叫人知道?到底是我们不懂事,还是你们不懂事啊,非要我拿出点什么东西,下个命令你们才肯服?告诉你们,小爷绝对不会走的!”
正掂着刀冲出来的白炳雄瞪着一脸痞气,拽得二五八万的晋王,手里的刀按了又按才没有挥过去!
白成欢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十去了封地也有三个多月了,好歹有点长进行吗?这副我是王爷我怕谁的样子是要吓唬谁?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里不是京城,是虢州,他也不是十皇子,是擅离封地的藩王!
还是该说萧绍昀做戏做得太好,以至于小十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皇兄到底是个什么人!
她从李氏身边走开,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
“陈管事,你去把宅子里所有人召集起来,暂且退出正院,不叫你们,一个人也不许进来!还有,今晚的事情,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确保一个字都不能传出去,如果外面因此有什么纷扰流言,我只拿你是问!”
陈管事唰地站直了,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只要不直接把他拖下去打死,什么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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